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軒冷笑一聲:“這一代的小輩,當之無愧爲九州的新起希望,與之相較的話,當年的齊煜與姜雲深也不過如此。
不過很可惜……今日,你們都要埋於黃沙,成爲第二代被人遺忘的齊煜和姜雲深!”
吳嬰眼中寒芒乍現,從未有過的兇戾煞氣讓她眼底一片猩紅。
一直不得前進半分的槍尖忽然燃起一道猩紅的火焰,竟是之間將他手掌貫穿而去,直指孟七軒的頭頂。
孟七軒邊臨瘋狂卻又極度冷漠的眼眸微微一怔,似是意外吳嬰對那兩個名字過於激烈的反應。
他輕聲呵然冷笑:“原以爲被世人遺忘的兩人,不曾想你這小輩倒是記得清楚。”
孟七軒一面冷笑,一面一拳砸出,拳頭轟出瞬間,頓時在拳上凝結出尖銳木菱,破開颶風直中吳嬰腹部。
只聽得嘭的一聲巨響,在那恐怖一拳之下,吳嬰身後的空間竟是以肉眼可見的爆發出疊層滾白氣浪。
吳嬰的身體悽慘的跌入上方氣浪之中,鮮血噴濺不斷,可見那一拳有多狠。
陵天蘇有心起身去接過吳嬰,可在方纔危機時刻他新創下的疊元之術下,身體內的元力已經被壓榨得一絲不剩,渾身骨骼都在叫囂脹痛。
一時間,竟是連起身都無比困難。
而呆呆愣愣的葉離卿似是看懂了陵天蘇憂慮的眼神,身形一晃,宛若鬼魅一般的融入黑暗之中。
不多時便接住了渾身是血的吳嬰。
陵天蘇剛鬆一口氣,忽然肩膀一陣碾壓疼痛。
竟是被人狠狠一腳踹翻在地,回首正待看去,邊見一隻雪白色的長靴狠狠的印在他的臉上,將他腦袋踩進沙地之中碾壓。
那人正是不知何時解了雷符的即墨蘭澤。
“我 操 你個小娘皮!拿開你的臭腳!”
陵天蘇頓時怒火中燒,何曾遭受過如此羞辱。
可偏偏這女人本就修爲高過他,而他此刻元力枯竭,還真不好將她掀飛而去。
即墨蘭澤蒼白俊秀的面容之上滿是陰霾,看着被踩在腳底下的少年,眼底一陣暢快之意。
在她隨手幹翻拔刀氣勢洶洶而來的赫連以後,目光陡然一狠,地沉沉的呼喚一聲:“絕命!”
窄長漆黑彎刀直接釘在陵天蘇的雙腿之間,擦破衣衫。
陵天蘇身體狠狠一顫,感受着那冰冷的涼意,差點讓他肝膽齊飛:“你這無恥的女人發什麼瘋?!”
即墨蘭澤冷冷一笑,手掌緩緩握住刀柄,帶動着刀鋒輕顫着,說道:“哦,想起來了,那時候你也在的,你應該記得我說過的話,下次見面,定要一刀切了你!”
陵天蘇嚇得面色煞白,這要是平白無故的在這被廢了,他哪裡還有臉面去見牧子憂。
還未來得及說兩句服軟的話,一旁正艱難咳着鮮血的吳嬰眼眸驟然一寒,頓時煞氣沖天!
就連大地之中被封印完全的血歌劍一時之間都受到了那無上煞氣的影響,瘋狂的顫抖起來,幾欲破土而出。
吳嬰的聲音宛若九幽刮上來的寒風,噬人心魄:“你若敢動手……我定將你魂靈切成千道碎片,再永世鎮壓至烈陽下的爛水溝渠之中!”
開什麼玩笑,她都還沒用怎麼能叫人這麼給廢了去。
即墨蘭澤剛想不屑冷笑,表達一下自己絲毫不懼。
可一擡首迎上吳嬰那雙冰冷寒澈的眼眸,身體沒由來的抖上一抖,下意識的拔出了絕命。
吳嬰眼眸血色一閃,掙開葉離卿的懷抱,下一刻便來到即墨蘭澤的面前,在重傷之下的她竟然還有如此速度,着實讓這位七皇女驚歎不已。
可驚歎過後便是疼痛般的教訓。
衣襟驟緊之下,即墨蘭澤只覺眼前世界天旋地轉,然後被人狠狠掀翻砸進大地之中。
七葷八素之下又是感覺數十道重拳落入般砸來,將她直接砸入大地沙海之中。
陵天蘇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後怕的跳了兩下,淚目道:“好險好險。”
吳嬰理了理衣衫,斜眼看他道:“沒事吧?”
