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的腳,還真是很好看的。
她個子不高,腳就偏小,也偏瘦,但腳型好看,幾隻腳趾也圓潤光澤,在黃昏的光線裡,像是一排瑩潤的小珍珠,泛着柔和的光芒。
即便也有些難去除老繭以後留下的淡淡痕跡,但因爲保養的好,那些痕跡已經淡到根本看不到了。
秦可心裡泛酸,嘴裡說出的話就忍不住帶着酸意。
“我聽說哥給你請了兩個保姆阿姨照顧,還要坐輪椅,天天請顧醫生來換藥,以爲是很重的傷,擔心了一路,沒想到,就是那點小傷啊!”
小傷?!
秦清和紀錚還沒怎麼,丁香阿姨一聽,先不高興了。
這幾天,她眼看着玉蘭出事以後,秦清、紀錚、桂芬,每個人都幫着她忙裡忙外,沒一個冷眼旁觀,更沒一個跟玉蘭提過辭工要錢,心裡就覺得,這家人是真的好!
可那麼好的人,受了重傷,居然被親妹妹諷刺小題大做,這怎麼能忍?絕對不能!
丁香阿姨‘啪’的一聲,把盤子放在秦清的桌上,一邊打開小蛋糕放在托盤裡,一邊冷笑着。
“傷的重不重,也不是秦小姐說了算的。何況我們大小姐可是秦先生的親妹妹!是秦先生放在心尖兒上疼的至親!這身份地位,別說兩個阿姨,我聽說,等傷好了,還要從國外請專家來,給大小姐做醫美祛疤呢!畢竟我們大小姐的腳那麼漂亮,要不是不想露出去給人看,都可以做腳模呢!”
醫美?腳模?
秦清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從蛋糕裡擡起頭,茫然的瞅着紀錚。
她哥說過這話?
她腳突然居然變得比她臉都值錢了?
這都誰教丁香阿姨的啊,說的也太好了吧!
秦清埋下頭拿蛋糕憋笑。
秦可被反駁的臉色發青,被刺激的胃裡反酸!她現在後悔的要死,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秦牧以後會發達成這樣?
要是早知道,她就對他好點兒,也跟秦清似的,天天往他跟前兒湊,現在享受這種待遇的,說不定就是她!
她眼珠子一轉,突然心裡就有了主意,轉身拉着秦清的手請求:“姐,我以後能不能也像紀錚這樣跟着你啊?”
秦清:……
她跟着她?那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呢!
“可可,你跟着我幹什麼?沈阿姨不是已經同意你回藝術館了嗎?你這些天沒去上班?”
當然沒去!
秦可很忙,她要忙着買衣服買鞋子買包包、做美容做按摩健身,還要忙着交際跳舞參加晚宴,每天都忙到很晚,早晨根本起不來,下午就要開始爲晚上做準備,哪兒有時間上班啊!
但她也知道不能這麼說。
“我聽說藝術館放假,所以沒去。何況就算我去了,一個人也學不到什麼,還不如等着姐上班,跟着姐能多學點東西!”
一片沉默,無人應答。
秦可頓時有點兒生氣。
她都這樣求着秦清了,她居然還要拒絕她?
可想想紀錚今天拿出卡給她結賬的氣勢,想想當時邵之雍的臉色,她就忍下了。
搖着秦清的手。
“姐,你就答應我吧!我今天總算明白了,女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還是要自己賺錢!我要像姐一樣,有自己的鑽石卡!”
她小手握拳,看着一臉堅定。
“自己的鑽石卡?”
秦清尷尬了。
“可可啊,你可能誤會了,那張卡不是我的,那是沈董事長給我做公關用的。”
她雖然早就不是審閱的助理,但人在國內,沈閱國內的一些人情關係打點,就還是交給她做,她拿着那張卡,得按時按需替她送禮出去,雖然偶爾也自己買買東西,但因爲卡走的是公賬,最後都是要還錢上去的。
所以論起含金量,她的卡跟邵之雍那種私人卡,根本沒法比!
秦清耐着性子,把這些給秦可講清楚,本以爲她能幡然醒悟,誰知秦可目瞪口呆的瞪着她半晌,突然冷笑一聲。
“原來是這樣!沈阿姨居然早就把人請打點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讓姐來做了,那我還爭取個什麼勁兒?偏我蠢,還傻乎乎的聽你的話跑去寺廟裡吃了三天的苦來討好人家,其實人家打心眼兒裡就沒當我是自家人!”
她說完,起身就走。
秦清更懵了,忙喊她名字,想攔住她,可爲時已晚,秦可沒頭沒腦的衝出去,她還沒來得及喊紀錚追上去看看,就聽到外面砰的一聲,接着孟胥冷到掉冰渣的聲音傳來。
“你想幹什麼!”
秦清趕緊扯着紀錚,讓他把她送到輪椅上推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秦可狼狽的半趴在地上,大概是摔得太重,她竟然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而孟胥臉色冰冷,整個身體擋在秦牧的輪椅前,盯着秦可的目光是毫不遮掩的厭惡。
還好秦牧沒事,只是顯然不太開心,一張蒼白的臉黑沉沉的。
看到秦清出來,他立刻轉動輪椅到她跟前,仔細上下打量她。
“誰放她進來的?”
這話問的是跟上來的桂芬阿姨。
紀錚忙認了,說清楚是秦可要來看他。
“看我?”
秦牧笑了,轉過去輪椅,居高臨下的盯着秦可:“我這好妹妹是突然恢復記憶,想起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了?”
秦可好不容易纔撐着爬起來,聽到這話,頓時脊背發汗,忍不住打了個顫。
她的確怕秦牧,因爲他從小就是這樣,冷冰冰,陰沉沉的,從來不會哭,更不會笑,一張臉煞白,眼睛卻黑的如同幽深的黑洞,每每目光落到她身上,她都覺得彷彿是被什麼怪物盯着,從頭頂冷到腳趾!
秦可的確很想爭取一下,解釋一下,可張了半天嘴,愣是一個字都沒敢說出來!
見她這麼慫,秦牧頓覺無趣,懶洋洋揮揮手。
“弄出去。”
用不着孟胥答應,桂芬阿姨自然趕上來,一邊招呼丁香阿姨幫忙扶人,一邊就趁着這個動作,把人往樓下帶。
丁香阿姨渾身都是力氣,又對秦可不滿,也沒省着用,一把提起人,和桂芬阿姨一人一邊,幾乎是擡着秦可下樓,然後開門,直接推出去,半點兒情面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