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宋福生此時並不知道在四壯的問題上,又給自個挖個坑。
怎麼不是坑?
他要是混的不好,去哪給四壯安排工作?怎麼也得比丟了的工作更體面一些吧?
宋福生在斜眼瞅米壽的頭頂。
小小的人,蹲在那,小手拿着擦腳布,在認真地給姑父擦腳。
也不知這小子,再過些年,有沒有他四壯哥的能耐,忽然就會往家領姑娘了。
米壽擦完剛要起身,宋福生抖着倆大腳丫子說:“你這活幹的不利索。倒是聞聞,洗沒洗淨,我每回給你洗完是不是聞了?”
“咦,還是臭。”米壽真就聞了。
“哈哈哈,”宋福生一把抄起米壽,抱進懷裡好頓磋磨,給孩子愣是磋磨困了。
放進被窩,三口人很默契地開始倒計時。
大約二十分鐘後。
宋福生湊近米壽耳邊:“咕咕,”試探孩子睡沒睡熟,被錢佩英給了一拳頭。
一天天可沒正行了。
宋茯苓在炕那面也憋不住笑,隨後眼睛一翻,進入空間。
“啊,還是我的牀舒服,我的牀,我的牀!”噗通,宋茯苓大字型仰躺在牀上,兩隻小手不閒着,像摸着心愛的人一樣,溫柔地摸着她的大牀。
錢佩英進入空間第一件事,嘴裡叼着蘋果,打開冰箱拿出瓶酸奶,來到閨女的臥室門口,對準閨女一扔,閨女在牀上一個鯉魚跳接住,錢佩英轉身就走,直奔廚房。
找出醬油、香油香、菜、蒜,一邊吃蘋果,一邊切牛肉,又咣咣咣一頓拍黃瓜,柿子拌糖,眨眼間,她就整了幾個小菜。
啤酒飲料礦泉水,洋蔥圈薯片巧克力。
以前在錢佩英眼中最垃圾的食品,眼下她比誰都愛吃。
這空間就是不能做飯,
沒電、
想將柴火拿到空間裡來個室內篝火?這裡還恆溫,怕油煙子放不出去,那往後可遭了罪。
空間裡要是能做飯,錢佩英眨眼的功夫都能做個炸雞。
將能吃的,吃完能變出來的,通通擺在餐桌上,錢佩英又拎着一串葡萄回自個臥室了。
她對着鏡子一頓前後左右瞅自己。
這鏡子纔是大寶貝呢,以前從沒有如此珍惜過一塊破鏡子,到了古代才知道,能看清自己,竟是一件非常難的事。
錢佩英對着鏡子又仔細觀察皮膚,閨女那面霜難怪一萬多塊,還真可以,不白抹。還有那幾樣水啊乳液麪膜啊,也確實比她的護膚品好。
堅持了幾個月,一層層擦,洗臉用熬出奶豆腐剩下的水,不一樣了,一分錢一分貨,至少比才到古代那陣細發多了。
不過,閨女用的有一樣不好,眼霜,她用不來,長脂肪粒。
錢佩英找出個小包,小包是以前去夜市買菜裝零錢用的。
將她自己化妝臺上的小棕瓶收了起來,準備帶出去。
小棕瓶,還是老宋領她去迪拜旅遊的時候給買的呢。
老宋那人一天天可惦記她,那次去旅遊還給她買了包。
不要不要的,非要給買,還急眼了,威脅她說:“趕緊挑一個,別逼我說忒克奧。”
那不能全要啊,嚇得她當時急忙挑了一個,就這個。
錢佩英此時打開衣櫃,給那包拎了出來。
當初揹出去,同事都問,如今天天種地。
現在是不能背了,揹出去古代人民也不認識牌子,估摸還得認爲沒有包袱皮方便。就只能進空間的時候,時不常瞅瞅。
書房裡的老宋。
請問:那娘倆在幹啥呢。
進來不是爲翻書的嘛。
怎麼就留他一人對着眼暈的書櫃?
“你倆趕緊過來。”
宋茯苓聽到她爸叫,率先磨磨蹭蹭過來。
一進來就一挑眉,老爸翻半天找的那都是什麼書。
伸出小手,將宋福生懷裡的青銅時代抽出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內容。”
“你拿我讀庫幹什麼?”
