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想大聲尖叫。
可何庸的氣息就打在她臉上,讓她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
她竭盡全力的想推開這個人,可手貼到他胸口上才發現,根本沒用,這男人的壯實程度遠比她想象的更高!
眼看着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突然何庸的動作一僵,接着猛地轉身,朝着身後就是一拳。
秦清聽到重重的撞擊聲,慌忙看過去,就見紀錚剛剛收回格擋的胳膊,他同時俯身,猛地朝何庸腹部給了一拳。
常人的腹部通常都是防守最弱的地方,可何庸只是低低的悶哼一聲,就像是被激起什麼興趣似的,冷笑一聲,擡高膝蓋就朝紀錚的胸前襲擊過去,秦清眼疾手快,猛地一個側踢出去,直接踢中何庸的膝蓋後方。
那是他作爲支撐的一條腿,此時恰好多半力量都集中在擡起來襲擊紀錚的腿上,這條腿的防備最弱,被秦清這麼一腳踢下去,他頓時悶哼一聲,膝蓋一軟,攻擊紀錚的力道銳減,紀錚藉機跳開,何庸也因爲身軀不穩,只能先勉強站住,這纔回頭,冷冷的看向秦清。
他的目光一落在秦清身上,確認是她出手,就不只是冷,而是帶着憤怒和恨意。
“你幫他?”
“廢話,我又不認識你,難道幫你嗎?”秦清雖然有點兒害怕,但憤怒足以掩蓋。
“你不認識我?”
何庸緊皺着眉頭,聲音低沉冰寒:“你說你不認識我?!”
“我必須認識你嗎?”
秦清反倒被他突如其來的憤恨搞得有點兒懵,語氣都軟下來。
她甚至又解釋:“昨天我給你開門的時候,都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是直到她第二次醒來,知道他過來幫過忙,問起他名字才知道的。
難道這麼快,他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還是他覺得那是救命之恩,她得以身相許?
她這話,讓何庸沉默了許久。
他皺了皺眉頭,像是不信,又問她一次:“你覺得,我們是剛剛認識?”
“難道不是?”
這回,秦清更懵了。
何庸卻顯然被她這句話刺激的不清,他倒抽一口氣,青白着臉,半天都沒緩過來。
等緩過來,又低沉的冷笑了一會兒,突然指着紀錚問:“可是,你記得他?”
這話就奇怪了,什麼叫記得?
秦清有了個奇怪的猜想,她可能跟他記憶中某個特別重要的人長得有點兒像,所以是被誤會了。
看何庸那痛苦的樣子,這人對他一定很重要。
秦清的同情心又開始氾濫,她嘆了口氣,好心好意的給他解釋:“我不是記得他,而是我們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何庸,你會不會是找錯人了?我是真的不認識你,更別提什麼記着。”
“青梅竹馬?”何庸盯着她重複這句話,說完好像又覺得好笑,偏過頭冷笑着看紀錚,像是要徵求他確認似的,又問了一次:“你們,青梅竹馬?”
大概他的表情過於瘋癲,紀錚沒理他,徑直繞開他到了秦清面前,牽住她的手腕就走。
身後何庸卻叫住他們。
“等等!”
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拉住秦清被紀錚握着的胳膊,強行一扯,他們就分開了。
秦清以爲他還沒放棄,誰知他卻捏着紀錚的肩,威脅似的要求:“我們說兩句話。”
“就兩句?”
紀錚閒閒的挑眉,明顯不屑於跟瘋子打交道。
“就兩句。”
瘋子何庸語氣依舊霸道。
“說完就滾?”
紀錚脣角泛起一絲冷笑,這冷笑分明激怒了何庸,他臉色又陰了陰,不甘心的瞥了眼秦清,跟她四目相對,清晰的看到她眼裡全是對紀錚的擔憂,翻了個白眼長出一口氣,勉強點了下頭,算是答應。
紀錚這才用力撥開他捏着他肩膀的手,下頜朝旁邊的雕塑擡了擡,示意,去那邊說話。
何庸顯然不反對,鬆開他先過去。
紀錚卻特地回頭叮囑秦清:“清姐,就在這裡等我,別亂走。”
“好。”
她是有點兒懵的,尤其紀錚那口氣,讓她瞬間就想起了朱自清他爹那句著名的話:“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再配上他那嚴肅的面孔……
顯然,剛剛她的走失,又遇到何庸,還差點兒讓佔便宜,給紀錚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以至於他們的身份在那個瞬間,已經迅速從母子轉變成了爹和傻兒子!
秦清胡思亂想着,眼睛卻一直盯着紀錚和何庸。
倆人站在雕塑後面說話,可紀錚是背對着她,何庸是正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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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看何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簡直像是在連續遭受暴擊,可紀錚好像自始至終都是雙手插兜的動作,甚至好像連眼皮都沒怎麼擡似的,那因不重視而漠然的模樣,完全不像他平時對陌生人的樣子。
難道,他們真的認識?
他們的確是認識的,但,不是在這裡。
“差不多就是這樣。”
紀錚其實也就說了兩句話,這句,算是最後他免費贈送的,說完就要走。
何庸擡手就攔住他,紀錚挑了挑眉端,那眼神分明就是告訴他:“我已經說完兩句了。”
何庸被這眼神氣得不行,收回攔住他的手,冒出一句:“紀錚,你不忍,別怪老子不義!你能用這麼卑鄙無恥的手段靠近她,老子也能!”
紀錚瞥了他一眼,給了他個‘拭目以待’的輕蔑眼神,差點兒沒把何庸氣的直接暈過去!
然而,何庸的今天註定是不太好過的。
因爲紀錚回到秦清身邊的時候,他分明聽到她小心翼翼的湊到他跟前問了句。
“你不會告訴他,他是個妄想症了吧?”
紀錚:……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啊!他多可憐啊,一定是被看重的人辜負或者拋棄了,你告訴他這種現實,他萬一瘋了怎麼辦?”秦清發揮着自己的想象力和紀錚走遠,全然沒注意到何庸已經憋得發紫的臉色。
“不是還有譚校長?我已經介紹給他了。”
紀錚的口氣很真誠,何庸不知道譚校長是誰,但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知道,因爲,實在不想被活活氣死過去!
再活過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