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施隱身法,又來一個七十二變,變作一隻蚊子,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地在王宮飛行。
飛了一陣,見御書房還有光芒亮着,姜山筆直朝着御書房飛去,通過打開的窗戶飛入御書房,停在窗外,打量着黎王。
身穿王袍,不怒而威,下巴蓄着的鬍子,又增添幾分成熟的魅力,姜山眼睛微微眯起,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黎王生得一副好皮囊,全然不是羅剎族那些羅剎可以相比的,難怪可以憑藉相貌,騙了夜翎母親身心,還得了芭蕉扇。
姜山心有思索,旋即吐出一口濁氣,一根黑毛自動飄出。
黎王隱隱間有所感應,不待他動手,便見着虛空中姜山吹出的黑毛猛地搖身一變,化作一頭兇惡黑虎,身長十丈,口若血盆,疾速撲來,便如猛虎下山,夾雜洶涌力量朝黎王而去。
黎王面色陡然一變,王袍鼓起,一股血色法力澎湃洶涌,狂風吹動,猛地站起,身上肌肉健碩,氣血涌動如汪洋,隱隱間好似還高了幾寸,霸道一拳打出,與黑虎相撞,氣浪滾滾,攪得御書房頓時一片狼藉。
“敵襲!”
騷動頓時引起王宮守衛警戒,連忙大聲呼喚,整個王宮守衛立即奔赴而去。
而黎王面色陰沉,目光如刀地看着黑虎道:“你是誰?爲何來刺殺孤王!”
三品修爲,不像是籍籍無名之輩。
回答黎王的是黑虎再一次的凌厲撲擊,迅疾如電,周身狂風大作,遮天蔽日,令人無法看清,而黑虎吸納風力,速度更快,無情地朝着黎王撲殺而去。
四周護衛還沒有來得及靠近,便被這股氣息活生生絞殺。
黎王鐵拳握緊,沖天氣血涌動,正面朝黑虎而去,法力碰撞,黎王手臂略覺吃痛,暗道這黑虎有些厲害,手中一柄長劍飛出,劍光凜冽,劍氣長縱,方纔壓制住這黑虎。
但黑虎卻又狡詐,攪動四周之風,身軀隨風而動,隱於風暴,讓人無法追殺。
黎王幾次動手,無功而返之後,面上也露出惱怒之色道:“好個畜生,竟在孤王面前賣弄風法,班門弄斧,今日便讓你知曉本事。”
話音落下,黎王胸口王袍一片葉子忽然迎風而長,變作丈二來高的一把碧綠扇子。
隱於一側的姜山見狀頓時眼前一亮,他故意化身黑虎前來刺殺黎王,便是爲了探查這芭蕉扇的下落。
西遊世界絕大多數寶物都無法入體,只是用大小如意的神通,帶在身邊。
芭蕉扇就屬於無法入體的寶物。
一方面,存在了偷竊的可能,所以西遊路上一羣童子坐騎偷主人法寶,而孫悟空又去偷她們法寶,但另一方面也就不好找。
夜翎和黎王的父女情分在多年前就已經斷送,所以對黎王的事情,所知也不多。
而黎王也多年未用芭蕉扇,是以誰也不知他放在了哪兒,如今確定了位置,那動起手來倒也簡單了。
“孽畜,看孤寶貝!”
黎王扇動芭蕉扇來,頓時間,水汽瀰漫,蒼穹變色,陰雨綿綿,又有陰風大作,風雨交加,頓時間偌大王宮,東西不分,南北不辨,墜入其中,登時迷了方向,進退不得。
姜山見狀,暗吃一驚,他知曉芭蕉扇厲害,一扇子扇出,便要被吹飛八萬四千裡,縱然他如今已是二品修爲,依舊難以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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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黎王這擺弄的神通,卻非一扇子將黑虎扇飛,而是操縱風雨,將黑虎困住。
這扇子竟還有這等妙用?
姜山暗暗思量,才發覺自己有些低估芭蕉扇了。
按照原著靈吉菩薩所說“芭蕉扇本是崑崙山後,自混沌開闢以來,天地產成的一個靈寶,乃太陰之精葉,故能滅火氣。假若扇着人,要飄八萬四千裡,方息陰風。”
扇人,其實不是它主要功能。
它滅火時,一扇,火焰山平平息焰,寂寂除光;二扇,習習瀟瀟,清風微動;三扇,滿天雲漠漠,細雨落霏霏。
不僅能呼風,還能喚雨。
是以操縱風雨,纔是此扇原本用途?
怎地連羅剎族都不知曉,反倒是這黎王知曉?
姜山心中有異,也息了爭鬥的心思,眼中神光一閃,黑虎化身威力陡然變強,猛地撕開一條通道,藉着風力,迅速躍出,一躍萬里,復又消失無蹤。
見黑虎竟然可以逃脫,黎王大驚,緊握芭蕉扇來,滿面驚訝。
這黑虎是何來歷,竟能這般逃竄。
“大王無恙?”
這時,天邊一道佛光涌動而出,姜山便見天空之中,一個和尚飛來,寶相莊嚴,神光內斂,姜山心道此人應當就是旃檀,收斂法力,繼續低調。
旃檀也未察覺,只一臉關切地看着黎王。
“無礙,區區黑虎,傷不得孤王。”黎王收回芭蕉扇,芭蕉扇再歸心口,又揮了揮手,令衆人下去。
“王上吉人天相,氣運庇佑,自然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旃檀微笑道。
“自然如此,不過這畜生卻不可不殺。”黎王眼中寒光凜冽道。
“自然,此事就交給貧僧吧,貧僧必定將黑虎底細探查清楚,也找出它幕後之人。”旃檀道。
“幕後之人不用找了,這個時間,必然是那孽女。傳聞中,她不是有個王夫嗎?想來便是這黑虎了。”黎王一臉鄙夷道,“未經孤王允許,無媒苟合,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如今還想刺殺孤王,國師這樣的孽女,還有度化的可能嗎?”
“王上這是小瞧了我佛門手段。我佛門導人向善,自然有辦法讓公主迷途知返。明白何爲孝順綱常?”旃檀道。
“國師確保,一定可以讓那孽女變成孤的愛女?”黎王再三問道。
“王上放心。”旃檀道。
黎王微微點頭,如此的話,讓那孽女做羅剎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吠王那老鬼這些年來,雖然名義上臣服於孤王,助孤王開疆拓土,但心思深沉,把女兒送進來,還想讓孤王把他的外孫立作太子,今日這般倒也未必是壞事。
吠王,該打壓了。
而這王夫也頗有本事,若能收攏,麾下豈不有多出一員大將?
一王一僧又交談一陣,方纔散去。
隱於暗處的姜山聽得眼中寒光大盛,佛門度化,便是讓被度者吃苦頭,就像緊箍咒一樣,如來自稱“讓人眼脹頭痛,腦門皆裂,管教他入我門來”。
旃檀竟然起了這般心思,那便留不得了。
而且也當真好笑,一個做了和尚,從此斷絕紅塵,自稱方外人,背棄祖宗的和尚,在這說什麼孝順綱常?
還真是厚顏無恥啊。
待殺了他後,取了麪皮,或許能煉出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