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鍾文一手摟着尚未甦醒的莫聲語,另一隻手朝她輕輕揮舞着,笑容無比燦爛,“還活着呢。”
“臭小子,你特麼……”
本就心情不佳的冉清秋登時火冒三丈,伸手一指莫聲語,破口大罵道,“老孃爲了替你保護個小丫頭,被這麼多臭男人欺負,結果你所謂的有事要辦,就是泡妞麼?”
“不然呢?”
鍾文老神在在地答道,臉上沒有半點愧色。
“你……”
眼見他毫無歉意,冉清秋更是七竅生煙,突然伸手拽住姜妮妮,咬着牙道,“信不信老孃現在就抓着她投靠神女山?”
“不信。”
鍾文笑嘻嘻地看着她。
冉清秋:“……”
每一位姑娘,都曾經做過有一位大英雄腳踏七彩祥雲而來,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浪漫美夢,即便是貴爲域主的冉清秋也並不例外。
因而當鍾文不止一次趕來英雄救美的時候,要說她心中未起半點漣漪,多少有些牽強。
然而,前一次當她被困密室之中,險些遭到霍老頭凌辱之時,鍾文雖然及時趕來,可甫一登場便玩起了蟑螂,讓她多少感覺有些噁心,此後更是將好端端的英雄救美,生生變成了一場熱火朝天的“獻血”活動。
而這一回,就在她遭到一衆強者圍攻,幾乎就要命喪當場之際,鍾文再度卡着點登場,本該一個浪漫而甜美的故事。
聽見他聲音的那一刻,冉清秋甚至有些心神盪漾,只覺但凡能夠平安脫困,就算給對方一點甜頭嚐嚐,亦是未嘗不可。
然而睜眼的那一刻,便是幻滅的開始。
有誰聽說過抱着別的妹子跑來救美的英雄?
毫不誇張地說,若非白銀族人還處在鍾文的控制之中,她怕是要當場倒戈,幫着姜霓和徐光年等人一起圍毆這個該死的臭小子。
“瘋婆娘。”
不料還沒等她暴走,鍾文突然將手中的妹子遞了過來,恬不知恥地囑咐道,“替我照顧好她。”
“臭小子,你別太過分了!”
這一來,終於徹底點燃了冉清秋的脾氣,“信不信我咬死你!”
“瘋婆娘。”
鍾文一臉茫然,“你這麼激動作甚?”
“老孃爲了你和這小丫頭,險些連命都丟了。”
冉清秋猛地跳將起來,一把扯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扭,尖着嗓子叫道,“你卻一個人跑去拈花惹草,如今還讓我來幫你看妞?和人沾邊的事情,你是一點不幹啊!”
“哎喲,鬆手,瘋婆娘快鬆手!什麼叫拈花惹草?這是我老婆!”
鍾文疼得齜牙咧嘴,理直氣壯地嚷道,“當初被莫不平那老兒抓走了,如今我把她解救出來,豈非理所當然之事?”
“又是你老婆?”
冉清秋聞言一愣,不覺右手一鬆,貝齒輕咬嘴脣,“你到底有幾個老婆?”
“這個……我數數。”
鍾文左手摟着莫聲語纖腰,右手五指一根根地彎曲下來,“一個,兩個,三個……”
冉清秋:“……”
“一個手數不過來。”
數完五根手指,鍾文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懷中的美人再次遞了過來,一本正經道,“你先替我抱她一下,我兩隻手數數看。”
冉清秋面色鐵青,緩緩將短劍舉過頭頂,璀璨的銀光自劍刃四散出來,刺得人睜不開眼。
“乖,聽話!”
不料還沒等她一劍劈下,鍾文突然右臂疾探,一把抓住白銀女王握劍的右手,湊上前去,在她光潔柔嫩的耳垂旁輕聲低語道,“有什麼事,等回去了再說。”
兩人的臉龐近在咫尺,感受到他口中噴吐出的灼熱氣息,冉清秋登時俏臉緋紅,芳心大亂,只覺渾身酥麻,四肢無力,險些站立不穩,直接倒到他懷裡去。
她只覺右手一空,短劍已然不知去向,手臂被輕輕掰到身前,緊接着懷中多出一具柔軟的身體。
卻是鍾文趁着白銀女王魂不守舍之際,將莫聲語直接塞在了她的懷裡。
整個過程中,包括姜霓、徐光年和棠溪蘆葦在內的一衆旁觀者無不目瞪口呆,舌撟不下,目睹了這無比怪異的一出,竟是齊齊失聲。
這是什麼玩意兒?
