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蕊還在說着:“喝啊,喝啊,你們幾個怎麼不喝了。”
她手裡指着一起進來的幾個電視臺的年輕妹妹,這幾個人都說:“喝呢,江局長你先喝,我們敬你。”
江可蕊帶着笑,說:“好好。好,我先喝。”說着話,人就倒在了華子建的懷裡,華子建措手不及的,只能一把把江可蕊摟在懷裡了。
這幾個美女妹妹都咯咯的笑,誰也不過來搭手,讓華子建很尷尬,費了不少的力氣,纔算把江可蕊放到了牀上。
華子建就對幾個小美女說:“要不給你們到點茶水吧?”說這話,他先給江可蕊泡上了茶水,放在了牀頭。
這些個美女主要就是想來看看華子建,那有地方喝的下水了,剛纔一個個喝的都是小肚子鼓園的了,一個個的看着華子建光笑,本來都是喝了不老少的酒,那眼神就很有點迷離的味道,這在讓華子建瀟灑,帥氣,成熟的樣子一迷惑,幾個美女就都有點心神搖曳,春情盪漾起來。
華子建暗叫一聲不好,這一個酒鬼就夠難對付了,這在多來幾個那還得了啊。
華子建腦袋一轉,就有了主意,出門喊來了幾個值夜班的女服務員,對她們說:“這幾個小同志喝多了一點,你們幫着倒點水來吧?一會找一下龍總,幫着把她們送回去。”
幾個美女一看來了這麼多的服務員,忙說:“我們外面有車等着呢,不用送了。”
華子建對服務員說:“那你們就幫着扶一下,不要讓她們磕着絆着了。”
服務員一聲答應,一人架上一個,把這幾個美女都送走了。
等人都走了,華子建纔給江可蕊收拾起來,脫鞋,脫衣,脫褲子,忙活了半天兩人才睡下,睡下之後也沒好到那裡去,江可蕊在整個前半夜都是說着醉話,一陣陣的笑,華子建也起來了好幾次幫江可蕊倒水,這一夜啊,算是把華子建折騰了個夠。
清晨,帶着溫熱的風透過窗戶鑽進了屋子,華子建知道那是妻子江可蕊的習慣,每當清晨她總是喜歡往自己的懷裡鑽,而她胸腹緊抱的肯定是早已捲成一團的毛巾被。
江可蕊也睜開了眼,她的腦袋隱隱作疼,昨夜的宿醉還沒有完全清醒,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氣她繼續眯着眼睛神遊太虛。
華子建問:“怎麼樣,現在好一點了嗎?”
江可蕊帶着迷茫的神情,看這華子建,說:“什麼好一點了。”
華子建感到好笑:“你難道不記得你昨晚上喝醉了嗎?你怎麼回來的你知道嗎。”
江可蕊搖搖頭,努力的回憶了好一會,還是搖搖頭說:“我記得我在酒店喝酒。”
“是啊,是啊,後來是一個拾破爛的用板車把你送到了派出所,我纔去把你領回家的。”華子建一本正經的說,連一點笑意都沒有。
江可蕊一下就坐了起來,很緊張的說:“不會吧?不會吧?”
