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旅館,出鞘和湛盧突然從莫愁的劍匣裡穿了出去,並在窗口敲了敲玻璃,示意莫愁把窗戶打開。
而李果看到這一幕,滿心的不解……身殘志堅不知道去哪玩了,而現在出鞘大姐和一向溫良的湛盧居然也要走野的。這樣一來,身邊的劍,就只剩下一把據說性格溫和,但是膽小如鼠的黑質白章了……
“你說,他們去哪?”李果趴在窗口,看着兩把劍劃破夜空,朝遠處飛馳而去,不由得問起了莫愁:“出鞘好像從來沒離開過你單獨行動吧?”
莫愁一邊坐在牀上折着換洗衣服,一邊和琥珀一起看着電視裡的肥皂劇。聽到李果的問題之後,目不轉睛的搖搖頭:“她大部分時間都不在莫愁身邊。不過出鞘和莫愁有感應的,要她回來時她便能回來。”
李果一愣:“還有這事?我試試……”
說着,李果常識用精神力呼喚身殘志堅,這一呼喚,居然還真有了反應,不過身殘志堅只留下了一句話“騷擾你妹啊騷擾”就直接屏蔽了李果的呼喚……
這讓李果這個劍主人哭笑不得,十分無奈。
“莫愁,你明天真準備去打劫博物館啊?”李果換上了睡衣,躺在牀上,任由琥珀貓在他胸口蹦蹦跳跳:“這不好吧。”
莫愁嘆了口氣:“那你說,相公。那東西本就是莫愁的,可現在成了國家的,莫愁又沒同意把東西給國家,難道莫愁還能有別的方法嗎?相公,若是靠買的話,這是否有失公允?這不算偷也不算搶,只是拿回屬於莫愁自己的東西。”
說着,莫愁把筆記本搬到李果面前,然後點開網頁,熟練的搜索千佛鐲和金玉釵,並給李果看了展示圖片:“這分明就是莫愁藏好的東西,這千佛鐲可用來抵禦陰氣襲身,這金玉釵可讓人目眩神迷。雖說不是什麼貴重物件,可畢竟算得上有用處的法寶。你說,相公,莫愁怎麼辦?”
李果摸了摸下巴,果斷一翻身鑽進被窩:“早點睡覺……”
莫愁看着李果的樣子,調皮的一笑,然後拎着李果的耳朵把他的腦袋搬向自己這邊:“相公?不搭理莫愁作甚?”
“睡覺睡覺。”李果繼續翻了個身:“早點睡覺……”
而莫愁哦了一聲,然後也鑽進被窩,並慢慢在被窩裡把自己衣服扒了個乾淨,然後羞羞的湊在李果耳邊說道:“先生,需要服務嗎?花錢不多,圖個享受。”
李果一驚:“你……你從哪學來的……”
莫愁伸出白嫩嫩的胳膊,指了指窗外:“外頭那些風塵女子都這麼說……”
李果在這一刻,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他只是回身捏住了莫愁的臉蛋:“你可愛死了,關燈……晚點睡……”
而同一時間,身殘志堅正西裝革履的坐在一件高檔餐廳裡,桌子上點着蠟燭,焦急的看着表……
不多一會,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明豔動人,但是身上散發着陰冷凌厲氣息的女子,正穿着黑色修身露背的晚禮服,踩着十五釐米高水晶高跟鞋,拎着個合身小提包,扭着一尺六寸小蠻腰緩緩從大門裡走了進來。
這女子臉上略施淡妝,眼神野性且透着一股子桀驁不馴,對男人的殺傷力極大,大到連門口的侍應生都忘記說歡迎光臨。
而她只是不聲不響的走向了身殘志堅,並在身殘志堅爲她拉開凳子之後輕吻了一下身殘志堅的嘴角:“好看不?我這樣?”
身殘志堅連連點頭:“**爆了”
出鞘大姐緩緩坐下,朝侍者風情萬種的招了招手,然後低聲說道:“牛排,一分半熟。”
那金髮碧眼的侍者一聽,當場臉就白了……一分半熟的牛扒,這你媽跟生的有個球區別,現在的漂亮女人口味都挺重啊……
不過在這種上檔次的飯店裡,絕逼是不可能出現在大排檔上那種老闆親切吆喝“喲,這玩意可不好吃,血糊茲啦的,要不要來盤白切拼盤”這一類的話。大部分都是百分之一百滿足顧客要求,即使顧客要吃屎……
“湛盧呢?”身殘志堅左右看了看:“害羞麼?”
