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也就是,其實你還有反悔的機會。可是他很清楚,他不可能反悔。
次日一早,正在吃早飯,沈墨就接到了陸嘉逸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也是乾淨利落:“已經聯繫好了民政局,他們答應給咱們第一個辦理。八點,民政局門口見。”
“可……你的身體還沒好。沒必要這麼急的。”沈墨下意識地推脫道。
“沒關係”,陸嘉逸道,“有司機載過去,辦完了再回來養着也是一樣的。”
“……好。”沈墨道。
“墨……”感覺到陸嘉逸還要說些什麼,沈墨很疏遠地說了結束語:“那就這樣吧,八點見。”然後很果決的掛斷了電話。她真的很害怕聽到陸嘉逸說出什麼動情的話來,她不想讓自己動搖。現在的狀態,就是最好的結局……
真的,就該這樣終結。
察覺出沈墨今天有些不太對勁兒,蕭北想要問問怎麼回事。但是看到這女人明顯不願意交談的樣子,到了嘴邊兒的話,也就沒有說出來。沈墨這女人,這幾天一直心事重重。以她上次布了那麼大的一個逃離之局,都使得他沒有絲毫察覺這事上看來,這女人心裡的承受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強大。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這女人如此無法收斂情緒?似乎除了陸嘉逸之外,沒人能對她造成這樣的影響。
“八點去幹什麼?”和沈墨一起出門,蕭北還是問道。
“沒什麼,約見了一個客戶。”沈墨道。
蕭北點點頭,道:“我去送搖搖,你放心去見客戶。”
Wωω⊕тTk án⊕¢O 沈墨看了下時間,道:“也好。”
這件事情,好像是必須去完成的一個任務。越快完成越好,越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越不給自己留退路,越好。
“阿北,今天媽咪有些奇怪哦,神神秘秘的……”去往幼兒園的路上,小奶包道。
“搖搖也看出來了?”蕭北道。
“是啊,不只是今天早晨了,這一陣子,媽咪都好奇怪。總像是有什麼秘密似的”,搖搖忽然想到什麼,道,“我和你說哦阿北,今天出門前,我有看到媽咪去臥室的牀頭櫃子裡拿戶口本哦。戶口本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吧?好奇怪哦……”
蕭北猛然剎車!看向小奶包,問道:“戶口本?”
搖搖點點頭,道:“對哦。”
蕭北沉默了半晌,猛然調頭,往民政局的方向開去!
“阿北,你要幹嘛?我還要去上學的啊!”
“去搶你媽咪!”蕭北道。
這該死的女人!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籌劃和別人結婚的事?
你當我蕭北是笨蛋?瞎子?還是傻子?
沈墨,但願你沒真的蠢到這個份兒上,但願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大烏龍!
醫院一樓的衛生間中,劉婷婷正在打電話:“月姐,陸總現在要去民政局。他的意思,是要和沈總監領取結婚證。”
“什麼?”電話那頭的江蘭月,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怎麼回事?怎麼不早告訴我?”江蘭月咬牙切齒,“我看你的職位不想要了是不是?”
“不是啊月姐”,劉婷婷眼中的憤恨一閃而過,說出來的話語仍舊是唯唯諾諾的膽怯之言,“我事先真的不知道這事啊。這不是陸總病了麼,老魏以爲陸總暫時不需要車,剛好家裡有事,就請了假。子明還有董事會的一些事情要幫陸總處理,所以陸總就叫……”
電話那頭的江蘭月已經沒有耐心,打斷道:“少和我囉嗦!你現在穩住陸嘉逸,我想辦法。”
劉婷婷已經急得快要哭出來,道:“這事……這事怎麼穩住啊……”
“要是沒這個本事,你就等着你那些性感漂亮的照片展現在衆人面前吧!你看你現在的未婚夫還會不會娶你!”江蘭月言罷,已經迅速掛斷了電話。
劉婷婷咬咬牙,只好轉身回了車上。沒辦法了,就是丟了工作,她也不能丟了她的婚姻!
“沒事吧?”陸嘉逸問道。
“多謝陸總關心”,劉婷婷道,“沒什麼大事,只是吃壞了肚子。不過沒關係的,接下來一定不會耽誤時間的。”
陸嘉逸看了下時間,道:“現在是七點十分,從醫院到民政局並不遠,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慢點兒開。不必太着急,身體要緊。”
“是。”劉婷婷應了一聲,眼淚兒已經在眼圈兒裡打轉。
從新家到民政局的距離的確不近,再加上早高峰,就算沈墨出門比較早,估計趕到民政局,也應該差不多剛好的時間。此時堵在半路上,沈墨的心亂得很,就像周遭不斷響起的喇叭聲一樣,嘈雜、不安……可……她沒有別的選擇。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蕭北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爲什麼這一路上,腦海中會不斷浮現出他的樣子來!