華子建嘆口氣:“怎麼能不會呢?我去得時候,你還在派出所的地下躺着呢。”
江可蕊睜大了眼睛,很恐怖的想象着那個情景,好長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
華子建還是憋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就暴露給了江可蕊,江可蕊知道自己受騙了,掄起了小拳頭就在華子建的身上捶了幾下,兩人就嘻嘻哈哈的保成了一團。
在隨後的幾天裡,華子建就陪着江可蕊,每天抽時間到大商場區購置傢俱,家電,後來華子建實在是受不了,就讓辦公室王稼祥安排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專門陪着江可蕊跑,直到一週之後,華子建和江可蕊纔算搬到了市委家屬院。
一週過去了,江可蕊也在適應着新工作崗位,而華子建也已經對高速路項目的很多資料仔細的研究了一番,在這個時候,華子建就有了一種對高速路項目產生動搖的想法了。
從大的道理上來說,誰都知道,道路交通是一個地區經濟發展的先決條件,但這個條件並不是在任何時候都是準確的,就拿現在新屏市準備上的這個高速路項目來說,華子建就發現了許多問題。
該項目並不是通往外省,或者省城的一條道路,他只是把新屏市和下面的幾個縣城連接了起來,而新屏市和這幾個縣城原來就有一條很寬敞的水泥路,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這條公路完全能夠承擔新屏市到下面幾個縣去的車輛使用,因爲一直也就沒有太多的貿易和貨流。
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問題,該項目佔用的資金會是巨大的,除了向國家申請大部分資金之外,其他的那一小部分資金按規劃構想是要新屏市自己籌集的,雖然那是一小部分,但小部分也是幾個億啊,這些錢從那裡來,還不是要新屏市全區總動員,貸款,收稅,捐贈和攤牌啊。
這樣的結果,會讓新屏市在好多年都背上一個沉重的包袱,要用10年,20年的高速路收費分成,纔有可能收回現在投資進去的資金,至於一些間接的損失,比如耕地,比如那些農村的小型三產基地,恐怕就永遠不會只能損失了。
基於這幾點看法,華子建就放緩了對高速路操作的速度,他還想在仔細的研究透徹一點,假如這幾個不利因素不能在以後的研究中得到改變,華子建就準備抽時間和全市長,還有冀良青好好談談,暫緩這個對新屏市沒有太大實際意義的項目。
不過華子建一想到全市長說起這個項目時那種急切的心情,華子建自己都搖搖頭,只怕要說服全市長會很困難的,何況全市長還想通過這個項目撈上兩把。
但不管有沒有困難,華子建都決定先放一放,他不是沒有藉口,他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藉口,公路局那個趙局長不是想要爲難自己嗎?好啊,好啊,那你就繼續的爲難我吧,看我怎麼來借刀殺人!
於是在全市長有一次把華子建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和華子建討
論着高速路項目的時候,華子建就說:“全市長,你也不要催我,我已經在盡力而爲了,但是你也應該看到了,這項工作需要配合的部分很多,農業局,交通局等等,還有好多個當地縣鄉政府,這些都暫時不說吧,光是公路局那個趙局長就讓我很爲難的,好多數據到現在他都沒有提供過來,你說我能怎麼辦?”
全市長擰起了眉頭,這個趙局長他也是知道的,知道這老小子和莊副市長那是鐵桿,不要說華子建拿他沒辦法,自己有時候交代的事情他都敢陽奉陰違,自己去年年底在會上還說過一次,想要動動他,但結果莊副市長死扛着,最後冀良青也不想爲了全市長,讓自己和莊副市長搞的太僵,三拖兩拖的,事情也就黃了,人家通過了年初的人大會表決,依然把局長坐的穩穩的。
現在華子建說的這個問題,全市長還真的有點爲難。
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拿過了一盒香菸,給華子建發了一支,在華子建給他們兩人都點燃香菸之後,全市長說:“子建同志,我看你應該拿出一點魄力來,不要怕得罪誰,我和冀書記都在支持你,你還怕什麼呢?不就是一個局長嗎?你是誰?你是副市長啊,該批評你就批評,該處罰你就處罰,我支持你。”
華子建聽的是連連點頭,但暗自裡嘿嘿的好笑,你全凱靖這不是日弄人嗎?我手上一沒資金審批權,二沒人事調整權,我用什麼去處罰人家?和人家吵架,打架嗎?
