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三天假,也不知道要做點什麼。只知道不想看見那個瘋子。
超級市場逛了一圈,收穫不少,但也無非都是些零食,點心之類的東西。在公寓樓下等電梯的時候碰到了住在對面的劉阿姨。很熱心的一個人,就是說話嗓門太大。頭髮也燙得有點嚇人,可能是爲了要掩飾頭髮少的缺點,波浪翻滾的全聚在頭頂,一說話,彈簧一樣的顫動。
她看我買的都是零食,就知道我不會做飯。非要拉着我去她家讓我嚐嚐她的手藝。她的心意我領了,可我真的不想去,整個人懨懨的,就想給自己弄杯茶,開包薯片往牀上一窩,上網看電視。
劉阿姨說話又快又急,我插不上嘴,剛剛面露一點難色,她就馬上假裝生氣的說不去就是不給她面子。就在我被她狂轟濫炸到要投降的時候,電梯門突然開了,慕唐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怎麼纔回來?”“你怎麼來了?”我們兩個人同時看着對方說。慕唐是一臉不耐煩,我倒是像看見救兵一樣大鬆一口氣。
“去買東西了”我興沖沖的把手裡的袋子拎起來給他看,心想,到底是好哥們,這麼心有靈犀來救我。
慕堂接過袋子,隨便巴拉了兩下擡頭問我“你就吃這些過活啊?主食呢?”
“那又怎麼樣,方便就行了,一個人吃一口飯也要煮,功夫都花在做飯上了,等做好了也不餓了。”我不以爲然的奪回塑料袋,衝他撇撇嘴。
“瞧你那懶樣兒,”慕唐白了我一眼再次把袋子從我手裡奪了過去,另一隻胳膊直接夾住我的脖子,拉着我就往外走。
“哎,去,去哪兒……”我在他胳膊底下喊。
“唐安讓我帶你回家吃飯。他做了倫敦牛肉派,說是某人喝酒的時候提過想吃。”
一聽是倫敦牛肉派,我的腳步立刻順從了很多,抓着慕唐的胳膊扭頭衝着還站在電梯口的劉阿姨喊“阿姨,我今天就不去你哪兒吃飯了。改,改天吧。”
“好,好,盼盼下次,下次一定來啊。”劉阿姨笑着回答,一臉瞭然的神情,看得我很無奈。
*
“慕唐,把車靠邊停一下。”我看到前面有個賣紅酒的店,就拍慕唐的胳膊讓他停車。
“我警告你啊,你不準喝醉了!頂多兩杯。”慕唐把車停好後拉着我不讓我下車。
“行了,行了,我不喝,我買給唐安不行麼?”我白了他一眼,接着不甘心的抱怨“人家才見了我一面,就記得我喜歡吃什麼,不像某些人..”我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他,一臉的不屑。
“唐安對你好,那是因爲被蹭的鼻涕眼淚的人不是他,被咬的人也不是他!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某些人喝醉了以後,抱着我又哭又笑,一口一個星源的叫着。我看着覺得可憐,想安慰安慰吧,卻被人在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慕唐一臉不平的越說越近,最後鼻子差點要杵在我臉上了。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咂咂嘴,眨巴眨巴眼睛,只能訕訕的打開車門下車。
見我‘老實’了很多,慕唐很是得意,眉毛挑得一高一低,一臉勝利的笑容,走在旁邊嘴巴還喋喋不休“哎,盼盼,真就那麼喜歡那個沈星源啊,哭的跟個小孩子似的……害得我還要幫你擤鼻涕……”
“慕唐!”我瞪大眼睛衝他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怎麼啦?惱羞成怒啦?”他還是一臉嬉皮笑臉的樣子。
可惡,太可惡了。丟人,太丟人了!我氣呼呼的看着他,過了半秒,突然臉色一變指着他身後叫“媽呀,這麼大的一隻貓!”
“阿~~~~”慕唐的頭髮都要站起來了,大叫一聲,一臉恐懼的一下子跳到我身後,緊緊地抓着我的肩膀,不停的問“在哪裡?在哪裡!!”
