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收拾了， 過來坐坐吧。”
我和小飛拿着正在收拾的碗筷， 彼此看了看， 使了個眼神， 走了過去。
“坐吧， 陪我說說話。” 老闆娘一邊搖着搖椅一邊說。
我和小飛坐了下來。
“小飛啊， 吃飯的時候， 你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
“問題？ 額， 我隨便說說的， 你別往心裡去。”
“沒事， 我倒很想跟你們聊聊。 對， 就像你問的， 我是不是有點不開心。” 老闆娘繼續說： “是， 我有點不開心， 我以前的老公， 最近， 把兒子接走了”
我和小飛看了一眼， 靜靜的聽着。
“我好久都沒有見過他了， 自從他跟一個女的離開了， 聽說， 那個女的能給他想要的， 去完成他的夢想”
“他的夢想是什麼呢？” 小飛低聲的問。
“畫， 他想當個畫家。” 老闆娘嘆了口氣， “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就是你們這個年齡， 從小， 他就喜歡畫畫， 畫花畫貓貓狗狗， 畫我， 大學因爲家裡的一些事沒考好， 沒有考上， 就報了一些進修班學習， 淡季的時候， 書店的生意不好， 我們經常爲了油米材鹽吵架， 他就說在這裡沒有畫畫的靈感， 又出去進修了， 在進修的地方， 認識了一個女的， 聽說， 那個女的能幫助他去更好的地方進修， 他留給了我一張紙條， 就走了。”
“就一張紙條。” 老闆娘又喝了一口酒， “二十幾年的感情一筆帶過。”
“老闆娘， 別太傷心了。” 我摸着老闆娘的手。
“不傷心了， 都幾年了。 兒子跟他也好， 也許會有更好的發展。 他答應如果我想見， 兒子隨時可以見。” 老闆娘笑了笑。
“老闆娘， 我覺得你應該走出來了， 既然都過去好幾年了。” 小飛說。
“怎麼走出來。” 老闆娘又喝了一口。
“我給你介紹吧。” 小飛認真的說。
“哈哈哈” 聽完， 老闆娘大笑了起來， 甚至向前噴出了一點酒。
“我是說真的， 我有個叔叔， 舅媽去世了， 他一直單身， 他是個廚師，
我的廚藝就是他教我的。”
老闆娘笑了笑， 沒有說話， 繼續喝着酒。
“我今天想去見我的兒子， 你們去嗎？”
“我們？ 他現在在哪裡啊？” 小飛問。
“現在還在這個城市， 以後就不知道了， 都怪我這個做孃的沒本事啊。”
“每個人都有低谷， 也會有運勢好的時候， 只要你不放棄， 老闆娘， 我聽過一句話 ‘天助自助者’， 會好起來的。” 老闆娘不知道， 我是爲了安慰她， 專門去看的心靈雞湯， 終於派上了用場。
“謝謝， 啊雪， 也許有一天我會用到。” 老闆娘摸了摸我的頭。
“啊雪， 你去打這個電話吧， 用固話打， 他認得這個電話， 我也跟他說起過你， 你就說我想見兒子， 叫他送過來。”
“嗯好。” 我想了一下， 站了起來， 撥通了那個電話。
老闆娘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支菸抽了起來。
我掛了電話， 走到她身邊， “他說他今天不方便”
“什麼？” 老闆娘用腳卡住搖椅， 搖擺的椅子突然停了下來。
“不是他說他今天不方便， 但是您的兒子在他家裡， 他家門的密碼你知道， 就跟你們曾經住過的那個那個什麼”
“嗯， 這個我知道， 你繼續說吧。”
“嗯， 就是你可以進去。 這是地址。”
我把抄好的地址遞給老闆娘。
她拿着地址看了看， “現在住的還不錯啊， 都住小區了。”
“我們走吧” 老闆娘兩手撐着搖椅站了起來， 把煙在菸灰缸裡用力的熄滅。
“可是這裡”
“今天暫停營業， 你們都和我一起去吧， 走”
“好吧， 小飛你把那邊的燈都關了。” 我一邊收拾着一些書一邊說。
“好了， 都別弄了。” 說着， 老闆娘走出了店口。
我和小飛馬上關了門， 走了出去。
“這裡過去， 大概也要一個小時” 老闆娘叫了一輛車， “進去吧。”
我和小飛走了進去， 看了看彼此， 又看了看老闆娘。
不
一會兒， 我們就到了。
老闆娘急急忙忙付了錢， 往小區走了過去。
到了電話裡說的1503門口， 她猶豫着按下了密碼， 門啪一聲開了。
“果然是這個密碼， 人懶得連密碼都懶得改，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長情。”
隨後， 我們都跟着走了進去。
“兒子？ 兒子？” 老闆娘四周尋找着。
“媽媽” 突然， 一個大概5歲大的孩子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子楠” 老闆娘一邊說一邊把小男孩抱在了懷裡， “子楠， 媽媽幾天沒見你了， 好想你”
在我眼中的老闆娘像是變了一個模樣， 往常在她臉上看到的憂鬱似乎完全沒有了， 此時的她， 就像娟娟流水般溫柔和慈愛。
“媽媽， 我也想你” 小男孩緊緊的抱着老闆娘。
“爸爸對你好嗎？ 怎麼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 老闆娘撫摸着他的臉， 似乎想把他的每一寸肌膚都仔細的印在腦海裡。
“爸爸對我挺好的， 經常帶我吃好吃的， 還有阿姨。”
“阿姨” 老闆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阿姨對你好嗎？”
“嗯， 阿姨帶我去玩， 去買衣服， 上次我在公園被人打， 阿姨幫我撥開了那兩個小男孩， 自己還被他們抓傷了。”
“媽媽好還是阿姨好。” 說完， 老闆娘低下了頭， 也許她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小男孩， 是她心頭的一塊肉， 是她的最愛， 她此時多麼希望他回答最愛的是她。
“媽媽好， 因爲我最愛媽媽。”
聽完， 老闆娘把小男孩緊緊的抱在胸口， 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媽媽也最愛你。”
“媽媽， 我們回去吧”
“老闆娘， 那爲什麼不把小楠領回去呢” 小飛說。
“我答應讓他照顧小楠到12歲， 到時候， 小楠就回到我身邊， 這是我們之前離婚就說過的， 只是前幾年我以爲他放棄了， 但他還是來了， 他畢竟也是小楠的爸爸， 而且， 他現在能給小楠更好的， 我想之後把書店擴大了， 到時小楠回來， 就能生活的更好” 老闆娘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