出鞘嘴角露出個清冷的弧度:“她在衛生間裡玩烘乾機。”
身殘志堅倒吸一口涼氣:“這毛病怎麼養出來的……”
而不多一會,一個看上去年紀大約二十一二上下,略帶土氣但是土得很漂亮的女孩從衛生間裡開門走了出來,而且出來之後,還依依不捨的回頭看了幾眼衛生間的大門。
“第一次化人。”身殘志堅抹了一把臉,閃身出現在這個姑娘的身後:“感覺不錯吧?”
沒錯了,這個土兮兮的小姑娘,儼然就是天子劍湛盧雖然已經是報經了風霜的一把劍,但是作爲人的話,這還真正是湛盧第一次面對這個世界。
“好……”湛盧說話細聲細氣,而且極爲簡單。外加眼睛不敢直視人,這一系列的特點,真正符合了村裡的那個小芳第一次進城的所有特點。
身殘志堅把湛盧引到了位置上,並替他點了一個小蛋糕:“今天算是你生日,歡迎回來哦,小盧盧。”
“嗯……”湛盧還是這麼簡短的應了一聲,然後就開始瞪起眼睛四處張望了起來。
其實湛盧和出鞘比,漂亮肯定是要略敗一籌,但是那雙眼睛卻明媚的讓人害怕,烏溜溜的,而且透着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氣,這股子靈氣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遠遠眺望名山大川似的深邃,而且靈動。
“記得,千萬別跟李果說,你能成人了啊。”身殘志堅陰沉着一張臉,像講鬼故事嚇唬小姑娘的怪叔叔似的:“他是個大色狼”
“不……”湛盧依然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表情堅毅,似乎已經看出了身殘志堅的德行。
出鞘捻着自己的髮梢:“湛盧不撒謊,你以爲都是你麼?賤人。”
“你不能這麼叫我……親愛的……我又不是李敖。”身殘志堅一臉驚悚的看着出鞘:“我只是想保護湛盧……不被李果那個惡霸給霸佔了。”
“呸……”湛盧撇了撇嘴,顯得十分不屑。
而出鞘嗯了一聲,身上的氣勢暴增,就好像錢塘江大潮,滾滾而來:“我看,是你想霸佔吧?你說過,湛盧是你小老婆。”
“滾。”湛盧看着身殘志堅,極爲冷靜且鏗鏘的說出了一個讓他肝膽俱裂的字……
身殘志堅頓時如遭雷劈……整個人石化在那裡,手足無措……
“湛盧,你喜歡李果?”出鞘很深沉的問着:“作爲一把雌劍,你不應該主動和他人劍合一,這對你沒好處。”
“緣。”湛盧眼神很淡,千言萬語真的就融在這一個字裡。
而身殘志堅這時候也緩過了神,晃着手指頭:“好處大大的喲,沒有李果,湛盧哪能那麼容易就化人,你知道這就等於是成精了,需要巨大能量。”
“對。”湛盧點着頭。
出鞘嘆了口氣,白了身殘志堅一眼:“哪都有你這二貨插嘴的份,湛盧這是自毀前程。媽的要是一柄劍愛上一個人的話,這會很麻煩。”
湛盧搖搖頭,拉過出鞘的手,在上頭寫着字,明擺着就是不想讓身殘志堅聽到。而身殘志堅則伸着腦袋一直在旁邊窺探着,生怕漏了什麼細節……
“什麼?”出鞘突然一握拳:“你是說……李果現在……”
“對。”湛盧似乎有些得意。
說完之後,出鞘陰測測的看着身殘志堅:“你連我也瞞?好大的膽子。”
身殘志堅一頭霧水:“什麼什麼?”
“差一步天劍。”出鞘咬着牙:“也就是說,他已經和即墨只差兩個等級了?”