“我看這書皮寫着1206什麼的。”
“那是几几年第幾期的意思,不是講1206年的事。”
宋茯苓連續的從宋福生懷裡抽出淘汰書,舉着最後一本:
“寡人有疾,拿它幹什麼呀爹。這是講三個小故事的書,詩人與醫院,蒙古兵和瘟疫,還有一個從美國留學回來的醫生,用學的知識給他爹治死的故事。”
宋福生:親爹累死累活供着去國外唸書,回頭還被治死了。一聽就知道,那孩子在外面沒好好唸書。
唉,他太難了他。
讀書人真不是能裝出來的,找書都找不着,還給他翻的直眼暈。
“那你倒是幫幫我啊。”
三口人盤腿坐在書房。
一邊吃着,一邊畫着、翻着書、做筆記,嘴上也不閒,還溝通着。
“佩英,你見過水車沒?”
“我可是縣城人,去哪見過,北方本就少。”
一句話給宋福生噎住,好,他是農村人,憑小時候記憶在紙上畫圈,他見過一種腳踏的,從井裡取。
要說水車誰見的多,宋茯苓。
她旅遊去張家界和廣西都見過。
翻書也東一句西一句的查到了些資料,她對種地一竅不通,也不敢興趣,沒有這方面的書籍。東一句西一句都是各種書帶出來的幾句話。
就憑着這些湊出來的資料。
宋茯苓搶過他爹手裡的紙:“你這畫的啥呀,”拿橡皮蹭掉自個就開始了。
小嘴嘀嘀咕咕道:
“咱們要做大水車,大的才能灌溉六七百畝地。
根據這本書上提到小水車的輪軸直徑,可以按比例算出,我們要是做輪輻直徑二十米左右,就能提水高達15到18米左右,合抱粗的輪軸應爲這個數據。
勢能轉換成動能的過程,要考慮好力的度。
那麼在轉輪上裝盛水竹筒時,還要考慮與筒車軸呈多少度,流水槽與轉輪的距離。”
宋福生湊過去:“多少度呢。”水車長什麼樣,見過的都會畫,比比劃劃也能說兩句。但是設計出能用的,可不就是得有這個度那個度。
實現丘陵地山坡地的灌溉,包括建水渠都是有講究的,能澆水,低處積水時也可用以排水,這些都要有講究。
宋茯苓:“彆着急啊,我這不算呢嘛。”
“那你旁邊這又畫的啥?”
“風車呀,我怕咱任家村的河流不湍急,只水動力推動主輪轉的慢,我給加一個帶扇形的風力,在旁邊輔助,呼呼呼就能轉起來。”
宋福生憋不住笑了:他閨女,大發,就是厲害。
“你好好畫,爹不瞎參與,你畫完明兒個我拿出去實地考察。畫錯也不要緊,放心大膽的整。”
得,直接給這一攤甩給了宋茯苓。
宋福生扯過錢佩英,拿着筆本就出了書房。
不能在書太多的地方呆着,壓抑。
兩口子坐在沙發上, 喝着啤酒飲料吃着小菜,越聊越投機。
“弄個移動輪子,移動輪後面接犁。這犁頭我重新給設計了,我管它叫摟鋤,前頭尖尖的,草直接就能割斷,深挖效果也好,你看咋樣。”
錢佩英喝口可樂:“你可真厲害。”
宋福生又急忙告訴:“然後再安個扶手,就不用彎腰了,推着走,溜溜達達,邊走就能邊犁地。”
錢佩英:“扶手你最好弄個能調節的,根據身高調節高矮,大夥都能直起腰犁。而且這個犁,老宋你最好也能整那種能拆卸的。到時給犁頭撤下來,換成耙子,給土地平整也能省不少事。這叫一樣工具兩樣用。”
“那得用螺絲,拆卸能擰的,用魚鰾膠指定不行。”
錢佩英:“回頭把陸畔坐在榨汁機上的螺絲擰下來,拿着去找師傅給做,人家要是問是誰設計的螺絲,你就說是陸畔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