這話說的要叫老百姓來聽,是有點過了,有點阿諛奉承的味道,但各位讀者不要忘了,這裡是官場,官場中人早就都喜歡了拍馬溜鬚,今天秦書記這話已經說的非常含蓄了,也算的上很低調了。
華子建也是最近聽慣了好話,所以一點沒有覺得秦書記的語氣上有什麼問題,他只是已經明白了,秦書記想要靠近自己。
華子建就一語雙關的說:“秦書記你太擡舉我了,不過只要秦書記看得起我華子建,以後我們多走動,多聯繫,我這裡你隨時想來就來。”
秦書記自然心中高興。
這一高興,也就把心裡的想法慢慢的給華子建說了出來,原來最近南區的區長周衛已經開始四處活動了,過去周衛是莊峰的人,但這次莊峰倒了,他卻搖身一變,投靠了冀良青,至於冀良青對他到底會不會很中意,會不會很信賴,那是沒人知道,但至少周衛自以爲是的認爲冀良青已經收留了自己,所以他也是看年底到了,準備再上一層樓,把秦書記趕下去。
華子建靜靜的體會着秦書記的話意,在弄懂了秦書記的擔憂之後,華子建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還想其他的,真是好悠閒。”
秦書記聽到了華子建這話,自然也理解了華子建的意思,看來華子建已經願意幫助自己的,這就好。
對華子建來說,南區對新屏市的各項發展至關重要,南區佔據着新屏市百分之30左右的經濟指標,這個地方是不能亂的,特別是華子建對南區這個秦書記也是在這幾年的觀察後,得出了一個比較準確的認識,那就是這個秦書記人還不錯,原則性很強,如果南區沒有他在那把關,恐怕現在根本就不會成爲今天的這個樣子。
下面的區縣和上面的省市不一樣,因爲是基層,所以黨委對各項工作的管理和參與力度很大,從方方面面黨委都要負責的,這也是基層和上層管理的區別之處。
兩人又聊了幾句,華子建就想到了那個南區的辦公室季紅了,隨口問:“我記得你們區政府有個辦公室的副主任叫季紅吧?這個人怎麼樣?”
秦書記一聽,苦笑着搖搖頭說:“不滿你說,這人真不怎麼樣?當時是莊峰硬給下達的指標,加上週區長的支持,我頂不住,可以說素質很差,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把,現在已經是主任了。”
“主任了?”華子建也是有點意外,這樣的人也能當主任?
秦書記又說:“本來上次我就要拿下他,可是周區長死保着,華市長,我說個小話,說到哪我們撂到哪。”
華子建笑着回答:“嗯,你說,我絕不過話,哈哈哈。”
秦書記就說:“現在區裡都在風言風語的傳,好像季紅和周區長兩人有點說不清的關係。”
這在華子建聽來,即不意外,也不吃驚,現在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他就平平淡淡的說:“奧,還有這事啊。”
“應該是真的,我也見過好幾次他們在一起那個親熱勁,不過這個算不得什麼,我就是隨便說說。”
華子建暗自好笑,明明你這是告狀來的,還說的好像事不關已的樣子,不過華子建是不會在意這樣的態度的,官場上,正副領導之間,上下領導之間,哪有不鬥的,不鬥的地方那就不是官場,是幼兒園。
華子建也就笑笑,不再說這個事情了。
等秦書記走了之後,華子建將黑色塑料袋帶放在了裡間,免得來人了看到也不好,這華子建隨意的一看,見裡面有4條中華香菸兩瓶茅臺酒,還有一個紅包,打開了紅包,裡面居然是2萬元的現金。
華子建猶豫了一下,叫來了鳳夢涵,讓她把錢收了,放進了辦公室管理的市長招待基金裡面。
這一耽誤,華子建就去不成開發區了,好在本來也沒有給開發區打招呼,所以華子建就到輕工局區了一趟,對幾個廠礦的整頓事宜做了一些督促和安排。
等華子建回到了政府,看看時間,也準備下班的時候,卻見南區的區長周衛也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華子建就和他寒暄了幾句,周衛也是送來了一些禮品,也說代表南區對華市長長期一來對南區的關懷錶示一下感謝之情。
華子建從心裡是不太待見這個人的,一直都感覺這個周衛太過圓滑,太過投機,過去因爲他有莊峰撐腰,所以對華子建也不怎麼樣,這到沒什麼,關鍵華子建看不慣的是這個人的人品。
不過上門都是客,華子建還是客客氣氣的招呼着,讓小趙給泡茶,發煙,兩人東拉西扯的談了一二十分鐘。
話不投機,所以談話就斷斷續續的,後來周衛要請華子建晚上一起吃飯,華子建也很委婉的推掉了,說今天家裡來客人了,自己要回去。