“什麼即墨即墨的,那是莫愁。”李果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湛盧身後,然後一雙大手撐在了湛盧的肩膀上:“不要老把我莫愁叫成即墨好麼。是莫愁啊,姐姐。”
“就是就是。”莫愁也從李果身後探出了腦袋,很認真的看着出鞘點着頭:“相公說的極是”
身殘志堅、出鞘齊齊一呆,唯獨湛盧很高興的讓出了半邊沙發:“坐”
“你……”出鞘在李果和莫愁身上來回轉了轉,然後才發現整個西餐廳裡一個人都沒有了:“你們……”
李果咳嗽了一聲:“我和湛盧,同步早就到了百分之八十了。她變人,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嘛。而且,你不要老把我當外人好麼,姐姐……爲了給湛盧過生日,我把整個餐廳都給包場了,這是鳥二的產業,我有超級貴賓卡,全場零點五折……包這個大廳,只花了五千二,而且結賬的時候還返利三千五……”
“就是就是。”莫愁繼續看着出鞘點着頭:“相公說的極是”
出鞘的臉漸漸拉長:“莫愁什麼都跟你說了?”
李果看了一眼莫愁:“也沒全部啦,比如爲什麼她吃那麼多還不胖,就沒跟我說。”
“天生的。”莫愁甜甜的一笑:“那天可是姐姐你讓我別再瞞相公的。”
出鞘被莫愁這麼一說,居然給氣笑了:“你就不怕他知道之後生氣?”
“我生什麼氣?你當偶像劇啊……什麼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之類的?”李果悻悻的揮了揮手:“我爸我爺爺我媽騙我一輩子了,難不成我就得脫離這個家,獨自闖蕩江湖啊?”
身殘志堅這時徹底淪爲了路人,不停的吃着開心果,笑着看着熱鬧。其實李果過來,完全就是這廝給拉出的空間引導線,畢竟身殘志堅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作爲一個怕老婆的劍,他完全沒有和出鞘的平等對話權,而且出鞘大姐可是把妖氣滔天的邪劍,萬一哪天干出點什麼出格的事,弄得家破人亡的,這可不是身殘志堅想看到的……
所以,他索性把李果連夜叫過來,當面說清楚,比藏着掖着什麼的要自在的多的多。
當然,李果也知道身殘志堅的打算,畢竟能被書魂大叔那種奇人稱之爲大智慧的玩意,必定幹事情都經過深思熟慮,別看這廝平時完全不靠譜,但是李果深知,身殘志堅考慮事情方面的周到,絕對在號稱冷靜睿智的果爸之上。
於是正在和莫愁玩着色色的小遊戲的李果,果斷穿好衣服,響應了身殘志堅的召喚,長途奔襲了過來。並在得知這裡是鳥二的產業之後,果斷掏出了貴賓打折卡……
出鞘大姐被李果弄的有些顏面盡失,本想拂袖而去,但是卻被身殘志堅一把拉住:“給我坐着”
身殘志堅在這一刻,儼然他媽的有什麼東西附體了,氣場強大到直接蓋過了出鞘大姐身上的氣勢,而且居然還敢朝出鞘大姐大喊話。李果頓時覺得身殘志堅是不想活了……
可出乎李果意料的是,身殘志堅這一聲吼之後,出鞘大姐居然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委屈的看了一眼身殘志堅,然後就扭過了頭,不再說話。
“大姐……你看,咱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李果拉過一張凳子:“是得需要好好聊聊了,你來挑個頭。”
出鞘顯然是不高興了,她現在的感覺,李果能理解,就好像全世界都離她而去,而且她自認爲自己乾的都是好事……
“姐姐,你和莫愁是相依爲命的,對吧。”莫愁坐在李果的旁邊,很誠懇的看着出鞘大姐:“若是沒有姐姐,莫愁斷然活不到今天。”
出鞘大姐頭一偏,始終不說話。
而李果摸着下巴:“那你總得告訴我,我哪得罪你了,不然我很被動……”
“對。”湛盧也用水靈靈的眼睛看着出鞘。
而出鞘大姐眼睛裡精光一閃,盯着李果:“志堅,是你折斷的。”
李果一震,心被猛的一錘,然後直愣愣的看着身殘志堅。
正在胡吃海塞的身殘志堅從盤子裡擡起頭,看了看四周:“其實我倒是無所謂啊。再說了,那個人其實……好吧,就是你丫弄殘老子的,你看着辦。”
李果和莫愁對視了一眼,然後緩緩的說:“我……我……我真不知道。”
身殘志堅抹了一把嘴:“其實沒事,本大爺就沒怪過你。過去的事就過去算了,不過能找到大爺的劍刃那是最好不過了……你懂的,殘缺的男人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