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邪笑了笑,指尖輕輕地點着他的眉心,道:“在人間,能夠點燃自己本命星辰的凡人少之又少,說是萬里挑一也不爲過。
你那漂亮傻媳婦,天賦機遇都比我好,她通過鐘山之主留給她的陽瞳點燃了自己的本命星辰,也就是天上的太陽。
再加上她天生木靈之體,他日作爲更是不可限量,而我自幼修行功法則是與蒼穹之上的冷月息息相關,如今你體內有着燭陰之月瞳。
我與你雙修,有着很大的可能性點燃屬於我的第一顆本命星辰,這樣一來,我無需再等十年,便有着實力與合歡老祖一較高下。
更重要的是,若他看到他一直心心念念得不到的東西毀於一旦,道心實力不然受損,這也正是我最好的下手時機。”
蘇邪說得頭頭是道,但聽在陵天蘇心中,卻百般不是滋味。
正如當日他對牧子憂誠實所言,他對蘇邪並無愛意。
但蘇邪是他第一個親密接觸的女子,雖然有時放浪不堪,但始終是在陵天蘇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痕跡。
這種情感雖不及牧子憂那般刻苦銘心,但卻多少摻和了一些男女之間的喜歡。
可如今她卻將採補雙修說得如此輕而易舉,就像是合歡宗內的弟子最尋常要經歷的事情,這令陵天蘇多少心中有些不快。
“若是……若是繼承燭陰之瞳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是否也會提出如此要求來?”
陵天蘇知曉自己不該這麼問,但鬼使神差的,他還是問了出來。
蘇邪微微一怔,清澈的眼瞳之中瞬然多出了一絲他看不懂的東西。
隨即她又露出一個一如往昔的笑容:“世上哪有那麼多若是,葉陵你何時成了一個如此傷春悲秋之人?”
笑容很好看,卻顯得有些沒心沒肺。
陵天蘇彷彿覺得有一根尖銳的小針扎入自己的心頭,讓他微微蹙眉。
平日裡她喚他都是陵陵或是小狐狸,如今連名帶姓的叫他還是極爲少見。
刻意的生疏他如何聽不出來。
陵天蘇沒有一口答應,也沒有一口拒絕。
他面色恢復淡然,道:“若我拒絕,你當如何?”
蘇邪微微彎起了眼眸,沒有任何失望的神色,語氣堅定道:“兩條路,再抗個十年,或是趁着這次謝無涯閉關,搏一回生死。生,我便來日還你今日相救之情,死……”
她無畏地笑了笑:“不過黃土一把的事,何須那麼費心。”
“好吧。”
陵天蘇笑了笑,道:“那我就再問一個矯情的問題……”
他看着蘇邪清澈的眼睛,笑容斂去,道:“你看我……只是一個採補用的鼎爐?還是一個較爲特殊的存在?”
蘇邪楞了辦響,全然沒有想到當初那個不開竅的小狐狸會突然有此一問。
不知爲何,心中莫名有些煩躁意亂,眼眸深處漣漪出幾圈淺淺的痕跡,很快便又極爲完美得掩飾不見。
她知曉今日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答案。
不管是怎樣的答案,他爲了京城那個牧子憂,想必都不會與她發生任何關係了。
或許在她回答完這個問題後,他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去救蘇安。
但她仍是什麼都未察覺般的打了一個哈哈,笑道:“當然也不是單方面的採補鼎爐了,我教你的鴛鴦雙夜大神功是雙方互利的,還能夠助你更加貼切快速地融合燭陰之瞳哦。”
不強求,不勾引,不施展任何魅惑手段,一切都順其自然。
或許他在她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同的吧……
蘇邪心中微微苦澀黯然的想着。
可她不是尋常家的兒女,她出自合歡宗這等污穢之地,見過太多醜陋的人心。
母親到死都叫她不要愛上任何人,她一直都很聽母親的話。
智者不墜愛河。
“嗯,好,我知道了。”不出意料的平靜對答。
蘇邪心中微嘆,想着這樣也好。
沒人知曉,在她提出主動修好的時候,她其實也很緊張。
平日裡她再怎麼放浪形骸,再怎麼魅惑勾人,終究還只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
正胡思亂想間,腰間豁然一緊,被一隻火熱的手臂緊緊箍住,兩具溼透的身體再度緊貼。
陵天蘇不再隱忍打壓那魅妖果的藥效。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她那雙妖治的桃花眼眸豁然大睜,心頭狂跳。
陵天蘇身音沙啞而低沉,有着慾望的磁性特有嗓音,他緩緩而道:“那就這樣好了,那兩個選擇都不好。”
“你……”蘇邪蒼白的面頰有着美麗的紅暈散開,她雙腿打晃,神色不解地看着陵天蘇。
陵天蘇雙手下移,托住她的身軀一把抱了起來,低下頭去。