其實華子建也明白,這個周衛並不具備和秦書記較量的資格,秦書記是南區的一把手,不管是資歷,還是能力,還是大家對他的看法都很不錯,連冀良青這樣的人,都沒有因爲秦書記沒有進入自己的勢力而對他打壓,可見此人還是有些能耐,並不是庸碌之輩。
如果是周衛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已經獲得了冀良青的認可,那是他對冀良青的認識還不夠,冀良青豈是他隨隨便便就能看清楚的人,他周衛現在憑此就來和秦書記對抗,這豈不是玩火嗎。
稍有頭腦的人都能想到,這個周衛是不是活膩了。
華子建不願意多想了,他感覺,周衛愚蠢透頂,沒有絲毫的政治智慧,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夠做出來,以多年都是莊峰嫡系的身份,現在剛剛棄暗投明,就想讓冀良青鼎力相助,只怕有點自不量力了。
不過周衛也知道自己和華子建的關係一般,到不敢輕易的說太過的話,更不敢提下一步人員調整的問題,他來不過是到處拜拜佛,
四處燒燒香,希望以後真的有機會的時候,華子建能記起他今天的孝順。
這樣談了一會,周衛就告辭離開了。
前段時間,周衛心思也是一直恍惚不定莊峰的下臺曾今一度讓他也緊緊張張的,他體會到了一種身後無人的味道了,但接着,市委書記冀良青找他談過一次話,旁敲側擊地對他批評了一通,說有很多人反應他們南區現在問題很多,包括一些經濟上的問題,還有周衛的個人作風上的問題。
周衛深知,所有這一切,都不是完全可以忽略的空穴來風,而是暴風雨即將強勁來襲的真實信號,一連串的疑問盤旋在周衛腦海,現在的關鍵和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市委書記到底爲什麼突然來找自己談話,警告自己,所有的這一切串連起來,周衛的心裡不由自主地猛然發抖,他不禁陷入一種不可自拔的恐懼之中。
很奇怪,在這樣巨大的惶惑和驚懼狀態下,他的思維居然突然的清晰起來,這冀良青道貌岸然地拿出什麼廉政準則幾個不準諸多嚴禁來嚇唬自己,自己難道真的要倒黴了嗎?
看來未必,一個典型的純粹的稱職的體面的中國官僚和純正的中國人,作爲一個掌握主宰世間和子民的同個階層來說,大家都貪誰人都拿,個個都狠,大家彼此你好我好大家好,誰犯得着去揭露他人之短,用現在流行的一句話“講政治”,其實就是現代版的“官官相護”麼。
即使只是考察新屏市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從自然村的村長到鄉鎮和縣裡及至到了州里的股長科長局長處長們,誰不是見利益就上,見困難就讓?
這樣昭然若揭也如禿頭上的蝨子一般的事實莫非還需要去探討和論證麼,怪不得民間的百姓都只有無奈而風趣地形容自己這樣的官僚們領導者說什麼都不清楚,比如該幹什麼工作不清楚,上過多少女人不清楚,開會說什麼不清楚。呢!
反正作爲一個具體的人,一個權掌一切,並可以通過這權力可以爲自己換來一切自己所需要的東西的人來說,自己需要什麼,只要心底裡自己明白,就足夠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喲。
這層道理,讀過幾年大學的周衛若說不知,倘爲不明,可謂怪哉了。
其實冀良青書記含沙射影敲山震虎地找自己談話一定是另有目的的,這個目的或許就是想讓自己改換門庭,棄暗投明,而自己現在已經本來就沒有門庭了,也正想着投明呢?
所以周衛過了幾天,就又專程到到了冀良青家裡區了一趟,送上了很豐厚的一份見面禮,一下就感到了冀良青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這些天壓抑着周衛的心頭憂愁也在瞬間就放鬆了。
他以爲是他的禮品起了作用,其實他小看了冀良青,冀良青不過是要提前佔據南區那個有利的地理位置,以便能多一份將來萬一和華子建鬧翻之後的籌碼。
從華子建這裡出去,周衛就找了個地方,吃了一頓飯,晚上回到了南區的區政府。
正在辦公室想着問題,卻聽到敲門聲,周衛打開了門一看,南區的大美人季紅就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周衛就說:“你怎麼來了?”
