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鑫其實說的很籠統。
但王斯聰聽懂了。
正因爲聽懂了,所以他的眉頭才緊皺了起來。
第一反應是老許有些杞人憂天。
可第二反應就是……這事情確實需要和家裡提醒一嘴。
至於再往下的想法嘛……暫時沒想通。
先自己琢磨琢磨,到時候再和老爸聊聊就行。畢竟這種事情,老爸纔是拍板的那個,自己只負責提建議就行。
於是微微點頭:
“我懂你的意思了。”
“嗯,也可能是我多心了,沒準王叔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有了對策……”
“多一個人出主意肯定不一樣嘛,而且這項目還沒開,有的是時間去了解。”
隨着王斯聰的話,許鑫知道他把自己的想法聽進心裡之後,便很沒素質的把菸頭丟到了王斯聰的家門口:
“那我走了啊。”
“……算你丫有公德心,沒往大海里面丟。”
“哈哈,那你幫我撿了吧。”
許鑫心情愉快的擺擺手,拍屁股走人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王斯聰無奈搖頭。
呸。
什麼人性。
而等許鑫回到家的時候,楊蜜問了嘴他找老王做什麼。許鑫說了一遍後,她卻微微搖頭:
“萬達那麼大的公司,怎麼可能會不去評估風險?我覺得你想多了。”
“誰知道呢。提醒提醒又不怕什麼。”
隨着他這句話,剛纔這點對他而言只是小插曲的話題到此結束。
甚至都沒放在心上,一轉頭就給丟到了腦後。
中午的飯吃的倒是不錯。
吃飽喝足後,老老王就走了。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在這,幾個小孩兒聊不開。
而大佬一走,幾個女人就躍躍欲試的打算出海去曬日光浴。甚至,楊蜜還大發慈悲的對老公發出了邀請:
“走啊?一起曬暖去啊?”
許鑫呢……看楊蜜,大家沒反應。
目光落在七哥身上的時候,也順理成章的挪開了目光。
他對孕婦沒啥興趣,並且坐船這種事情……對七哥而言有點危險,她不一定去。
七哥挨着詩詩……結果許鑫的眼神裡壓根就沒有劉知詩。
搓衣板有啥好看的?
氣的劉知詩的餐刀在餐盤上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至於昆綾和吉娜……
“再看眼珠子給你摳出來啊!”
聽着坐自己旁邊的朗朗那用腹語嘟囔出來的滲人之言,許鑫趕緊收回了眼神,輕咳了一聲:
“咳咳。內什麼……我就不去了。你們去不?”
隨着他的話,天南海北F4互相看了看。
大家默契的簽署並堅決的履行了兄弟之間的君子協定。
我不看,你們也別看。
敢看,眼珠子給你摳了!
於是……
“咱們找個女船長是不是就能不穿啦?”
“哎呀不好吧……有女船長嗎?”
“蜜蜜你的防曬油防曬指數是多少?”
“一會兒誰給我塗防曬油呀?”
“要等肥仙兒不?”
一羣女人嘰嘰喳喳的離開了。
陽陽還挺不樂意的。
他不想去,想去玩沙堡。
被母親牽着手,那真叫一步三回頭。
看的許鑫一臉無奈。
我滴兒啊。
你還是太年輕。
以後等你長大了就知道這種機會多難得了……
而等她們走後,幾個老爺們互相看了看。
“打麻將?”
這是朗朗的提議。
老王拉着七哥的手:
“你們玩,我還一堆事兒呢。下午肥仙兒到,毛小彤和沈夢辰也到了,還有一些客人,我得接。”
“那就找個地方鬥地主吧,等肥仙兒來了,改麻將。”
哥幾個商量完了下午的活動,飯局便結束了。
今天是15號,距離婚禮還有3天時間,家裡邀請的人也都會陸陸續續的過來。
老王這次的婚宴規模其實很小,甚至來的人主要都是女方,男方那邊老老王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除了一些直系親屬要過來,顯現出來男方家的重視之外,其他人都等國內的婚宴。
大連一場,燕京一場,成都一場。
宴請的賓客各不相同,羣體也不一樣。
甚至萬達內部還有一場,不過這場就純粹吃飯,不收禮。
誰讓瑞吉島能住的人有限呢。
飯局結束,他拉着傶薇的手往回走。
“吃飽了沒?”
“飽了呀……不過口味還是淡。”
聽到這話,他點點頭:
“你忍忍吧,口這麼重對身體的負擔也大。”
傶薇一陣無語:
“我有那麼脆弱麼?”