陵天蘇輕咳一聲,看吳嬰反應怎麼比他還要大,他有些不自然的迴應道:“沒事沒事……”
轟!
一條宛若狂浪一般的粗大木藤直砸而來,孟七軒勢必要他們幾人性命,甚至無視了在攻擊範圍以內的即墨蘭澤。
陵天蘇調動起體內剛恢復的一點元力,甩袖而出,虛器鳳火環迎風就漲,金色火光漫天泛起,將那枯紅木藤直接燒成大片木火。
而鳳火環也在鬼木之中的陰鬼之氣干擾之下,黯淡無光,重新飛回陵天蘇的手腕之中。
陵天蘇神情一肅,看着吳嬰認真道:“我覺得此刻我十分需要一把劍。”
吳嬰看了一眼被自己晾到一旁的血歌劍,搖了搖首道:“很可惜,血歌劍不能用了。”
陵天蘇唉聲嘆氣了一陣,心想若是這時候劍神刑荊能夠爲他尋來一把超凡神劍,自己拜他爲師也不是不可以了。
而有時候,當上天開始眷顧一個人,你心中所想之物,迫切希望渴求的時候。
可能真的會這麼巧,有人送到你的面前來。
一斜縷縷明媚的陽光,破開沙海一縫,十分溫暖的照耀至了這座沙塔之中。
而斜斜陽光之下,嗤的一聲,多了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
嗯,就插在陵天蘇的靴子前方。
“要劍有何難?此劍贈你,祝你破除世間邪祟,洗滌出一個清明盛世!”
陵天蘇帶着一絲迷茫擡起頭看去,之間那一斜陽光之中,承託着一個淡黃色的小人光影,由於太小,所以看不清那小人是何面貌。
不過陵天蘇卻是聽清了那人的聲音。
“星父大人?!”
星父王淵?
他怎麼會來此大漠之中?
不過看那虛影小人的模樣,他真身似是並未到此,倒像是施展了什麼神通手段一般,特地送劍至此。
“劍神大人縫合裂縫成功之後,持劍等他唯一傳人歸來,只不過北冥海域的天海星精被盜,海域動盪,面臨大劫,不得已大人先行趕往海域之中,平定動盪。”
那光影小人凌空負手而立,只是聲音漸漸微弱,身形漸漸縹緲,想來是那未知神通的加持力量已然快要渙散而去。
陵天蘇低頭看着身前那把鏽跡斑斑的鐵劍,又聽到星父王淵的聲音遠遠傳來。
“在萬首試開啓之前,大人便爲你尋來這把劍,他相信你一定能夠活着回來,故而在他出發去往北冥海域之前,就將此劍交到給了我,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雖然此劍看起來十分平凡破損,但陵天蘇相信,既然是劍神邢荊親自選劍,自然並非尋常之物。
他將手掌緩緩壓制劍柄之上,垂眸說道:“弟子接劍!”
那光影小人似是十分滿意陵天蘇這個回答,露出一個微笑,道:“這具化身即將散去,儘快解決此事,我在生死樓等你歸來。”
肯定的話語不帶一絲帶有,十分篤定這位劍神唯一的新任弟子能夠解決此地問題。
光華散去。
陵天蘇握緊鐵劍,緩緩閉眸。
而被萬千魔藤所承載的孟七軒,那雙無神的眸子黑芒一閃,枯黃的樹藤化作鐵青一般的深黑之色,齊齊朝着臺下衆人揮砸而去。
沉重鬼氣森然的厲風壓迫得衆人幾乎擡不起頭來,葉離卿於赫連當屬修爲最弱,紛紛以刀劍撐地難以動彈。
陵天蘇依舊是以手壓劍的姿勢,吳嬰持槍而起,槍尖燃燒出一道極爲刺眼的紫色雷霆。
磅礴的元力使得雷霆逆卷而起,猶如昇天蒼龍一般直嘯而去,將那漫天鬼獄魔藤轟擊出一個剛好容下他們四人的巨大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