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歌的臉抽動了幾下,並不說話,只是放眼眺望着珍寶閣,彷彿能夠從那近乎一公里長的通道上看到他如何回答的答案。
“你不承認也不要緊,總之我已經知道你是誰,這就足夠了。”冰瑜自顧自的說着,壓根不理睬傅輕歌臉上突變的表情。
“一個答案與否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真的得到了真相。”冰瑜走到了傅輕歌的面前站定,“很顯然我已經得到了。”
“沒錯,是我。”傅輕歌驚覺自己在和冰瑜的交鋒中落了下風,竟然被她的氣勢所壓制,彷彿她的話語裡有着勾魂奪魄的魅力,能夠讓任何一個男人由衷的吐出每一個她想知道的字。
“其實我一直知道是你,而且我來到這裡的目的,也根本不是來珍寶閣,而是爲了來找你。”冰瑜淡淡的說着。
“找我?到這個地方來找我?”傅輕歌有些訝異。
“是的,你的身上被我做下了矩陣記號,只要你的人離我不超過五公里距離,我就能夠隱約的感知到你的位置所在。”冰瑜說道。
“記號?”傅輕歌聽到這句話後,緊張地在自己的身上翻找着,也不斷的回憶着自己和冰瑜的接觸。
“很簡單,就在你的背上。”冰瑜捂着嘴,輕輕地笑了起來。
傅輕歌這才恍然大悟,回味起了當時被兩座山峰橫推的背部,酥酥麻麻的感覺不單單是被激發起的慾望,還是被人做下記號的預警。
“難道你還有這種奇奇古怪的惡趣味?喜歡找曾經一夜春宵的客人再續前緣,所以纔在他們的身上下記號?”傅輕歌不吝惜自己惡毒的詞語,面無表情的說了出來。
冰瑜笑了笑,同樣是笑,傅輕歌自認爲他只會大笑和苦笑,然而在冰瑜的身上,他宛如看見了一個完美的演員,任何的身份都能夠轉換自如,僅僅是一個笑容,她就能笑出千百種味道來。
明眸流轉,言笑晏晏,很難想象會有哪個前往雲棲樓的男人能夠抗拒得了冰瑜的誘惑,能夠抑制自己不妄想能夠在她身上馳騁。
“當然不是,我可沒有興趣和那些肚皮比孕婦都大的人度過春宵,所以我也不會浪費那麼大的精力做下矩陣記號。”冰瑜說道。
“讓我猜猜,按照經久不衰的套路來說,既然我配得上讓你做下記號,那麼說明我的身上有你需要的東西,是嗎?”傅輕歌的目光依舊渙散,一直在望着珍寶閣的深處。
“那也不盡然,雖然我的武道不算多麼的高深,但作爲一個女人的直覺卻是異常靈敏的。”冰瑜笑笑,“我在你身上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這件東西不僅僅會帶着你墜落深淵,也會連帶着把我救起。”
“說人話,我聽不懂。”傅輕歌此時對冰瑜的觀感急轉直下,原本有些憐惜的情感,在一瞬間支離破碎,甚至有一絲的反胃。
“其實很簡單,因爲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冰瑜說道。
傅輕歌的困惑更深了一層,說道:“共同的敵人?我跟你幾乎是沒有交集可言,又哪來共同的敵人一說,而且你在我身上下了跟蹤我的矩陣記號,現在的你纔是我的敵人吧?”
冰瑜搖了搖頭,說道:“你這樣理解就有失偏頗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我希望你明白。”
“或許吧,有失偏頗也比把自己賣了還跟着人販子一起樂呵來得好。”傅輕歌的口氣不善,他從來沒想到自己的行蹤被人瞭若指掌。
“開門見山吧,我們兩共同的敵人就是雲棲樓的樓主,姜姒。”冰瑜不再笑了,轉念間她的眼神裡燃燒着一種復仇的火焰,如果這道火焰被釋放出來,甚至於要吞噬整個世間。
“姜姒?她不是你的上司嗎?我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樣子,還能抽空學學武道,這不是對你挺好的嗎?”傅輕歌挖苦道。
冰瑜又笑了,只不過這笑讓人由衷的感到毛骨悚然。
“是啊,她對我可是太好了。”冰瑜一字一句的說着,恨不得將姜姒抽筋剝骨一般,語氣中的怨毒至深。
傅輕歌把視線收了回來,直視着冰瑜,笑着說道:“我真爲自己的單純感到好笑,像你這樣的女孩,又怎麼需要我去多事,我竟然還想讓你恢復自由?恐怕雲棲樓纔是你最自由的家,你在那裡如魚得水,憑藉着你看人的功夫,能夠找到一萬個口袋裡多金,又對你服服帖帖的傻小子,讓他們爬上了你的牀榻,還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冰瑜的目光變得有些冷,轉瞬又恢復了一些,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經歷,你怎麼揣測我我無權干涉,但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不違揹我自己心中的標尺,只要能達到目的,我就在所不惜。”
“明明都還只是年齡相仿的人,爲什麼非要一副苦大丑深的模樣呢?”傅輕歌扶着額頭,搖了搖頭,表示了自己的無奈。
“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打算幫我了是嗎?”冰瑜說道。
“你不覺得你的話裡有很大的漏洞嗎?爲什麼我和姜姒是敵人,你憑什麼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敵人的敵人?”傅輕歌說道。
傅輕歌怒不可遏的說道,他從來沒有像這樣被人調查的乾乾淨淨,就好像一隻被褪了毛的鴨子,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呵呵。”場面一片寂靜,只有着冰瑜淡淡的淺笑聲。
“你憤怒,說明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難道你就不應該更加的相信我嗎?傅輕歌先生。”冰瑜幽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