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後傳出他離開的關門動靜,她緩緩轉回身,抿直脣,瞳仁黑漆漆的,不辨情緒。
定片刻,阮舒行至沙發上坐下,拿過手提包,掏出。
母嬰知識方面,她幾乎是空白的。現在身邊又暫時沒有可供諮詢的人。她只能先通過網絡稍加了解。
略略忖了一忖。她輸入關鍵詞“迷藥”和“孕婦”。
瀏覽些許內容後,心裡有了數。
緊接着,她換了兩個關鍵詞:出血。孕婦。
出來的內容五花八門,各種各樣。
一條條細細地看,在與自己症狀相符的部分,多加停留了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裡忽然有電話進來,阻斷了界面。
阮舒晃回神。
見來電顯示是傅令元。她稍詫異,因爲他用電話和她聯繫的次數屈指可數——平日身邊總有九思和二筒跟着,無論她深處何處。他都能知曉。
沉了沉氣,她劃過接聽鍵:“三哥。”
“在房間?”
“三哥不是說找沈醫生,讓我等着?”阮舒隱隱有預感,他既然打電話過來,多半是被什麼事絆住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便聽他道:“抱歉,孟助理暈船加孕吐,情況挺嚴重的,沈醫生暫時沒法離開。”
心裡暗暗鬆一口氣,阮舒笑了笑:“嗯,好,沒什麼值得抱歉的。暫時沒法離開就等他有空再請。”
“我抱歉的還有,舅舅要陪孟秘書,所以有事情需要我幫忙。原本答應說,我接下來的時間都屬於傅太太。如今又得食言。”
“沒關係。三哥有事先忙。不是說這裡有很多娛樂項目?我自己會打發時間的。”阮舒口吻輕鬆。
“好,傅太太自己先打發時間。我儘快處理完,儘快去找你。”稍一頓,傅令元凝聲,“這次上島,打算順便帶傅太太見個人。”
他如此鄭重其事,阮舒不禁被勾起好奇心:“誰?”
她琢磨着這島上平常除了陸家的守衛和傭人,應該沒其他人了吧?
傅令元賣關子:“等我。”
掛斷電話,阮舒丟在一旁,仰頭往後靠上沙發背,掌心輕覆於小腹。蹙眉盯着天花板上的玻璃幕牆。
全景窗戶的一種巨大“魚缸”效果,有美麗的珊瑚和漂亮魚羣。
專注地觀賞了一會兒,雜亂的思緒有所平緩,心也靜了一些。
不管怎樣,有一點,她特別清楚——她從未想要自己生養孩子。即便如今和傅令元感情穩定,仍未改變想法。
更遑論現在的這個孩子來得如此突然,她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這是他們避孕措施沒有周全的意外……
擡起手臂,遮擋在眼睛上,阮舒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這個孩子……她確定不要……
有了最終決斷,內心的紛亂多少沉定了些。
放下手臂。她從沙發裡坐直身體。
突兀地震了震。
阮舒將它撿回手上,發現是林璞在微信上給她發消息:“姐,姐夫現在在你身邊麼……?”
雖然僅爲文字,但也能感受到他的遲疑和小心翼翼。
“不在。怎麼了?你有事找他?你不是有他的電話號碼?”阮舒回。
林璞先發來一個鬆口氣的表情,隨即道:“這不是姐夫讓我接下來三天都不要打擾姐休假麼?他不在你身邊我方便偷偷和你說會兒話。姐,你身體好多了嗎?姐夫說你那天不舒服。”
“沒事。”阮舒簡潔地打過去兩個字。
“姐現在在陸家的私人島嶼上參加三鑫集團上市慶功宴的配套活動吧?我看見姐昨天走紅毯的照片了。最漂亮的就是姐了。”林璞返來話。
“收起狗腿。”
“不是狗腿……是事實……”
“沒什麼事就這樣了。”阮舒準備收。
林璞連忙問過來一條:“姐。姐夫說不能拿公事打擾你……”
言外之意昭然。阮舒當即詢問:“公司裡裡有什麼事?”
