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立‘大雪’,也剛好碰上了下大雪。
許天晴回家看望父母,途中都沒有一絲要下雪的跡象,到了家門口,一下車,就瞧見越發飛飛揚揚的飄下來了。
“媽——媽——下雪了。”許天晴一邊接着飛舞的鵝毛大雪。一邊衝屋裡喊了幾聲。
不一會兒,王淑雲就熱氣騰騰的從屋裡跑出來,“天晴,來了啊!”
“嗯。”天晴瞧了瞧母親的打扮,“這又做什麼好吃的?”
“可多了,全是你愛吃的,保準今天吃撐你。”
“真的嗎?千萬不要……”
“呵呵,女婿怎麼又沒來?”
“他在忙呢,前些天不是跟你說了嗎,和齊家有個八星級酒店的項目,現在正在談呢。”
“那女婿吃飯了嗎?”
“吃……應該吃了吧。”
許天晴跟着母親進門,一進門,除了一桌子豐盛的佳餚。卻是有讓她更稀奇的一幕。
父親和周琛坐在客廳,各自獨霸一方,進行着象棋的對弈。
“你,你們……”許天晴驚訝的不禁指指點點起來。
“喲,天晴來啦。”許博遠喚了一聲,繼續投入到緊張的對弈中。
許天晴慢慢朝客廳裡的倆人走過去,,走到周琛身邊坐下。問道:“你怎麼來了?”
周琛微微一笑,發現許天晴一來整個人都鬆懈了,本來站在上風的棋局這一下給許博遠吃掉了一個象。
“我來看看伯父。”周琛如此說道。
“怎麼,你不來,還不準琛兒來啊。”許博遠望着眼前的棋局。唸叨一句。
“不是……沒有……”許天晴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一臉尷尬的看着父親。
許博遠專注在自己的棋局上,不看女兒,可卻不影響嘴裡的話,“這麼些天,琛兒天天來,都是他在陪我下棋,要不然我得悶死。”
“那您回公司啊。”許天晴還嘴。
“呵。”許博遠卻是冷哼一聲,繼續下棋。
許天晴周琛兩人相視一眼,都是笑了。
“伯父還是這麼可愛。”周琛忠心嘆道。
“可愛?”許天晴看了看父親。大概在腦子裡回想了一下舊事,這才確定道:“這麼多年,還是隻有你說我爸可愛。”
周琛:“本來嘛。”
七點整開飯。
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濃了,華燈初上,只看得見雪花迎光飄舞,美煞世人。
不過下雪的天氣好像是會明亮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雪是白色的緣故,也映亮了整個世界。
“這雪是越下越大了。”王淑雲看着外面的天氣,幽幽的嘆道。
許天晴知道,母親是怕下雪的,不管屋裡多暖和,母親就跟看見雪就會冷似的。
“天晴,你今晚別開車回去了,不安全,打車吧。”王淑雲轉頭又沖天晴說道。
“嗯……再看吧。”許天晴看了眼客廳掛鐘的時間,說道:“才七點多,還早,我坐會兒,等會兒說不定雪就停了。”
吃完飯,又坐在客廳裡閒談許久。
八點的時候許天晴看了眼手錶,起身來,也打斷了這次的談話,“怎麼雪還不停啊。”
隨即周琛也起身,聊天也聊得差不多了,也該走了,便說道:“我送你吧。”
“啊?”
“你開車,我不太放心,這麼晚了,伯父伯母也不會放心,我送你吧。反正,你的車明天叫陸哲載你來取也可以,不是嗎。”
“是啊天晴,那你就坐琛兒的車吧,讓她送你回去。”王淑雲也認同。
“那伯父伯母,再見。”周琛禮貌告辭。
幾人都只在客廳裡告別幾聲,外面天冷,許天晴就沒再讓父母出來。
坐上週琛的那輛世爵,關上車門,周琛啓動車子。
一路上許天晴都驚歎得說不出話來,湊在車前左看看,右瞄瞄,磨砂車世爵的質感。
許天晴這副喜愛模樣周琛也是看見了,想必也是早有預料,當下也沒有驚訝,不疾不徐的說:“還記得你最愛世爵。”
“嗯?”許天晴又是一驚。
周琛一邊掌着方向盤,一邊說道:“十五歲的,我問你最愛什麼車,你毫不猶豫就說世爵。”
許天晴也想起來,不禁一笑,瞬間一股年少的激盪也填滿了心底。
“我問爲什麼。你說因爲它酷。我說你怎麼知道的,你說你在漫畫裡看到的。我說漫畫看到的能有什麼真的啊,你說是真的,你還專門去看過,只是激動得都沒敢上去摸,說要將那種喜歡一直藏在心底。我說酷歸酷,要看實不實用,你還說,不管實不實用都會喜歡,還會一輩子都會這麼喜歡。”周琛說着,深嘆了一口氣,“那時候你說的讓我那叫一個激動,還專門跑去上網查了——看看到底長什麼樣,多麼酷炫狂拽叼的車,能讓你都那麼瘋狂。”說着周琛又笑了,“因爲那時候沒有錢嘛,沒辦法像你一樣出國去看。”
許天晴也笑了。
車廂內的氣氛很快又沉寂下來。
就如世爵它漆黑又線條分明的身軀,酷炫,而又冷漠着。
“我說真的。”忽而冷不丁的一句,將整個氣氛又拉回來。
周琛的思緒跳轉太快,許天晴有些跟不上來,但聽他的語氣,她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了。
“那天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周琛重複着。
“周琛。”許天晴鄭重的喚了他一聲。
“別這樣了好嗎。我們不可能的。”
車身穩穩的行進,她說,我們不可能的。
周琛自嘲一笑。
“你也知道……就像世爵,我喜歡它,甚至狂愛它,但是我卻不至於讓它一定變成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我連喜歡它也只是遠遠的,不忍上前,不敢觸摸,這樣遠遠的看着就好,就感到無比的知足和開心。有一種喜愛就是這樣的,不一定非要得到,而就是這種不得到,纔是最美最應該的狀態。”許天晴望向周琛,“周琛,所以,我們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其實像我們現在這樣,剛剛好。真的剛剛好。”
“這是你自己的感覺天晴。”周琛破天荒的否定了許天晴的解釋,“你一直都在用你自己的感情所想壓迫我,可你從來沒有想過我的真實感受,也不願知道,我沒有辦法,我無能爲力,如果還想要繼續呆在你身邊,成爲你的朋友,甚至是一個永遠都觸摸不到的朋友,我只有順從你自己,讓自己變成一種你想要的感情。”
“否則我就會消失。”亞匠溝扛。
“我很快就會消失,消失在你的生命裡。不是嗎?”周琛扭頭看向天晴。
他的眸光有些星星點點的閃亮,那應該叫悲傷,也應該叫淒涼。這樣的周琛她不願看到,這不是她的周琛。
她不喜歡這樣的周琛。
許天晴忍不住喃喃:“周琛……”
“沒關係。”周琛卻是說道,“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