季紅笑嘻嘻的說:“妹妹想你了啊。”
說着話,季紅就坐在了周衛的大腿上。
要說季紅最近也才滋潤了一點,前幾個月因爲莊峰的突然出事,讓她驚慌失措了好些天,她就擔心自己以後怎麼辦,都說樹倒猢猻散,這莊峰倒了,自己還能不能在南區區政府待着都成問題了。
所以她和周衛是一個思路,趕快找個後臺,當然了,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要找後臺還是比較容易的,這周衛早就對季紅垂涎三尺了。
現在莊峰倒了,周衛對季紅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在季紅稍微的勾引之下,兩人就如烈火遇上了乾柴,久旱撞上了暴雨一樣的纏纏綿綿了。
這一下也好,季紅心也不慌了,自己已經有了後臺,雖然比起莊峰來說,這個周衛官職小了許多,但縣官不如現管啊,周衛是區長,照顧起來更方便。
周衛當然是更高興了,就像一條老狗,不管你誰給它扔一支骨頭,他都不會拒絕的,何況這季紅可不是一般的骨頭,這是當初莊峰市長啃過的骨頭,那味道是大大的好。
“嘿嘿,你這女人,是不是癢了啊?”周衛調笑了一句。
“就是,怎麼了?你不想的話我就走了。”季紅柔柔的嗓音像一個邀請,像甘美的泉水流入周衛的心底。
忽然想起什麼,季紅伸出粉嫩小手掂着周衛的下巴,問到:“你最近工作怎麼樣,是不是樣樣順心啊”?
季紅如此唐突一問,倒弄得周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了”?
季紅就說了起來。事情是這樣的,前些天,季紅陪同市裡領導一班人到菸草種植基地考察工作,其實說是考察,大家心底都明白,他們這些權握一切的官員就是到紅火得令人眼饞的企業去改善一下伙食去了,那天,區委區政府的領導們去了很多人,晚上黑壓壓的足足坐了三桌。
身爲辦公室的主任,又兼體態良好面容誘人,季紅當仁不讓地被安排和劉副市長他們一堆男人坐在一桌。
因爲是改善伙食而不是談什麼冷冰冰的工作,大家在劉副市長的默許下,都興致高昂地喝亂酒,講葷話,新屏市地區的人本來個個愛酒,氣氛如此活躍空氣這般開朗,很多人都醉了,連劉副市長本人也搞的舌頭直卷,瘋話髒話渾話狠話四處放開了說。
就有人偶爾又提起區裡現在的種種情形。
只見劉副市長聽了一個副區長來敬酒時說:“我們希望在你和周區長的領導下,各項事業蒸蒸日上,敬酒事業大發展,社會穩定,來,我們集體爲尉遲書記和,秦書記,周區長的健康乾杯!”
這裡劉副市長還不等這個不識事務的副區長說完,就見他環眼一睜,冒出兩隻通紅的血眼,吐着酒氣說:“你別在這裡吹了,不知道你們區長還能幹几几天呢!”
這麼霹靂般突然的話,宛如一具悶雷,把周圍的人全震懵了,剛纔的各種歡聲笑語全消匿得無影無蹤,四下裡一片寂靜,倒真應了“掉根針都能聽得見”那句老話。
劉副市長的話有點太雷人了,所有參加聚會和搞公款吃喝的新屏市衆領導真如雕塑一樣一起呆在原地,誰也不發一點聲響,但是大家心下都萬分驚奇和高深莫測地獨自思忖:周衛過去和劉副市長都是莊峰的人馬,這莊峰才倒了幾天,周衛就改換門庭了,難怪現在劉副市長如此恨他。
但恨是恨,官場的事情大都是看破不說破,現在劉副市長毫不忌憚的說了出來,想必真的周衛就要倒黴了。
這個極端的官場另類事件到了第二天,就在南區傳的沸沸揚揚婦孺皆知,唯獨周衛不知道,別人誰好給他說呢?
季紅相信官場上的雖然私下爭鬥尤其慘烈,是個殺人不見血的戰場,但是那都是個人最私密的世界,而虛僞的儒家文化傳統下,誰也不可能把真話和真實的內心世界向人吐露,更不可能愚蠢到將自己的追求和謀劃及算計告訴哪怕同僚,何況政敵?
