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菲是真的‘消失’。
進出港記錄甚至連出入臨海市的車輛都查過,根本沒有閻菲的蹤跡。
據閻菲家裡的保姆稱,她在德源醫藥大火的前一天還在家裡,並且完全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後來江寧還調查到,前一天,閻菲參加了市內某位大人物的生日宴,從監控上看,直到宴會快散了,她才離開。
這次離開後,閻菲就‘消失’了。
而那個時間點,紀錚已經找到秦洛並告訴江寧。
他在前往醫院見秦洛前,就擔心閻菲和閻紳要逃跑,聯絡了各個分局請求支援,當天的進出港航班、港口、車站、高速路口的核查比平常都要嚴格。
可她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從臨海市徹底‘消失’了。
當然,江寧是不信人能憑空消失的,所以在案件公佈後的很長時間裡,他都還在堅持尋找閻菲的下落。
這也是爲了搞清楚,德源醫藥的原料到底從哪裡來。
因爲在對德源醫藥進行清查後發現,跟他們簽訂合同的那家國外的公司,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倒閉了,留下的就是個空殼子而已。
而德源居然跟這個‘空殼子公司’做了長達十年的生意,從當面籤合同到後來改成電子合同再到自動續約,公司的員工甚至都沒見過這家公司的對接人,只有幾個交接貨品的員工還在聯絡,也都懵懵懂懂,到被逮捕,才知道他們運輸的是什麼。
出現這麼大的紕漏,臨海的相關部門被調查、免職了不少人。
這些,也已經是半年後的事情了。
江寧聯繫紀錚的第二天,案件審理結果就做了第一次公佈。
這次公佈,主要是說清楚路瞻的死因,關於德源醫藥的大火,則說成是內部安全隱患導致的。
華盛的事情,也是在半個月後,以陳明昊虐待藝人的罪名被起訴才公佈出來的。
閻紳殺害路瞻,德源醫藥進行非法藥品銷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秦可第二天早晨醒來,就被堵在邵之雍家門口的警察帶走了,沈閱也因涉案,被押送回國,參與調查。
因爲閻紳和閻菲分別有兩筆說不清的交易,一筆是秦可跟閻紳要投資的時候,他私下裡轉給秦可的。
一筆則是閻菲以合作的名義,跟沈閱談明閱藝術館TA空間大展的時候,私下裡‘送給’沈閱的一套首飾,這套首飾,還是通過秦可拍賣的方式送的。
拍下來後,閻菲給拍賣行付款的,秦可交代,那是沈閱讓她拍的。
就因爲這句話,沈閱還沒來得及處理因爲案情公佈,導致明閱被網友討伐的事情,就在看似隱蔽的保護下回國了。
她回國當天就被帶去調查,也不知道當時她下飛機和進警局的照片就被公佈到網上。
幾天之內,網上都亂哄哄的。
秦清被關在原市的酒店裡給白慧懿賣命,除了當天早晨從紀錚那裡大概知道案情公佈的情況以後,基本就是睜眼寫劇本,閉眼睡覺的日子。
唯一的活動,就是每天早晨、下午各一次,在紀錚的陪同下,去陽光普照的健身房各健身一小時。
這個時候,也沒人會告訴她外面發生什麼。
都怕打擾她寫作的靈感。
其實秦清沒那麼講究,她寫劇本本來就不多,多半時候還是靠想象,想寫什麼寫什麼,至於爲什麼寫的好……
她還真得不自謙的說一句,靠天份吧?
但這天份,在白慧懿這兒也被磨了個七七八八。
劇本先出了半部,白慧懿召集人開劇本會,導演、編劇組的其他成員,基本上全員否了。
不切實際是個麻煩。
之前秦清寫的那個,是動畫片,大部分畫面靠畫出來,不用考慮太高的成本問題,更不用考慮演員。
後來是話劇,特別實際,秦清得考慮佈景、服裝道具等等,最後雖然《風在吼》是個從小家到大家的抗爭史類劇目,但因爲場景大部分集中在家庭內部的變化,也是一次性通過。
可這回,佈景、演員、道具、甚至是天氣等等因素都要考慮進來,秦清的第一個劇本,除了整體故事和故事結局,基本全部推翻。
故事還是毛編劇的,側重點轉移到後面,不算秦清的。
結局她改了,不是之前的女主死去,還在讓人給男主寫信,這個太理想化。
男主後期的戲份本來就不多,乾脆寫死,女主一個人守護着遺址,直到戰爭勝利,國家重建,遺址變成博物館,但留了個開放式的結局。
陶器匠人正在逝去,女主行將就木前看到了,帶着一絲遺憾和希望走的。
過了的,就是這個結局。
開完這場劇本會出來的時候,秦清差點兒一個晃神,沒站穩暈過去。
紀錚在她身後一把扶住,俯身就準備抱起她來。
來開會的人都還在前面走着,秦清不好意思,一把抓住紀錚的手,忙搖頭:“不用,我沒事。”
紀錚的臉色依舊不太好,冷冷的朝前面停下來等他們的白慧懿看了一眼。
白慧懿:……
“那個,我有好好照顧她。”
吃吃喝喝,都是按時送到房間裡,晚上還要過去陪她討論劇本。
紀錚這回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專注的扶着秦清站穩,聲音壓得很沉:“什麼都別管,先回去睡覺。”
“不用,一會兒選角,我去看看。”
她是編劇,本來就應該參加選角。
忙着寫劇本,白慧懿又說是初選,就沒去,只知道谷朵已經過了初選,這次基本就要定演員了。
可因爲她劇本不行,目前只能照劇本大綱定,秦清的壓力頓時大了一倍,剛剛起來的時候纔會覺得頭暈。
紀錚一聽,也就知道爲什麼,看了眼表,瞪着白慧懿。
“十點開始。”白慧懿趕緊說。
“還有一個多小時,你回房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吃了再去。”這下二話不說,俯身就把她抱起來,也不管人們都在門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抱着她就往回走。
秦清縮在他懷裡,臉自然而然紅透了,心裡卻多多少少有點兒高興,怕掉下去,勾着他的脖子,腦袋自然而然埋在他胸前,聞着他身上那點兒若有若無的薄荷味兒,兩天裡心頭莫名其妙的掛念,瞬間就找到了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