當着咱們這麼多人的面撒狗糧?
冉清秋不是風無涯的老婆麼?
怎麼又跟這小子打情罵俏?
難道這纔是白銀一族叛變的真正原因?
她被率土之濱的盟主給色誘了?
不少人認出了鍾文的身份,既震驚於這位大佬的出現,同時也不自覺地腦補起了他與白銀女王之間的風流韻事。
一些曾經見識過風無涯風采的,更是對冉清秋的選擇大爲不解,紛紛猜測起了這位率土之濱盟主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特長,足以令姑娘們忽略掉顏值上的差距。
那位擅使銀針的紅衣長老則已經與魑九殺交頭接耳,小聲詢問起了來人的身份。
“你來做什麼?”
就在鍾文轉身的那一刻,姜霓忽然嘆了口氣,神情複雜地問道,“莫非是來與我神女山開戰的麼?”
“我要回答是。”
鍾文面帶微笑,雲淡風輕地反問到,“你會怎麼做?”
“還用問麼?”
姜霓臉色漸漸凝重,“自然是集結神女山的力量,將你滅殺於此。”
“就喜歡看你明明沒有底氣,卻偏要嘴硬的樣子。”
鍾文哈哈大笑道,“當真是迷人得緊!”
“是不是嘴硬,你大可以試試。”
姜霓粉面微紅,雙眸緊緊凝視着他,一字一句道,“神女山的底蘊,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言語間,她垂在身側的右手五指一張,掌心之中,陡然浮現出一團疾速旋轉的黑色圓球,恐怖的毀滅之力自其間瘋涌而出,霎時間籠罩天地,直教人脊背發涼,心膽俱寒。
“放心,雖然我也很想了結了你們。”
鍾文卻彷彿完全感受不到這股威勢,哈哈大笑道,“不過現在還沒到時候,這一次來,只是爲了帶走兩個人。”
“就是她們麼?”
姜霓的視線在莫聲語和姜妮妮身上一掃而過,秀眉微蹙,目露寒光,“你真當天空之城是自家後花園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哪裡來的小毛賊?”
徐右卿也是陰惻惻地附和道,“想要從我徐家偷人,真是好大的狗膽!”
“右卿。”
話音剛落,徐光年突然在一旁開口道,“此人便是鍾文。”
徐右卿臉色一變,嘲諷的話語到了嘴邊,又生生給嚥了回去。
鍾文,一個傳奇的名字。
一位令整個原初之地爲之顫慄的絕世強者。
更是唯一連聖女和首席長老都要談虎色變的狠角色。
徐右卿只是過分高傲,爲人卻並不傻,得到叔叔提點的那一刻,竟然十分乾脆地閉上了嘴,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看向姜妮妮的目光之中滿是焦躁,顯然並不打算輕易放棄這個辛苦養成了兩年多的小小少女。
“她們兩個本來就是我的人。”
鍾文指了指莫聲語和姜妮妮,冷笑着道,“被你們天空之城關押了這麼久,我只是將人救出來,沒有直接滅了徐家和莫家,已經算是給那個老兒面子了,你還待如何?”
此言一出,四周諸人看向他的目光登時變得無比怪異。
他所謂的“我的人”,本意爲自己的親朋,可落在旁人耳中,卻引起了不小歧義。
畢竟不久之前,他纔剛剛稱呼莫聲語爲自己的老婆,如今又把姜妮妮和她並稱爲“我的人”,在姜霓等人聽來,不啻爲同時宣誓了對二女的主權。
連這小丫頭也是他的女人?
她纔多大?
九歲?十歲?
這樣的幼女都能下得去手,率土之濱盟主,果然是個牛人!
魑九殺與羅鯤等人面面相覷,紛紛從同伴眼中讀出了難以置信的感覺,甚至還隱隱有些……崇拜。
姜霓看向鍾文的表情卻突然變得無比複雜,似乎有些嗔怒,卻又隱隱帶着幾分羞赧。
就連姜妮妮本人也是小臉一紅,本能地想要解釋,嘴脣微微一動,卻終究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一派胡言!”
旁人能忍,徐右卿卻是忍不了了,不禁大聲質疑道,“這丫頭兩年多前就來到我徐家,那時恐怕才七歲左右,怎麼可能是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
鍾文聞言一愣,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表述遭人誤解,卻並不急着澄清,反而臉孔一板,蠻橫地回懟道,“七歲又怎樣?你管得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