“不是過一陣子要做唐篩啥的了麼,萬一你不規律飲食,搞出來個妊娠糖尿病之類的咋辦?更遭罪。”
“是是是,知道啦……”
傶薇無奈,一隻手被他拉着,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摸到了肚子上:
“寶寶,你現在可比媽媽金貴多啦。”
“那可沒有……”
王斯聰趕緊搖頭:
“我可沒這麼想,我是爲了你們倆好。”
“嘿嘿~”
傶薇的笑容看的他一呆。
忍不住說道:
“哥。”
“嗯?”
“你越來越漂亮了。”
聽到這話,傶薇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表情,忽然眼珠一轉……
“我看你中午吃了不少生蠔。”
“嗯啊,烤的不錯……嗯?”
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的王斯聰趕緊搖頭:
“你別多想啊,我吃的時候都沒多想。”
“我沒多想呀……走,回屋?”
“這……不行啊,我不敢。再等幾個月不行麼?”
看着未來老公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傶薇忽然踮起腳尖在他耳朵邊聊了幾句。
於是,大少爺紅溫了:
“走!”
“嘻嘻嘻~”
笑聲未落,忽然她手機叮咚了一聲。
拿起來一看,她便對着電話說道:
“機場出口有專門寫你名字的牌子,你跟着工作人員走,還要坐半個多小時的水上飛機就能到啦。”
“誰啊?”
“小彤到了。”
“這麼快?我以爲肥仙兒得先到呢。”
“嗯……”
傶薇倒是沒接這個話茬。
只是走了幾步後,忽然說道:
“老公。我和你商量個事情唄。”
“咋?”
“你……”
她猶豫了一下,看的王斯聰有些納悶:
“咋了啊?”
“等一會兒小彤要是到了,你能不能……給她安排到許導他們的麻將桌上面?”
“呃。”
王斯聰愣了愣,笑道:
“至於這麼複雜麼?你有啥要求,直接跟老許提不就好了?”
“那多不合適啊。”
聽到這話,王斯聰先是答應了下來:
“那行,等一會兒弄好了,我帶她打麻將去。”
但話鋒卻忽然一轉:
“不過你要是想讓她拜山頭,反倒不如和大蜜她們一起出海玩了。老許不管事,拜到大蜜那,老許這邊就直接通關了。”
“問題是蜜姐那邊有公司。這樣更不合適,她……資源挺一般,無依無靠的……”
“那不更得找大蜜?我記得她演過《甄嬛傳》吧?不認識大蜜?”
“別說蜜姐了,連冰冰姐她都說不上話。演過《甄嬛傳》的人那麼多,她算啥啊?而且我之所以說這個話,倒不是說她求我,我倆畢竟關係不錯,該幫肯定要幫的。找蜜姐……蜜姐那雙眼睛你又不是不懂,啥人到她面前,就跟裸奔沒啥區別。我真怕她那些小心思藏不住。”
王斯聰腳步一頓。
“小心思?”
傶薇眼裡也多了些感慨:
“也不能說是小心思,只能說是……大家都一樣吧。沒資源的想要得到資源,有資源的想大紅大紫。蜜姐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她喜歡的是真正聰明的,但小彤……不算特別聰明。帶她到許導那,她還有機會。可到蜜姐那,要是蜜姐不喜歡,她可真就沒啥機會了……”
“唔……”
倆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王斯聰點了點頭:
“行,我明白了。那一會兒我接到她後,帶她到老許那打牌去。”
“嗯。”
“那沈夢晨呢?”
“她倒還好。畢竟是主持人,也不缺工作。看緣分唄。”
“行。”
天大地大,不如孩子他孃的話最大。
話都說到這了,那還能說什麼?
媳婦不提,對毛小彤來講,可能這是一個好容易才能遇到的“機遇”……甚至王斯聰用腳趾頭想,都猜的出來,肯定是毛小彤跟媳婦說的,想認識認識老許。
但話說回來,可能對毛小彤來講的機遇,在老許那,無非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話還一點都不誇張。
……
牌局。
許鑫農民,周杰侖農民,朗朗地主。
夾着煙,許鑫一臉驚悚的看着周杰侖:
“你有病吧?啊?!你和我說,你是不是有點大病!?我出四個七,你炸我!?”
他攥着手裡最後剩下的一張三,滿臉的絕望。
周杰侖也一臉的尷尬,伸手抓向自己出的四個十:
“那我不炸了喔。”
“啪!”
