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短的距離下,李果終於看清的向自己撲來的動物。長着一張構臉,但是牙齒外翻,層次不齊,看上去就好像電影裡那些從地獄裡跑出來的惡犬似的猙獰恐怖。而且這狗的身上沒有一根毛,身上的皮只有薄薄的一層,甚至能在微弱的燈光下看到這狗跳動的黑色大動脈。活脫脫就是一個被t病毒感染的殭屍狗,樣子非常醜陋,而且那雙眼睛也恐怖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
銀灰色的瞳孔像是結晶之後的石膏粉,渾濁中透着邪惡和兇殘。這狗的腦門子上還有一個很詭異很詭異的符號,簡單但是卻給人一種很微妙的醜惡感。
而它那張大嘴,正徑直的、沒有絲毫猶豫的、雷霆萬鈞的朝李果的頸部大動脈咬過去,動作乾淨利落,快準穩根,一看就是經常幹這事的箇中老手,務必求得一口斷腸。(好個一口斷腸)
但是這畜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次張嘴咬的人是誰。只管按照一如既往的方法,一路走到底。
所以這也就是爲什麼毛主義裡要重點糾正本本主義和教條主義的原因了。一切不知變通的行事方法都必將走向失敗。李果肉雖然和唐僧肉差不多的金龜,但是這傻狗必定是吃不到的了。
畢竟堂堂蜀山掌門,如果輕易的被一條無毛的醜狗給咬得鮮血直飈,那他還有個球的貨本去叫板一整個崑崙派叻……
所以李果爲了風度,只是在狗牙堪堪接觸到她皮膚的一瞬間,打了個響指。然後湛盧特色的點片式防禦體系就在一瞬間發揮了它的功能。
這雖然不是全身性的高強度防禦,但是至少在李果脖子這一塊範圍內,硬度和機械強度絕對是和湛盧的大絕括絕對防禦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當這狗巨大的咬合力觸碰到李果脖子上的絕對壁壘的時候,牙齒在四又四分之三毫秒的時間裡,突然呈碎片狀四散彈開,瞬間的崩裂所產生的力度,甚至擊穿了遠在十米外的一扇玻璃窗。
狗沒反應過來,李果卻反應過來了然後他居然鬼使神差的哈哈一笑:“牙疼不是病哦……”
果然,他話音剛落地,那蠢狗嗷的一聲,帶着哭腔,夾着它沒有毛的根裝尾巴一路往黑漆漆的樓梯上竄了上去。接下來就是一陣狂躁的嗚咽聲。
“肯定很疼……”琥珀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牙,然後膘了一眼李果:“你太壞了……”
李果咳嗽一聲:“讓他把我咬到氣管都豁起來了我就是個好人對麼……”
“當然也不……”琥珀笑眯眯的說着,但是說到一半,她突然怒目圓睜:“你是誰!”
李果弄着琥珀的眼神,指着自己:“我?”
琥珀沒答話,只是伸手把李果從自己的面前推開,然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間的陰影處,豁然擺出了一副母貓炸毛似的表情,眼神兇態畢露,很是威猛。
而李果轉過頭,卻發現那一片地方黑漆漆的,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最多隻能看到一點隱隱約約的輪廓,可是他也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的形狀……琥珀總不可能跟一個電飯煲在說話吧?
