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風呼呼地吹過齊玉白的臉龐,齊玉白只感覺軀體在不停地顫抖。邸師兄那插在胸口血紅的劍,那顫抖滴血的手,那逐漸無神的瞳孔……齊玉白只感覺這應該是個不應該進入的夢境,不應該這樣,不應該這樣!
那剛剛還在與自已說笑的快樂,那出城時送自已丹丸的關懷,那向自已擠擠眼睛說着“不足爲外人道也”的風趣,那領自已遊歷全城的溫暖……流淚的齊玉白似乎看到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慢慢地……模糊……
原來死亡是如此容易,原來死亡離我是如此之近……
山風變得冷酷,齊玉白渾身發顫,自已似乎到了傳說中荒冷的北原。原來北原是如此蒼白,如此之冷。忽然,一人一劍如同白色幽靈擋在齊玉白出山的道路旁。“齊笙?!”齊玉白定神一看,正是齊笙。
“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吧。”齊笙嘴角帶着譏笑,手中之劍靈光閃閃。“是你?”齊玉白雙目皉血,頓時明白事情原委。
“沒錯,是我!”齊笙恨恨地說。“當然是我!如果不是你引去撼山熊,我就要爲珊珊收穫這關鍵的內丹;如果不是你,珊珊就能投懷入抱;如果不是你,我重金邀請的王護法就不會斷然殞命;如果不是你……”
齊笙一邊說,一邊拔出靈劍,向齊玉白緩緩走來。齊玉白紅着眼睛,說道:“這麼說,我邸師兄胸口的利劍就是你施放的了?”
“沒錯,我要把你們一個個送入黃泉!”齊笙恨恨地說道。“殺人償命!”齊玉白血紅的眼睛望向齊笙。“哈哈……”齊笙大笑,齊笙的修爲已經到了煉氣後期。但齊玉白也就是剛剛貫通第八條正經,算起來剛剛踏入後期。並且與 山豬搏鬥一場,一路疲於奔命,並且現在心性大亂。齊笙則是以逸待勞,勝負只怕是立判。
果不其然,齊玉白含憤前衝,紫荊逐仙藤胡亂地向齊笙抽去,絲毫沒有章法。齊笙是嘴含譏笑,稍稍揮動靈劍即把齊玉白的攻勢擋住。而齊笙又不迅速還擊,只是像貓逗老鼠一樣。
等到齊玉白再無力氣爭鬥,齊笙獰笑道:“去陪你的邸師兄吧。”揮動靈劍向下劈下,齊玉白舉起靈藤架住。胸腹卻遭到滿蘊靈力的一踹,直踹的齊玉白呼吸一窒,蜷曲身體幾乎無法動彈。齊笙接着砍下,卻被齊玉白腰間的斧子擋住。齊笙譏笑一聲,橫着又是一劍,直把齊玉白後背削得鮮血淋淋。齊玉白翻滾在地,齊笙追上朝着齊玉白身上又是一陣亂砍。
齊笙很是享受齊玉白渾身鮮血淋淋的感覺,齊玉白雖然被砍得到處是傷,鮮血淋淋卻沒受到致命傷害。“逃!”劇痛刺激着齊玉白,經過最初的失心痛亂,齊玉白慢慢清醒下來。
似乎感到齊玉白的想法,齊笙輕蔑一笑,撒出兩顆傀種扔於齊玉白身後兩側。齊玉白心頭一冷,齊笙出身富裕,心思更是狠毒縝密。今日恐是不敵……
齊玉白心中發狠,躲閃中抽出腰間的短斧,猛一發力掄向有些鬆懈的齊笙。齊笙一驚,沒想到齊玉白受傷如此之多仍能反抗。但是也僅是輕蔑地向旁邊一躲。
突然間,異相乍生,從他腳下鑽出一條蚺蟒,自下而上直接把還未着地的齊笙纏繞起來。而且蚺蟒好像慢慢變粗,直是一圈圈把齊笙勒住。被蚺蟒捆住,齊笙也有些慌亂,揮動靈劍向蚺蟒叭叭地砍去。
齊玉白捂着腹間的傷口,深深地看了一眼掙扎的齊笙,然後瞅準齊笙未放置靈傀的地方飛快地跑了出去。
齊笙砍剁着蚺蟒,卻發現這是隻蟒木傀,並且因爲齊玉白的離去而無人控制,它的行動也變得機械起來。齊笙哼了一聲音,伸出手,握住攀在身上的蚺蟒,然後催動靈力,直接尋找破壞了蚺蟒的內部結構。不幾下,蚺蟒就無力地癱軟下來。望着齊玉白逃走的地方齊笙神色變冷,然後一個健步躥了進去。
齊玉白身中十數劍,饒是修煉之軀也是難以吃消。但一股活下去的念頭支撐着他,並且齊玉白自小在山中長大,危難之時爆發出來巨大的潛力竟然甩掉了齊笙。
齊玉白也不知道翻過多少山頭,迷糊中自己沿着一條裂縫鑽了進去,裡邊七繞八繞最後實在堅持不住趴在地上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齊玉白被一股股充滿靈力的聲音震醒。“你逃不掉的……速速出來受死……還能讓你痛快……噬靈金針……痛不欲生……”齊玉白艱難地翻動身體,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已還活着。但全身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並且望向四周也都是模糊不清,這一切都只能說明身體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慢慢地把手探向懷中,摸索到一粒丸藥——護脈生骨丹,又摸索到一隻冰冷的小盆鼎——聚寶盆。“活下去!復仇!”齊玉白摸索着把聚寶盆放好,然後把丸藥投入其中……
而在齊玉白使用聚寶盆的時候,一隻山中穿行的妖獸猛地渾身一顫,竟扭過身形向着齊玉白所在的這個山縫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