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旅館老闆哪裡有賣早餐的地方,他立刻給我煮了一大鍋的麪條,最起碼放了六個雞蛋,吃的我都撐了,我掏錢給他的時候,他說什麼也不要,還說我是他的大恩人。
我看他連住宿的錢都要退還給我的架勢,我趕緊提着揹包離開了旅館,我知道沒有了枯骨鬼的束縛,旅館老闆的生活將迎來新的開始。
我告別了旅館老闆,再次孤身上路,不過這次葫蘆裡多了一隻叫韋小寶的鬼。
我一直覺的叫這個名字鋒芒太露了,就和他商量能不能換一個,剛開始他死活不同意,直到後來我說,改成韋爵爺吧,那樣更霸氣更威風,他百般不情願的同意了。
陰靈鬼物雖然不能在白天出現,但是韋爵爺因爲是在葫蘆裡,有爺爺刻在葫蘆上的符籙保護,又是在揹包裡,所以倒不用擔心會被陽光曬得灰飛煙滅,而且這傢伙還能和我聊天。
可能是一個人在相片裡呆的時間太久了,他的話非常多,很話嘮。
我一個人也無聊,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一路上有個人解悶也好,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人生啊理想啊什麼的。
韋爵爺說他活着的時候,最想做的事就是能夠賺很多的錢,讓自己的家人過上好日子,結果沒想到將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我認真聽着他的故事,不由的想到了自己,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是爺爺收養了我,將我養大成人,教我做人的道理,如果沒有他,我早就被野狗吃了。
爺爺的恩情我這一輩子都報答不了,但是,我卻可以讓他以後的日子過的更舒心。
爺爺一心想要我做個普通人,遠離術士界的爭鬥,更是想盡辦法控制我身體裡的鬼王圖,要保住我的性命。
所以我這一輩子只要好好的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勝利,但是我的身體裡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了,所以我有一點明白爺爺的意思了,他要將我身體裡不確定的因素,全部剝離出去!
如今赤膊鬼前輩已經離開,並且給我留下了非常厲害的護身手段,但是我身體裡最大的隱患是鬼王圖,爺爺曾說過,只要能夠除去鬼王圖,別的黒蛟白龍,他都有手段拔除乾淨,因爲他不僅是天下有數的尋龍術士,更是降龍宗師!
一想到這裡我心裡彷彿抓到了什麼,有了一絲的明悟,爺爺安排我經歷這一切,肯定是爲了給我拔除鬼王圖而作準備。
我默默的想着心事,身體裡的氣機卻從沒有停止運行,我發現氣機竟然和我的動作越來越合拍,似乎不用我刻意的去引導,一氣破天門的氣機都會自行運轉,照這樣下去,很快氣機就會和我的身體融合,到時候我就能爆發出更強大的戰鬥裡了。
我告訴韋爵爺我有一個天底下最好的爺爺,他卻說他有個天下最好的哥哥,然後和我說了很多他小時候的事,都是他哥哥怎麼照顧他的幫他的,弄的我都想見見他哥了。
我們一邊聊着天一邊趕路,倒也不覺得寂寞,時間也過得很快,五十多公里的路,就在我和韋爵爺的口水中走完了。
中午十二半的時候,我們到了青陽鎮,一打聽才知道,從青陽鎮到桑樹村還有五六公里的路,於是我就在鎮子上找了個飯館,飽餐了一頓,然後又去小賣部買了一些麪包和礦泉水,以備不時之需。
我一路走一路問,等走到桑樹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因爲我在鎮上耽擱了一些時間。
韋爵爺說過,他聽到金丙洋在電話了裡和別人說,要在青陽鎮呆一段時間,我就想着能不能先將他找出來,我心裡老是覺得這個人就像是一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在我的身邊引爆了。
可鬱悶的是,我一圈問下來,竟然沒有一個人聽過這個名字的,無奈之下我才趕往桑樹村的。
從青陽鎮到桑樹村的這段路上,我老總是感覺有雙眼睛在盯着我,可是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我問韋爵爺,他說也感覺路上一直有股陰冷的氣息,在跟着我們,可是卻沒有發現這陰冷的氣息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我一到村頭就惹來幾隻黃狗的狂吠,還好村頭有個小賣部,裡面出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伯,他將狗給喝斥走了,然後問我來桑樹村幹什麼的。
我覺爺爺既然讓我來找五彩蠶繭,肯定得問人了,於是我就告訴了那大伯說是來找五彩蠶繭,沒想到他一聽我的話,臉色立刻就變了,口氣不善說,這裡絕沒有什麼五彩蠶繭,因讓我趕緊走。
大伯的態度讓我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我是有求於人,就忍着脾氣說:“大伯,我是真心來買五彩蠶繭的,還請您老告訴我哪裡能買到。”
大伯一聽我這話,更是怒氣衝衝,喝斥着說:“買什麼五彩蠶繭,從來就沒聽過這種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把我往村外的路上推。
對於大伯前後的轉變,我感到很困惑,從之前他幫我趕走黃狗,好心詢問的時候就能看的出來,他是個熱心腸的人,可是爲什麼,一聽到我是來找五彩蠶繭的,就立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將我往外趕,這其中的轉變也太快了吧。
我怕自己弄錯了地方,就說:“大伯,你們這裡是桑樹村嗎?”
大伯目光閃爍地說:“我們這裡是桑樹村,但是沒有你要找的什麼五彩蠶繭,你趕快走吧。”
我一點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又從小賣部裡出來了兩個和大伯差不多年紀的人,知道他們肯定是被我和大伯的爭吵聲,吸引出來的。
我看到大伯和他們低聲的說着什麼的時候,心裡就知道要壞菜了,果然,就是兩三句話的功夫,他們三個人一起圍上來,要將我轟出村子。
我一看這架勢,強來不行了,就決定先退出村子,再想別的辦法。
在出村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爺爺肯定是不會騙我的,他既然說桑樹村有五彩蠶繭,那就一定有,可是那三個村民的態度有讓我感到很困惑,尤其是那個大伯,在聽到我說住五彩蠶繭之前和之後的態度,相差太大,很難讓人不產生懷疑啊。
難道是我找錯地方了?我暗想。
剛好我看到了一個在田間除草的大叔,就謊稱是從饒州來找同學的,可是村裡沒有這個人,就問他青陽鎮鎮還有沒有別的村子叫桑樹村的。
那大叔笑着告訴我整個青陽鎮,就只有他們的村子叫桑樹村,不過,別的鎮子有沒有,他就不知道了。
我向他道了謝,然後繼續往青陽鎮走。
我掏出地圖仔細的看了一遍,沒有錯整個饒州只有一個青陽鎮,而且青陽鎮的轄區範圍裡,只有一個桑樹村。
“王哥,我感覺桑樹村裡有一股我很熟悉的氣息,好像是金丙洋的。”韋爵爺忽然對我說。
我一驚,說:“你能確定嗎?”
韋爵爺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跟隨他的時間也不長,照理說對他的氣息不會很熟悉,可是我曾經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鬼才有的陰氣,所以印象特別的深刻。”
我再一次的被嚇到了,開始思索起來,正常人的身體裡有陰氣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被鬼附身,二是在他的身體裡養了一隻鬼。
雖然這兩種咋一看差不多,但是前一種是鬼控制人,後一種是人控制鬼,不可同日而語!
這下難辦了,照韋爵爺的話來看,這金丙洋多半是屬於後者,這就讓我更加的忌憚了,敢在自己身體裡養鬼的術士,沒有一個是善男信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