“燈在櫃子左邊三步距離的牆上。”黑暗中幽幽的傳出了一個女孩的聲音:“請幫我把沙發扶起來。”
李果愣了愣:“你是誰?”(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再問一遍就有點傻逼了麼)
在李果問話的時候,琥珀已經把整個房間的燈都打亮了。李果也看清楚了那個方向傳來的女孩子聲音到底怎麼回事了。
原來那個地方真的有個女孩子……看身形,大概只有十三四歲,秀氣的瓜子臉,臉色蒼白。而最讓李果驚奇的是她的眼睛上居然蒙着一條上面寫滿奇怪符號的白色綢緞。
這個孩子一個人坐在角落,安安靜靜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而且身上的裝束讓李果很驚奇,在美帝國主義的領土上,他居然看到了最最正宗的苗寨服飾,高高的銀冠,膚子上的銀項圈,還有一身扎染的藍色袍子。
這一切和她蒼白的小臉合併在一起,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能不能幫我把眼罩取下來?”那女孩用淡淡的聲音召喚着李果。
李果這人一貫對老弱婦孺就提不起警戒心,所以他甚至連理由都沒問,直接就準備上手去幫那孩子解開眼罩。
可就在李果拔腿就走的時候,琥珀卻直接拉佳了他的胳賻:“不要!她眼睛上的是……是……九佬回魂!嶗山最強的封印術!”(雖然不懂但是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李果啊了一聲,這個九佬回魂,李果曾經在李家資料上看過,據說是用九個兩甲子老人的黑髮絲,磨成粉末然後裡頭加上望月金蟾的血、藍色的冰融化成的水和三百童男三百童女的眼淚混在一起,當做墨水,並用這墨水來封印一些什麼東西。(感覺這是跟童子尿類似的東西啊)
可想而知……百歲老人的黑髮這伊然已經是奇蹟了,而且這裡要用的還是正好兩甲子的老人的黑頭髮。這除了去找孫思邈,估計沒別人能行了。“告訴哥哥,你是什麼?”李果聲音頓冷,蹲下身子仔細查看這個小妹子:“爲什麼會被封在這裡。”
那孩子被拆穿,但是並沒有任何的憤怒或者激動,只是表情淡淡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仰着頭似乎在和李果對視着。
李果眉頭緊鎖,因爲他發現這個姑娘不但是被用九佬還魂封住,腳下每個腳趾頭間也釘着很長很長的釘子,釘子朝上的那一頭也是尖的,這種雙頭尖的釘子,一看就知道也是嶗山裡最出名的……鎮魂釘!鎮魂釘,頓名思義。就是鎖住人的魂魄,不讓魂魄離體,而且無法使用很多牽扯魂魄的能力包括精神力。
而鎮魂釘這種東西,最後的記載,走出自嶗山分支的湘西趕屍世家。而自從十年浩劫之後,湘西趕屍世家幾平覆滅,現在只剩下零星幾個傳人,還不得真傳。上次李果和鳥子精結婚的時候,他們也到場了的。篌
而現在……居然可以在遠在地球另外一端的紐約,看到這種失傳已久的東西。這讓李果很是驚悚……
“李果別離她太近!”琥珀拽住李果:“你看地上。”
李果順勢低頭,發現以那個小姑娘爲圓心,有一圈很怪很怪的蝌蚪文,向外延伸,就好像是個什麼陣法,而這個小姑娘就像是個陣眼。
“這是什麼?”李果自認博學可始終也看不懂地上那奇怪的紋路代表的是什麼玩意:“這裡頭好古怪?”(傻逼,這都不懂,通靈術嘛)琥珀嚴肅的點點頭:“鎖心陣,這是茅山的陣法!這最外面的一圈居然還是蜀山的斗轉星移大陣,這房間裡的任何一個擺設都是大陣的必須物品!”
“所以,我讓你們把沙發扶起來。”小姑娘展顏一笑,露出發白的舌頭和蒼白森人的牙齒,以及看上去幾乎雪白的牙齦:“不然我會很痛苦的。”
“你告訴我,你到庶是什麼人?”李果眉頭緊鎖:“牡丹?不像那你是誰?”
“幫我解開眼罩。”小女孩子臉和李果的臉正對着,就好像她直視着李果說話似的:“然後我什麼都告訴你。”
“不要……”琥珀連連擺手:“她肯定不是善類!”
小姑娘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慢慢的靠回了她一直靠着的牆上,表情無驚無喜,似乎根本不爲外物所動。
“李果,你看着她!我去找我媽來。”琥珀跟李果打完招呼之後,直接從屋子裡消失掉了,整間頓時只剩下了李果、奇怪小姑娘和那條奇怪的狗構。
李果沉默一陣:“我能相信你麼?”
