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居然是Zebra健身房的老闆,跟朋友一起開的。
難怪樂雨看着眼熟,之前叫曹石星調查昆馬時,曹石星給她看過一張照片,昆馬和一個漂亮女人坐在咖啡館裡聊天。
那個女人原來就是許淵。
“真巧。你也認識昆馬?我倆有共同的朋友,該不會還有其他共同點吧?”
許淵說,眼睛眨呀眨。
自從賣掉雲水坊後,經曹石星介紹認識了昆馬,合夥開了健身房後,她再沒交到新朋友。
每天的日程就是在自家健身房裡鍛鍊,然後給曹石星發消息,約他出來。
可曹石星再沒理過她。
難得碰到了投緣的人,自然要好好聊聊。
兩人互相交換信息,果然發現很多共同點。
上的是同一所大學,上學時被很多男生追求,畢業後夢想都是擁有自己的小店。
更奇妙的是,兩人還都做過民宿,又都因爲生意不好,轉手賣掉。
共鳴在民宿這裡達到頂點。
“你的民宿店叫什麼?”樂雨問。
許淵正要說話,眼神突然暗下來,好像想起什麼。
這時一個壯漢走過來:“兩位的姿勢很標準,但是發力鏈還有些細節沒做到位,需不需要我手把手教一下?”
“滾。”許淵頭也沒擡,揮揮手。
壯漢臉一紅撤了。
被人一打岔,樂雨差點忘了自己剛纔問了什麼問題。
只是極具親和力的許淵居然會這麼兇,讓樂雨更覺得親切,剛纔那揮手的手勢像極了以前她拒絕舔狗的樣子。
是啊,她長得這麼漂亮,肯定跟自己一樣,有很多舔狗。
“算了,都賣掉了。還提它做什麼。”許淵說。
樂雨能理解。
賣掉落雨閣後,她也不想再提起,一說起那三個字,就像揭開一道傷疤,反覆撕裂。
樂雨笑了下,轉移話題,問許淵:“你在這裡健身,一定很多人追求你吧?”
她以爲這個話題能讓許淵開心些,誰知道許淵的表情更難看了。
怎麼?離婚後不再信任男人嗎?不管多少人追,都不開心嗎?
“有很多人追有什麼用?那些人我都不喜歡。我喜歡的卻不理我。”
許淵說,樂雨點頭。
這句話真是她這段時間心境的最好註解。
一堆人格下賤的老闆追她,約她出來喝酒,她卻只想見到曹石星。
樂雨不想看到同樣的悲劇發生在許淵身上,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會有男人不喜歡她。
樂雨鼓勵許淵,“你主動約他出來啊。當面告訴他,你喜歡他。或者發消息給他,一次不夠,就兩次,每天發。”
許淵搖頭:“沒用的。我都試過了。他理都不理我,人都找不到,我能怎麼辦?”
樂雨覺得自己跟許淵更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離婚後陷入愛河的心境也一模一樣。
她爲許淵打抱不平,“那人是有多好,你這麼追他,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許淵眼神放遠,似是在回憶:“他人真的很好很好,是我以前對不起他。”
樂雨呆呆地看着許淵,差點給許淵打上舔狗的標籤,可反過來一想,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跟許淵也差不多,也不說話了,跟着嘆口氣。
話題在追男人這裡結束,不過兩人的友誼是確定了。
樂雨和許淵約好了明天在健身房見面。
回家後,攝影師發來消息,叫她明天拍照準備好一些首飾,這次競爭很激烈,一定要在細節上下足功夫。
樂雨翻出櫃子裡的首飾,對着鏡子挑了半天,沒有選到合適的。
然後她看到一條項鍊。
曹石星的聲音響起:
——這項鍊是我五年前送給另一個女生的禮物。
——這是我當初花了三千塊從專賣店裡買的項鍊,925純銀的。因爲那個女神皮膚有點敏感,買合金鍍銀的,恐怕會過敏。
她拿起項鍊,戴到自己脖子上,對着鏡子照了照。
意外地好看。
她不再像之前幾次,生曹石星的氣,把項鍊當成他來罵。
她在想,要是戴着這個項鍊拍照,照片被曹石星看到,也許能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
第二天,樂雨和攝影師在Zebra健身房拍照。
攝影師一手端着鏡頭,兩隻眼從上到下掃視了樂雨一遍。
全健身房的男人都看過來,有些人已經忍不住吹起口哨。
Zebra健身房以正妹很多聞名,可像樂雨這樣的還是少數。
攝影師搖頭。
樂雨問:“哪裡不對嗎?”
攝影師說:“項鍊不對。太cheap了。”
樂雨說:“cheap?這可是施華洛世奇的啊,925純銀的,很有紀念價值,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錢來衡量的。”
攝影師看樂雨,覺得她今天很奇怪。上次收張老闆五千塊錢,可沒聽她這麼說過。
不過既然樂雨堅持,攝影師也不反對。
除了人格下賤外,從專業角度來說,攝影師還是合格的。當模特對一個裝飾品投入感情時,拍出的照片往往會比較有感覺,能把一些東西傳達給觀衆。
樂雨走到深蹲架前,開始拍照。
三個小時後,拍照結束。
攝影師很滿意,衝樂雨豎大拇指。
邊上一堆壯漢也很滿意,好不容易熬到拍照結束,一個個湊上去,跟樂雨搭訕:“小姐姐,你的姿勢很標準,但是發力鏈還有些細節沒——”
“滾。”
樂雨大口喝水,連看壯漢一眼的心情都沒有。
爲了拍照,她不知做了多少次深蹲,肌肉痠痛,根本不想說話。
休息了一會兒,許淵過來,誇她今天的衣服漂亮,拍出的照片點贊數超十萬應該輕輕鬆鬆。
樂雨問:“你怎麼不拍呢?”
許淵說:“我?我不行。”
樂雨正要說你這麼漂亮,怎麼不行?至少比昆馬好看多了,昆馬除了大,還有什麼優點嗎?
只是看到許淵那暗淡的眼神,樂雨突然理解了,許淵一定是又想到那個男人了。
哼!男人、男人!
沒了男人,我們女人不能好好活嗎?
許淵的眼神慢慢地盯着一點,凝固住了。
樂雨正要勸她,許淵突然伸出手,拿起樂雨的項鍊,盯着看,好像要用眼睛在上面鑽出一個洞似的。
“你喜歡?”樂雨問。
不愧是共同點超多的朋友,連項鍊的品味都一樣。
樂雨的脖子一緊,痛起來,許淵揪住項鍊往外拽,手抖着,兩隻眼裡似是要噴出火來。
樂雨一愣,正要問她怎麼了,許淵逼過來,說:“這項鍊——這項鍊你從哪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