蘇邪腦子轟然一響,雙手下意識地去推陵天蘇的腦袋。
陵天蘇沙啞着嗓子含糊說道:“既然你將這當成交易,我希望這場交易的時間能夠長久一些。”
蘇邪終究還是蘇邪,合歡宗最邪氣的女子,她在極爲短暫的時間裡調整好了心態。
不再震驚與慌亂,反而主動抱着陵天蘇的頭顱迎合。
她低喘一聲,輕笑道:“你莫要小看我,我雖不善體道之修,但論雙修自是比起尋常女子要長久許多,你雖是妖獸之體,但這方面,未必就如我。”
陵天蘇心中苦笑。
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他沒有說話,打橫將抱起蘇邪遠離了池水一些,這裡的地面水跡太多,不是很方便。
“你身上的傷……”他又不放心的問道,腳步有些遲疑。
蘇邪笑容不帶一絲妖意,與平日裡反常得很。
甚至收斂住了她的魅術‘璃幻’,一雙美麗的桃花眼眸始終清澈如許。
可她的小手卻是十分不安分起來:“雙修既能療傷,也能止疼,你受我引導就好,身上這些傷自然不成問題。”
陵天蘇登時雙目大紅,鼻息咻咻。
小妖女笑意盈盈。
陵天蘇反而被這妖女看得有些不自在,有種自己就是一個小白兔,馬上要入大灰狼手掌心的感覺。
蘇邪收回手掌,目光悄然一轉,落在陵天蘇那滿是刀口的面頰上時,眼神微動,卻沒多說什麼。
雙手輕輕解開陵天蘇的衣衫,正欲左右分離褪去,便看到陵天蘇皺眉輕嘶一聲。
“怎麼了……”
她動作一直都極致溫柔,應該不會弄痛他纔是。
月白色的單衣分離,裸露出精壯的小腹肌肉,白瓷一般不帶任何粗糙感的肌膚。
但腹部一圈圈的繃帶以及那貫穿的鮮紅傷勢頓時讓蘇邪眼瞳猛然一縮,瞳色漆黑如墨。
面色的桃色頓時散得乾乾淨淨,多了幾分殺氣,她捏着衣衫的手指緊了緊,低沉着嗓音道:“誰幹的?”
陵天蘇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冥主是一個過於可怕的敵人,雖然他相信蘇邪不會爲了他去甘願冒死找冥負的麻煩,可他仍是不願多說什麼。
看他這副模樣,蘇邪皺了皺眉,手中微微用力。
陵天蘇仰頭倒吸一口涼氣,忙道:“別瞎碰!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蘇邪眼瞳之中的危險冰冷消散了幾分,轉而輕笑道:“也是,在風花雪月之際談其他的事的確很煞風景。”
說着,小手鬆開。
陵天蘇眼神一慌,忙推她的肩膀:“喂喂……你做什麼?”
握着蘇邪雙肩的手指不住的顫抖。
陵天蘇渾身抖了三抖,他突然有些後悔。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
雖然不否認身體上很爽,但心中那根針,卻是越埋越深。
良久以後,陵天蘇翻了一個白眼,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我需要休息休息。”
蘇邪也躺了下去,靠在他的身旁,小小的身體蜷縮着,低聲道:“過了嗎?”
陵天蘇不解:“什麼?”
蘇邪攬着他的腰身,身上的白衫依舊半遮半掩的披在身上,她哼哼兩聲,有些不自然的問道:“我是說魅妖果的藥性過了嗎?”
陵天蘇這會腦袋有些不太靈光了,思考的路線在腦海中晃晃悠悠的轉了三圈。
感情你那麼賣命,是要解魅妖果的藥啊。
陵天蘇翻了一個白眼:“過了。”
蘇邪開心的伸了一個懶腰:“可算是過了,累死我了,葉陵你親親我。”
陵天蘇沒有廢話,翻身就是給她一個吻。
蘇邪紅着臉哎呀一聲:“我沒涑口……”
陵天蘇登時臉都綠了,表示要離她遠遠的。
蘇邪沒皮沒臉的又蹭了過來:“再親一口唄,再親一口唄。”
陵天蘇睨着她:“滾!”
蘇邪打了一個滾,滾得更近了。
她翻身坐在陵天蘇的身上,刻意避開了他腰間的傷,坐在他大腿之上。
她俯身貼着他的胸口,用一種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音量喃喃道:“我只是不想我們第一次是魅妖果在作祟,不然……”
我不知曉你對我的慾望與情感是源自藥物使然,還是因爲我……
若是換做了平時,以陵天蘇的耳力自然是聽得到她的小聲呢喃。
好在他年輕,又有着妖獸強大的體質。
看着水牢以外愈發清明透亮如白紗的月光,陵天蘇將蘇邪的身體抱了抱,有些羞恥的問道:“還要繼續嗎?”
蘇邪不禁雙眸大睜,有些吃驚且緊張道:“你這麼快就恢復好啦。”
陵天蘇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卻是故作不屑道:“我早已不是吳下阿蒙,你太小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