小姑娘搖搖頭:“你不能。”
“那好吧。”李果嘆了口氣:“看你坐着挺累,我幫你把腳趾頭上的鎖魂釘拔掉。”
李果其實根本不在意這個小姑娘到底是誰。這個房間已經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確定,其實就是牡丹所居住的地方,而能被封成這樣的人,這得和牡丹有多大的仇啊,就李果覺得,自己被封,那是因爲要限制鎖妖塔和百合。是果爸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而這個小姑娘,被封成這樣,而且沒吃的沒喝的,還限制自由。這可不是什麼保護手段,這最起碼的都是殺父之仇啊……
就算退一萬步說,不是殺父之仇,那這個小姑娘肯定搶了牡丹的男人。否則除開這些,李果根本想不到其他還有什麼深仇大恨能讓一個女人把人析磨成這樣。就算是心狠手辣的百合都是直接搞死了事,女王可根本不屑去把誰誰禁錮起來析磨。在李果拔釘子的時候,小姑娘低着頭“盯”着李果,聲音微小的說着:“你不害怕我?”
“我是蜀山掌門。“李果呵呵一笑,擡頭朝小姑娘一笑,也不管她看的到看不到:“如果堂堂蜀山掌門,要去怕一個已經被九佬還魂封起來的未成年少女,我覺得我內心肯定虛弱極了。”說完,李果還扮了一個鬼臉。
“你很幽默。”小姑娘笑着跟李果聊著天:“你是誰?”
“我是蜀山掌門啊。”李果已經拔起了三顆釘子,正專心的對付着剩下的七顆釘子:“剛纔告訴你了。”
“我是問你的名宇。”小姑娘淡淡的問著:“你叫什麼名宇。”
李果一呆,近乎於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安,於是…他停頓了一下:“我叫海大鵬。”(……海鮮大聖無處不在啊)說完,小姑娘點了點頭,然後就低着頭不再說話了。可沒兩秒鐘,她突然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然後怒斥李果:“你騙人!”
果然!言靈!
言靈啊!這個小妹子居然可以使用言靈,這可是記載裡的招數,只有很久很久以前一些密宗的高僧和一些傳說中的惡鬼才能使用的東西!在知道一個人的名宇之後,對他進行各種傷害,而最普通的就是心靈控制……
言靈有很嚴格的限制,即使是剛纔琥珀用一百四十分貝在這小姑娘面前叫着李果的名字,但是如果不是李果自己的嘴說出來的,那都是沒有用的……
所以李果欣然的把海大鵬這個名宇說了出來。海大鵬是誰?海鮮大聖喂……如果有人想用言靈去糟蹋海鮮大聖,這無疑是一場世紀大悲劇……萬書吧
“我當然騙人啦。”李果說話間,手上的活並沒有停下來:“你能拿我怎麼樣?”
“不能。”小姑娘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嘴角的鮮血:“你很聰明。”
李果哈哈一笑:“其實我就算告訴你,我叫李果。你又能怎麼樣?”
話音剛落,李果突然感覺胸口一悶,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試圖鑽進他的體內。不過並不強烈,相對於在書爺世界裡被孤獨腐蝕的九百年來說,這些東西試目想腐蝕他的心,有些太過小兒科了。
“你看。”李果拔起了第八根釘子:“我沒事吧?我只是好奇,你爲什麼要對幫你的人下黑手。”煞
小姑娘低下頭,鮮血從鼻子口腔裡慢慢的滲了出來:“你很強。”
李果晃着手指頭:“不是我強,只是你沒找對地方。我吃軟不吃硬。”
說完,李果用手撩了一下這小妹子腦袋上的銀頭飾:“苗家人?”
小姑娘點點頭:“是的。”
李果想了想:“那……我有個問題,你知道不知道李家?”
“李家?”小姑娘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身上有沒有紋身?”