四千萬的手按住了周杰侖的牌。
而隨着周杰侖出的對J被對A給關死後,朗朗甩手丟出去了自己的大王。
沒人要後,打出了最後一個單6。
接着,他嬉皮笑臉的掀開了許鑫的牌面。
“噢,原來是個小癟三啊。哈哈哈哈哈……”
“你還真是趁人之危喔……我只是迷糊了,可你這幅小人嘴臉……”
周杰侖翻着白眼吐槽着。
結果許鑫卻壓根不吃這套,直接翻着白眼來了句:
“以後咱倆恩斷義絕!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廢物農民兄弟!”
“哈哈哈哈,哎呀,感謝兩位達瓦里希,感謝感謝。”
海風吹拂中,朗朗美滋滋的收米,一臉看着對手起內訌的幸災樂禍。
哎呀舒坦啊。
以爲是必死的局,結果硬生生靠着技術給逆轉了!
舒坦!
真舒坦!
果真是打牌遇到倆憨蛋,給個書記都不換!
洗牌洗牌。
正美滋滋洗牌的時候,王斯聰走了過來。
“戰況如何?”
朗朗頭都不擡的來了句:
“遇到倆腦子不正常的對手,農民內訌,剛贏了三百。”
大少爺腳步一頓……
“?”
帶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許鑫。
結果許鑫直接翻了個白眼:
“看我幹屁!看那個把自己的農民兄弟當對手的鐵憨憨啊!”
“喂!我是剛纔分心了!”
罪魁禍首哥還在那叫屈。
可惜,許鑫壓根不吃這一套:
“你憋和我說話,我怕愚蠢會傳染!”
“滾喔,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上!” “這把爺就讓你死!”
“來喔!”
看着嗆嗆起來的倆人,王斯聰無語的搖頭,坐到了許鑫的沙發扶手上,一邊看着三個人抓牌,一邊來了句:
“和你商量個事。”
“有屁就放。”
一聽這話,王斯聰樂了:
“喲,上手倆二一個小王,這牌可以啊。”
“……”
“……”
“孫賊,我弄死你!!!”
“哈哈哈哈……”
東擋西殺的攔住了許鑫要掐爆他球的意圖,等抓完牌,許鑫看着自己這一手好牌,胸中這口惡氣算是出的差不多了。
惡狠狠的看着周杰侖:
“我要你死!!!”
周杰侖也樂了。
臉上是一種看着蚍蜉的眼神,手落在了三張牌上面:
“誒,這裡要是有一張7,你就死定了喔。”
說完,他直接抓起來了三張牌。
10、7、2。
“哈哈!”
他開始狂笑。
“十溝圈。”
上手就是三連。
接着就是10到A的連龍。
這連都到頂了,除非有炸,否則倆人都要不起。
但他好像篤定了倆人沒炸一樣,直接出了對2。
接着是大王。
最後是3到8的連龍。
直接打了許鑫一個春天。
“哈哈哈哈哈哈……春天,一百塊,哈哈哈哈哈。誒,小夥子,咱倆誰死了喔?”
“……”
王斯聰到來的不到3分鐘時間裡,總共輸了二百五的許鑫腦漿子都要沸騰了。
“唉。”
大少爺嘆了口氣,拍了拍老許肩膀後,說道:
“要不改打麻將吧,咋樣?”
許鑫瞟了他一眼:
“你能打?”
“我打不成啊,但一會兒有人跟你們打。”
“誰啊?”
“毛小彤,一會兒就到了。人家不僅打,還能主動輸給你錢,要不要?”
他這話一出口,許鑫的眼神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幹啥?送財童子啊?”
“誰說不是呢。”
大少爺從沙發扶手上下來,在旁邊拉了一張椅子,說道:
“一場牌局,別管輸多少,算是投名狀了,要不?”
這話一出口,許鑫就知道這是直奔自己來的,直接翻了個白眼:
“有病啊?我要她的投名狀……你有啥話就說,你和她很熟?”
“不熟啊,七哥和我說的。說什麼小姑娘孤苦無依的,找個大靠山行不行?”
“……”
這下,許鑫的眉頭皺了起來。
扭頭看了他一眼:
“你認真的?”
“可不,媳婦都張嘴求到我臉上了,我能說啥?”