“也不能說是大事,是靖灃的工廠,有幾個工人鬧罷工。影響了工廠的生產秩序。”
罷工?阮舒眉心一擰:“瞭解過原因沒?”
“據工廠經理說,是老工人和新來的幾個工人之間有摩擦,鬧了矛盾。”
新老工人鬧矛盾?阮舒忖了忖——工廠要招工人這種事情,自然不必她親自決定,但工廠的經理會在事後上報,畢竟公司是要發工資給他們的。她有印象的最後一次招工人。都是春節那段時間的事吧?新老工人間還沒磨合好?
林璞新發過來一段語音:“不過姐放心,經理已經在調停了。罷工的主要是幾個元老級的工人,可能有點倚老賣老。我已經和我爸說過了。我爸會處理。我就是覺得姐應該知道這件事,所以和你打個招呼。你好好休假,放鬆身心。纔是最重要的。”
沉吟片刻,阮舒交待林璞:“我辦公室的桌面上有一份靖灃工廠的視察報告,和一份靖灃工廠最新的月結報告。你幫我掃描之後發到我的郵箱。還有,我曾經讓苗佳幫我整理最近半年靖灃工廠的所有相關文件和表格,你問她要,也幫我掃描,發到我的郵箱。儘快。”
那天瀏覽靖灃工廠最新的月結報告發現古怪,還沒琢磨出所以然,後來就去了莊佩妤的靈堂,以至於耽擱到現在。這事她其實始終記掛心裡。
如今林璞又說靖灃工廠有工人罷工。
不知怎的,心裡莫名惴惴不安。
幾個工人鬧情緒,並不是什麼天大的事,但她管理林氏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頭回發生這種情況。而且還是老員工。
剛接手公司的那陣子,她爲了弄清楚流水線上的問題,經常跑工廠,和那些老員工打過交道,印象中都是勤勞肯幹也樂於幫助新手的人,怎麼就突然會倚老賣老地和新來的工人起衝突?
阮舒咬着手指在房間裡來回轉了幾圈,少頃,感覺肚子有點餓,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吃午飯,便離開房間去了餐廳。
餐廳同樣是三面的玻璃幕牆,坐在餐桌前,彷彿置身海洋中一般,有魚在周邊遊蕩。
不過阮舒暫且沒心情欣賞,低頭專心地翻看郵箱。
她記得早前她去靖灃時,也曾讓苗佳給她發過一次工廠的視察報告,在林璞發資料過來之前,倒是可以先找出來看看。
時間隔得比較久,她郵箱裡的郵件又很多,當時也忘記特殊標記,現在翻起來有點?煩。
對面的座位裡忽然坐下來一個人。
阮舒警惕地擡頭。
陳青洲儒雅的面容映入眼簾。
“阮小姐。”他頷首致意。
“陳先生。”阮舒禮貌地微笑,環視周邊一圈,發現分明還有空位,那就是特意來找她的?
“請問陳先生有什麼事?”
“不急。喝點東西,我們慢慢說。”
陳青洲示意跟着他一同過來的餐廳服務員。
服務員將酒桶裡的一瓶紅酒放上桌,準備拿過阮舒的杯子幫忙倒。
阮舒按住杯子,婉拒:“謝謝陳先生的好意,我自己已經點了東西。”
“也點了紅酒麼?還是阮小姐在提防我?”陳青洲淡笑,“這瓶紅酒很難得,阮小姐確定不試試?”
說話間,另有服務員恰好送來阮舒所點的餐飲,阮舒再次拒絕:“謝謝陳先生,既然難得,還是留給和重要的人一起喝,比較有意義。”
陳青洲輕輕掃了眼她的橙汁。
“陳先生不是有話說?”阮舒問,然後拿起稍加示意,婉轉地補充一句,“我手頭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
陳青洲聞言看回她。
靖灃工廠這條線,我鋪了很久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提起來一次,怕你們忽略。也快要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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