沈墨啊沈墨,你就這麼不知檢點?你對得起陸嘉逸麼?對得起你們這麼多的年的感情麼?這男人才出現了多久?你和這男人到底有多深的感情?
他出現在你的生命中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你和他也只不過因搖搖而有了一些難以避免的交集,怎麼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候,頭腦完全被他的樣子所佔據?
沈墨狠狠搖了搖頭,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下來。她……必須要完成這件事。
給她自己一個交代、給嘉逸一個交代、給這段感情一個交代!
“嗡嗡……”手機震動響起,一看,竟然是蕭北的電話!果斷滑動了掛斷鍵!
“沈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真去和人領證了是嗎?”蕭北將手機摔在一邊,自語着憤怒道。
“阿北,你在生氣哦。”搖搖道。
蕭北尷尬搖搖頭,道:“沒有。”
“可是你就是在生氣。”搖搖很肯定。
這小鬼頭!真是和你媽一個樣兒!不把人逼得原形畢露誓不罷休是不是?
這該死的女人!
沈墨知道,蕭北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用電話狂轟濫炸的。果然,緊接着蕭北的電話便沒有再打來。心裡已經在盤算着再一次逃離。其實這一次,根本不需要任何掩飾和籌劃。只需要將結婚證拍在蕭北面前就可以了。
蕭北見到她和陸嘉逸的結婚證,一定會很氣憤吧?當然,這種氣憤並不是說蕭北有多在乎她,只是因爲,他又被她給擺了一道。
“怎麼辦啊陸總?這條路堵車堵得厲害。”劉婷婷故意選了一條堵車的路。
出於對劉婷婷的信任,也因爲身體還未完全恢復,疲累得很。所以一開車,陸嘉逸就閉目養神,想着他和沈墨的過往,想着他們的將來,自然也沒有刻意去關注劉婷婷走得是那條路。
“你繞路?”看了看路標,陸嘉逸沉聲道。
“不是啊陸總”,劉婷婷慌忙解釋道,“我是覺得通達路會堵車,所以特意選了霞輝路,可沒想到霞輝路堵得更嚴重。”
“彆着急,慢慢等。”陸嘉逸道。
既然已經走到這條路上來,再說什麼責怪之言,也並不能改變局勢。況且他現在並沒有這個精力。大難不死,總不能在七八日裡就恢復完全。除了刀口的疼痛之外,也不知道身體到底哪裡還有問題。只是覺得整體上都酸痠軟軟,乏得厲害。
只有見到墨墨的時候,他才能強撐起精神頭兒來。除此之外,任何時候,他都是在閉目靜養。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緩緩移動,劉婷婷的神色卻是愈發凝重了。
看到不遠處的一個縫隙,但……那個縫隙其實並不足以讓一輛車通過。
咬咬牙,踩動油門,轉動方向盤,迅速開了過去!
陸嘉逸只覺得身子迅速一閃,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車已經撞到了左邊的欄杆和右面的一輛車上!
索性只是夾在這兩者中間,且在開到這裡時,劉婷婷有刻意減速,所以問題倒是不大。但卻也的確是一件全責的交通事故了。
“怎麼回事啊?”被擦的那輛車裡,走下一個五大三粗的土大款。
“問他要多少,賠給他們。”陸嘉逸只是開口吩咐了這麼一句。
聽了這話,劉婷婷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哭道:“對不起陸總,對不起……我只是想要趕時間而已,我知道陸總想要快一點兒到民政局。”
“咚咚咚……”,土大款在砸車窗,“作死哪?臭娘兒們,你哭什麼哭?老子還沒哭呢!來來,你出來……你出來,來。”
原本剛剛有所緩和的路況,因爲這一場事故又堵了起來。不斷的鳴笛聲傳來,惹得陸嘉逸一陣心煩。直接搖下車窗,道:“我們全責,你要多少錢?”
看到陸嘉逸的派頭兒,土大款道:“呦呵,大老闆啊?你以爲你大老闆就能和老子擱這兒裝比?老子這車是什麼?認得不?邁巴赫!你這……你這什麼車啊……小不拉幾的。老子告訴你啊!少給老子擺派頭兒,老子可不怕你!”
“想要多少錢你痛快說”,陸嘉逸沉聲道,“我趕時間。”
土大款恐嚇一番,自覺得氣勢上已經能和這個派頭兒十足的小子扯平了,因而身出五根手指頭來,道:“也不管你多要,老子這車是新車,你給颳了這麼一下,徹底變舊車了。你給五百萬吧,這事兒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