小姑娘點了點頭:“有。”
“在哪裡?”
“在背後。”
李果這時也拔光了所有的釘子,雖然這些釘子很粗壯,但是並沒有傷到這個小姑娘,只是在她的指縫間留下了很深的痕跡,一看就是時間不短了。
“你可以站起來了。”李果吩咐着:“然後給我看看你的紋身。”
這姑娘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議的轉過身,然後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李果一看就蒙了,連忙阻止:“只是看紋身,不用脫衣服…”(一看到這情節我就知道悲劇要發生了)
而就在這時,琥珀和巴豆兩母女嗖嗖的傳了進來(看,我沒說錯吧),一看李果和這小姑娘的造型,巴豆當場就毛了。衝上去就照着李果的屁股一腳踹去。
李果哎喲一聲,站立不穩,直接朝那個小姑娘一頭栽了過去。
他連忙躲閃,最終雖然是躲過了摔一跤的悲催,但還是因爲空間狹小,避無可避,超短距離的空間析疊,直接讓他一腦門子撞到了樓梯扶手上……
“給我個解釋。”李果梧着腦門子和出血的鼻子:“我哪惹到你了,老租宗……”
巴豆冷哼一聲:“你心裡清楚。”
“我只是要求看看她的紋身……”李果指着這個小姑娘:“他出現在這,很可能是和葵一樣的人。”
琥珀又是拿紙巾又是遞手絹,然後心疼的幫李果揉着腦袋,眼裡透露的全是對自己老孃的不滿。
而巴豆阿姨倒也光棍,絲毫不頓忌的雙手報臂,看着李果:“你已經糟蹋我女兒了。”
“還沒有……”琥珀低聲辯駁着,但是顯得非常無力。
“你閉嘴。”巴豆阿姨指着琥珀怒吼一聲,然後拍了拍那個巳經把外衣脫掉的小姑娘的肩膀:“給我穿好衣服。”
小姑娘默默的撿起凳子上的衣服,然後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您還不死心啊姐姐)
巴豆阿姨冷哼一聲:“巴豆!”
“不要!”李果頓時阻止,可始終還是慢了一步。
巴豆把自己的名宇剛一說出口,然後她突然一滯,整個人刷刷的就向後倒了下去。李果和琥珀連忙去扶,可沒想到還沒等琥珀的手伸過去,巴豆突然一個半空中的鯉魚打挺,又活了過來……
“小妹妹,你還太嫩。”巴豆用力的擰着這個小妹妹的臉:“你的小心眼玩的不錯啊。”
而那個小姑娘卻淡淡的笑着:“你不如他強。”
這個“他”明顯指的是李果,而李果被這麼一誇,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咩……(這個咩是木桶大人在賣萌麼)
“幫我解開封條。”小姑娘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面前的人,始終都用的是一種祈使句:“解開。”
李果晃着手指頭:“在我不知道你是誰前,能讓你在這個圈子裡活動,已經是最大恩賜了。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牡丹。”
“她是巫後。”巴豆目光冷冷的,就像黑夜裡的貓。“第一次看到年紀這麼小的巫後。”(拜月國的?有木有趙靈兒啊)
小姑娘渾身一顫:“你怎麼認識我?”
巴豆冷哼一聲:“你的言靈不是言靈,而是詛術,雖然像言靈,但是還是有區別的。”
說着,巴豆伸手虛抓,那條被李果弄光了牙的沒毛狗被從虛空裡直接抓了出來:“蓮和葵,是牡丹一系,唯獨不是初誕者的兩個人。”
“鳥呢?”李果愣了愣:“她……”
“她不是真正的牡丹,只是被強行灌注的牡丹。”巴豆笑了笑:“真正的牡丹,應該是把她抓到這裡的人。”
李果眨巴了一下眼睛:“也就是說……這個女孩,也是李家的人咯?”
巴豆阿姨嚴肅的搖搖頭:“她只是蓮,蓮是不附帶記憶的,所以她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