相反政治上都成熟的人,外表大上家都舉止溫和彬彬有禮甚至都裝出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戰友,恨不得在什麼場合下都拿出與誰都是同穿一條褲子的盟友,哪裡還會輕易去揭露他人短處呢?
包括季紅在內的官場中人,誰都只相信,這個新屏市的劉副市長真正是喝醉了,一般來說喝醉酒的人總會失去基本的理智,什麼胡言亂語瘋癲狂話尤其是各種平時想象都想象不到的狠話橫話毒話昏話醜話,經過酒精那麼輕巧的一攆,都自動地會蹦出來!
從心理學上看,也十分符合人性的本來面目。
但是政治上也逐漸成熟的季紅還是覺得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劉副市長混跡官場也多年了,如果沒有背景和原由,不會弱智到連小孩子都不如的地步,這裡面肯定隱藏着什麼驚天的秘密和真相,難道自己剛剛搭上的新哥哥政治上要走背運了麼?
那自己豈不是又要無依無靠了?
於是季紅在這個時刻,將這樁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周衛。
周衛一聽,彷彿被人當頭一棍,打得不辨東西南北,他現在才把這個事件同冀良青前一階段與自己的談話聯繫起來,禍起蕭牆,他已經確信,肯定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了,一定是南區有人在私下告發自己的。
而且劉副市長也肯定是準備對自己動刀子了,他是常委啊,自己不要說在上一步,就是想穩住區長的位置,也是要從劉副市長手上過的。
突然之間,周衛就領會到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這些詞句的真實意味了,而且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被緩緩推進地獄的可怕場面。
他瞪着可怕的雙眼,聲嘶力竭地問季紅道:“如果我真的不能做區長了,你還會死心塌地地做我的情人嗎”?
“我我我。”,季紅漸漸鬆開了剛纔還擁着周衛雄渾身體的手,下面的話卻再也接不上來了。
樹倒猢猻散啊,周衛面色慘白,心底低沉地哀號着這個只求利益的世界,大家彼此就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哪裡會有什麼真情喲!罷了罷了,事到如今,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呢?
他終於看清了人與人之間只是相互利用這層實質,對裸着曼妙身體的季紅突然增添了無盡的嫌惡,周衛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在辦公室來回走動起來。
他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怎麼才能挽救現在這樣的危機,到底是從冀良青身上再下重手,還是應該兼顧着走走華子建的門路,也或者找找劉副市長,給他好好的活動一下。
他仔細的分析着,想要拿下華子建的可行性是不大,這個人聽說根本不吃那套,所以現在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冀良青和劉副市長身上。
冀良青自己已經找過,感覺還成,這接下來還有十一等等節氣,自己到時候多加把勁,爭取讓他關注到自己,至於劉副市長,恐怕更要想點奇招。周衛就想到了一個辦法,這個劉副市長自己是瞭解的,那老貓是喜歡吃腥的,要不
他看着季紅就嘿嘿的笑了起來,剛纔還怒氣衝衝的他,此刻變得笑容滿面,走到了季紅的身邊,輕輕的握住季紅的手說:“季紅,和你商量的個事情怎麼樣?”
季紅也有點後悔剛纔自己的態度,其實說說假話怎麼了?到他真的倒臺了,那時候對他好不好也由不得他說了算,先混好現在纔是關鍵,此刻見周衛和她說話,季紅就賣弄出風情萬千的模樣,先在周衛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說:“區長,我們兩人還用商量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肯定照辦。”
周衛猶豫了一下說:“事情有點難度,就怕你不願意啊,但只要你願意了,將來肯定好處極多。”
季紅一聽還有好處,就忙湊上來問:“什麼好處?”
周衛想了想說:“辦成了我能繼續當區長,說不上還能當區委書記,而你嗎?說不上就當上副區長了,嘿嘿,這算不算好處啊。”
季紅那小心肝的砰砰的亂跳起來,媽呀!自己還能當上副區長,那多威風。
她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問:“那你說說啊,到底是什麼事情?”
“季紅,現在莊市長倒臺了,我們在市裡也應該重新找一個後臺啊,你感覺劉副市長這個人怎麼樣?”
季紅嘴一憋,就想到了上次自己陪劉副市長等人吃飯的場景了,那劉副市長看到自己那個饞樣,真恨不得把自己吞進肚子裡,握手的時候,也是拉着自己的手,問長問短的,一雙老手能把自己的手掐出水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