全凱靖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虛了,想了想又說:“這樣,子建,你還是和他先按程序來,一會就給他去個電話,說我讓他趕快動起來。我嗎,會抽時間找冀書記談談,我想這冀書記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這各種的環節他比我們都清楚,只要他和我的想法一致,撤掉趙局長也不是難事。”
這也是華子建想要的結果,莊副市長既然已經成爲了自己的對手,拔掉他的人越多,對自己的威脅就越小,等到他莊峰成了光桿司令的時候,看他還有什麼資本來對付自己。
華子建就說:“那行吧,我儘量的往前趕時間吧。過去我就和趙局長聯繫一下,在催一催。”
離開了全市長的辦公室,華子建回來之後,他才懶得給那個趙局長去電話呢,你愛給不給的,看看我們誰的耐心好。
華子建叫來了秘書小趙,讓他安排車,自己要到通往下面縣鄉的老路去轉轉,瞭解一下道路兩旁那些農村小型經濟體的規模和數量,仔細的算算,好好的想想。
但華子建今天只視察了一半的時間,就接到了一個電話,當華子建聽完了這個電話的時候,心一下就收縮起來,他忙對正在往前繼續開的司機說:“掉頭,回政府。”
司機和坐在前排的秘書是沒有察覺到華子建神色的變化,他們以爲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調整,一點都不知道,這個電話對華子建意味着什麼。
但華子建自己是知道的,他的臉上就顯出了濃重的憂慮,他開始爲自己擔心起來了,因爲自己已經露出了一個破綻,一個無法彌補的破綻,而作爲對手的莊副市長,他是一定不會讓這個機會輕易的滑過的,或許,這次就是老天賜予他對華子建發起致命一擊的最好時機。
華子建一路都沒有說一句話,在他趕到了市政府的時候,他又接到了全市長的一個電話,華子建沒有來得及會自己的辦公室,就先到了全市長的辦公室裡。
全市長正擰着眉頭在辦公室來回走着,看的出他很煩躁,也很緊張,華子建的到來讓他稍微的分了一下心,鬆了鬆眉頭,說:“華市長,快坐,出事情了。”
華子建剛纔電話裡已經聽張老闆大概的說了情況,所以只是簡單的點了一下頭,說:“事故還沒有調查清楚吧?到底原因是什麼,我們等結果出來了再想想怎麼處理。”
全市長搖下頭說:“你坐,我給你說說。”
他看着華子建坐了下來,自己也努力的鎮定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花園廣場在挖土方的時候,旁邊的土方護欄垮塌了,把兩個在下面作業的工人給活埋了,人很快救出來送醫院了,但。唉,沒有搶救過來。”
華子建臉上是充滿了悲哀的,就在今天一大早,自己還到工地去看了看的,還和幾個工人說了幾句話,但現在有可能他們其中的某一個人就已經去世了,一想到這,華子建也暫時忘記了自己將要面臨的威脅,說:“我會和張老闆談談,給人家好好料理後事。”
全市長坐到了華子建的面前,看着他,焦慮不安的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剛纔蘇副省長已經給我來了電話,要我們拿出一個意見,對事故做出全面的調查分析,以便下一步對相關責任人進行處理,這纔是我擔心的。”
華子建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省上消息很快啊。”
全市長就恨恨的罵了幾句粗話,這也是華子建認識全市長這大半年來第一次聽到他說的粗話,罵完之後,全市長才說:“我剛纔把勞動局局長臭罵了一頓,市政府還沒開會,怎麼就把事情捅到了上面?不過我也心裡清楚,他算個屁,還不是背後莊峰在搗鬼,他就想看着我們倒黴。”
這當然也早就在華子建預料之中了,莊峰肯定不是不會輕易的放過這次機會,這件事情一定是他讓勞動局捅上去的,說不定蘇副省長的消息還是他親自給反映的。
全市長又來回走了幾步,一面走,一面說:“華市長啊,現在我們要找出一個責任人來,按蘇副省長的話,只有下一步處理了這個人,才能對上對下有個交代。”
華子建想了想說:“全市長,我看既然省上已經知道了,事情最後肯定要有個交代,但也不急在一時,我們可以先等事故調查的結果出來了在研究。”
“只怕難啊,這兩個遇難的工人都是新屏
市郊區的,據說已經有鬧事的跡象了,我們再不處理,恐怕事情越鬧越大。”
華子建皺眉說:“這施工事故是難免的,他們鬧什麼事?”
“有人在散佈一些歪曲的事實,說花園廣場建設規劃過於草率,沒有對地質進行詳細的分析,這是事故發生的直接原因,顯然的,矛頭是指向你我二人啊。”
華子建沒有想到對方的動作如此敏捷,接下來他們一定還有其他的招數,只怕事情的發展會很嚴峻了。
華子建就陷入了沉思中。
離開了全市長的辦公室,華子建馬上趕到了現場,那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在六七米深的土方坑邊沿上,有一片土方已經滑坡,這應該是爲修基座專門挖的大坑,原本四四方方的一個坑,現在因爲垮塌喝救人,讓這個早上來看還是好好的大坑,現在已經凌亂變形了。
華子建給張老闆去了一個電話:“張總,你在什麼地方?”
張總在電話中說:“我在辦公室,華市長在哪?”