“哈哈哈哈……”我掐着腰不可抑制的大笑,一邊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指着他說“什麼人啊,哈哈都這麼大了,哈哈,還怕貓,哈哈哈……”
慕唐此時平日清秀帥氣的風度全失,白這一張臉,氣得原地直打轉,咬牙切齒的問“誰告訴你我怕貓的?!”
“盛凱文啊。”我脫口而出。只是話一出口,笑容就幹在臉上了。突然覺得慕唐不那麼好笑了,乾咳了兩下衝他說“好了,別裝了,怕就怕吧,貓總比人好對付,你不惹它,它也不會去招惹你……哎,算了,走吧,妹妹我給你買酒壓驚去。”說完我轉身就走,對身後慕唐的毒咒充耳不聞。
吃完飯,捧着杯茶一口一口的酌,腦子裡空空的,又滿滿的.
額頭突然被重重的敲了一記。
“啊!幹嘛,現在纔想起來報仇啊?” 有點疼,加上被他打斷了我的遊神,有些不滿。捂着額頭瞅了慕唐一眼。
“昨天下午你和盛凱文去哪裡了?” 他又開始壞笑。
“好好的幹嗎提他?掃興!”我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想轉個方向坐不理他,結果又扯到後背的傷。
“整整一下午,兩個人誰也不開手機。一定沒幹好事!!”慕唐拉唐安坐下,一邊給他倒酒一邊看着我說。
“和他?!你也知道那個人有病的嘛,我放着我家星源那麼好的人不要,會和他鬼扯?你是吃多了,還是喝多了?!”
“哇,這麼衝!唐安!你給分析一下,從心理學上看,這叫不叫欲蓋彌彰!”慕唐瞪着大小眼,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別四個字,四個字的跟我說話!我聽不懂。”我白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要喝。
“……欲蓋彌彰,就是心裡有鬼!”唐安看着我不急不慢的笑着說。
唔~~咳咳!!差點嗆到,我捶着胸口,齜牙咧嘴的抗議“什麼心裡有鬼,不就失去了趟金納川的那塊地麼?!”
話音剛落,慕唐把喝進嘴裡的酒又吐了出來。我噁心得看着他直咧嘴。他倒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大聲的問“你和盛凱文去了金納川的那塊地?那塊在山頂上的地?”
“是啊,”
“你知不知道那塊地預定要十二月份纔開始動工?”
“那又怎麼樣,上去看看有什麼大不了的。”
“什麼怎麼樣,你能站在上面就說明盛凱文已經讓人把山頂平了出來。”頓了一下“而我一個星期前去看那塊地的時候還只能是在山腳下觀望。因爲根本沒有路!!!”
他想了想接着說“ 土木工程不是一件小事。任何的施工都要上報當地機關,等待批准才能施工。另外,隨意改動合同上的施工時間也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除非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慕唐是對着唐安說這些話,可眼睛卻是在看着我。
“其實平一塊地也沒有那麼難,”唐安接着慕唐的話往下說“有錢,有關係,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你不懂!”慕唐不贊同的打斷他,那塊地施工難度很大,不是隨便找誰都能做的。那種技術含量很高的施工隊要提前預訂,還要先付百分之七十的定金。這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慕唐的一番話把我和唐安兩個人都講沉默了。
現在想想當時站在山頂,確實能看出地面新土被翻出的痕跡。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那傢伙陰晴不定,憑心情來做事情。誰能猜得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閉着眼睛用力地搖搖頭,好像能感覺到他粗重的呼吸噴在我臉上以及陰鬱的可以讓人窒息的眼神。
睜開眼睛時發現慕唐正一臉探究的盯着我,琥珀色的眼睛有着讓人無所遁形的透徹和了解。他很少有這樣認真的神情,我突然不自然起來,嬉皮笑臉的看着他說:“哎,慕唐,你知不知道你長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帥?”
“比盛凱文還帥?”他認真的神情不變,只是眉眼間多了一抹半真半假的戲虐。
我抓過擺在他眼前的酒,一飲而盡,痛快的抹了下嘴說“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