“我在廣場的工地上啊。”
張老闆說:“要不請華市長到公司來坐坐吧,工地我不敢去,死者家屬和親戚們都在那裡,正在和項目部的人扯皮呢,我去了不好。”
華子建就拿着話頭打着電話,一看,遠遠的見過去那個廣場籌建處的臨時板房,已經聚集了好多人,華子建現在也不能過去的,對方正在火頭上,自己過去了於事無補,反倒會激起他們的情緒失控。
華子建就說:“那行吧,我現在過去,你也準備一下,看這個後事該怎麼處理。”
掛斷了電話,華子建就匆匆忙忙的上車往張老闆的辦公室去了。
而在新屏市的幾大院裡,這些朝九晚五,枯燥乏味的幹部們,都開始紛紛的議論起來了,這樣的事情對他們大多數人來說就是一種新鮮刺激的話題,單調的工作培養了他們對每一件突發事件最爲熱烈的興趣。
有人說事故應該是施工方的責任,和政府各部門沒有什麼關係。
還有人說,這個廣場本來就不應該修建,沒有廣場的新屏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必多此一舉。
還有人說政府應該負責,因爲整個項目是政府提議,也是政府在監管的,出了問題當然應該是政府承擔責任。
這其中還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更是到處散佈着一些流言蜚語,作爲他們這些低層的公務員,看熱鬧的是不怕事情大的,說不定牽連的人越多,給他們騰出的位置越多。
這些都是正常的反應。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正常,還有一些人他們成爲了這次事故最爲活躍的挑撥,煽動者,他們是獲得了某些領導的默許,刻意來做的,所以他們的言論針對性就很強。
他們雖然沒有明說到底該誰來負責,但話中的意思已經慢慢的把大家的思路都集中到了全市長的身上,這應該是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聽說全市長快走了,那麼讓他來爲這件事情承擔責任是最好的一種選擇,何況全市長在新屏市這兩年多,也實在沒有做出過什麼政績,大家也都並不喜歡他。
全市長當然也有自己的一些親信的,這樣的謠言也傳到了全市長的耳裡,他一下子感到了擔憂,遇難兩個人固然不會讓自己去償命,但自己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能不能踏好這一步,擠進省政府的要害部門,對自己以後的發展至關重要的,假如因爲這件事情讓自己背上黑鍋,自己的前途肯定會受到影響。
謠傳越多,對全市長的壓力就越大,此刻的全市長,真是恨透了莊峰,要是莊峰敢於出現在他的面前,以現在全市長想法,他一定要用水杯砸他幾下才解氣。
然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莊副市長敲門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全市長,並沒有太在意,很舒適的就坐在了全市長的沙發上,說:“全市長,我想和你談談。”
全市長狠狠的看着莊副市長,不過他是絕不會按自己想象的那樣用水杯去砸莊峰的頭,那不過是想想而已。
全市長就冷冷的說:“你有事情啊,說吧。”
莊峰一點都沒有在乎全市長的情緒,對這個窩囊的市長,莊峰從心裡是瞧不起他的,不就是仗着他老爹過去在中央工作過嗎?也不知道是在上面給人家做飯,還是清掃辦公室的貨色,生下來一個兒子,屁本事沒有,靠着認識一個部長,噌噌的往上就提拔,想到這,莊峰心中就是氣。
而從心理上,莊峰對這個全市長所有的性格,秉性更是瞭若指掌,知道他膽小怯懦,知道他優柔寡斷,更知道他自私和見利妄爲,毫無義氣,所以莊峰根本就不怕他。
笑一笑,莊峰說:“全市長,我聽到了很多對你不利的傳言啊,都說這個事故你是應該承擔責任的。”
全市長本來還滿是氣憤的臉上,一下有了一些緊緊張張的樣子,忽略了這些傳言其實就是莊峰有意派人散佈的,他略顯沙啞的說:“胡扯八道,豈有此理,和我什麼關係,有我什麼事情。”
莊峰看着他的樣子,眼中閃過了一絲鄙視,說:“問題是現在都這樣傳,而且剛纔我還接到了蘇省長的一個電話。”說到這裡,莊峰就不說了,他知道,這句話一說,全市長就會像狗一樣的跑過來自己問了。
一點都不錯,全市長馬上不在辦公室來回走了,趕忙坐在了莊峰的對面,問:“蘇副省長怎麼說的?”
莊峰一本正經的說:“蘇副省長說啊,這件事情暴露了我們政府在上一些項目時候的草率和盲目,要求我們好好的思考,找出事情根本的原因,不管涉及到誰,省上都絕不姑息。”
全市長有點呆住了,這莊峰轉到的話中有兩個重要點,一個是‘找出事情根本的原因,’一個是“不管涉及到誰,省上都絕不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