一旁的朗朗翻了個白眼:
“你臉上全是油,七哥也不嫌埋汰。”
“噫~~~”
周杰侖一臉嫌棄。
腦子裡這畫面可太“美”了。
而許鑫見他認真,想了想,說道:
“行啊,不過牌局就不打了。別人給喂牌那有啥意思?七哥要想撈她,那就讓她回去到廠裡添個演員俱樂部的申請表吧。電影不好說,不過現在電視劇平臺那邊在招兵買馬,讓她好好琢磨演技唄,演技行,啥都行。演技不行,我說話也沒用。”
話音未落,王斯聰那邊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直接接通:
“喂,七哥……啊?好,那我這就過去接……嗯,我在老許這呢……好……”
電話掛斷,他直接起身:
“那就這麼說,我接人去了。”
仨人點點頭,一邊繼續抓牌,朗朗說道:
“好安排不?”
許鑫搖頭:
“無所謂的事情。好多人現在還沒意識到廠裡和其他地方的不同,其實本質上來講,好多人還覺得西影廠和京圈沒啥區別,你認識人,或者捨得一身剮,就多多少少能撈點東西出來……但實際上只有進來了才知道,沒水平,無論你認識誰都不行。有水平,那就只看你適合不適合,適合了,就有機會。就算她和七哥熟,還是伴娘,我最多是讓人知道她是我介紹進來的,至於水平咋樣,未來的路如何,那還得靠她自己走。”
“會不會太絕對喔?”
周杰侖忽然來了句。
許鑫擡頭看了他一眼,心中餘怒未消的他冷哼一聲:
“你懂個錘子。”
周杰侖翻了個白眼:
“小氣吧啦的……我說真的,你這種想法太簡單了些。影視圈不提,就說音樂圈,同樣的歌手,大家水平在同一線,但你認識王牌製作人,或者作詞作曲,別人就是有好歌給你喔。不然,就算你唱功再好,沒人脈,大家也不甩你了啦。”
“話是這麼個說法不假,但咱倆說的其實不矛盾。我的意思是,她既然來到了這個圈子,電影先不提,廠裡現在開發的電視劇板塊,對她而言其實是很公平的。屬於“曲庫”。庫裡面的曲子有,但能不能演繹好,那就看自己本事了。”
而聽到許鑫的話後,朗朗說道:
“老許啊,我覺得你是不是太理想化了一些?”
“怎麼?……地主我要了啊。”
說着,他掀開了那三張牌。
嗯。
還行。
有用。
“我覺得現在你光看西影廠,但你沒想過西北圈裡其實好多公司,和京圈沒啥區別。”
“比如說?”
“比如不了,我的意思是,好多影視公司其實拍戲也都是一場交易。我指的不是說劇本質量如何,而是在選導演、選角、投資這一個階段。其實大家都差不多。關係戶,拉投資……這些肯定杜絕不了的,對吧?”
“那肯定啊。但這些投資公司是虧是賺,其實和廠裡關係不大。最多,他們就是問廠裡買劇本,或者是請導演、演員之類的。藝創中心的職業屬性,還有新成立的業務外包僱傭公司也是爲了這個才弄的。這些公司與其說是西北圈的……倒不如說是民營屬性。他們爭的說到底還是利,大家只是僱傭關係,紮根於西北,只是讓他們有個靠山,不用擔心跟以前那樣,京圈制定規則,他們必須要跟着來,不然就會被踢出局而已。”
許鑫剛解釋完,便聽周杰侖說道:
“但……廠裡現在也越來越忙了誒。你忙得過來嗎?”
剛要出牌的許鑫思路頓時被打斷了。
心頭再起波瀾。
可還沒說話,朗朗那邊下了一個三帶一後說道:
“肯定忙不過來啊。那邊現在業務這麼多,他又要自己拍電影,咋可能忙得過來。除非完全隱於幕後,否則肯定不行的。現在的情況就是看大家能不能繼續擰成一股繩。以前廠裡落魄,沒的選,大家必須抱團。現在老許給帶起來了……不怕有人躺在功勞簿上,就怕心態轉變,覺得自己是爺了,開始指手畫腳……那可就真走上京圈的老路了。三帶一,要不?”
“……”
重新皺起來眉頭的許鑫看了一眼朗朗的三個六帶個八,心頭掀起陣陣波瀾的他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有三個J。
“仨J。”
“……”
朗朗臉綠了。
“哥,他纔是地主!”
“……啊?”
許鑫一愣,看了一眼搖頭說不要的周杰侖,思路又有些混亂。
打出來了倆5。
但嘴上還不認輸的在那找補:
“我知道,你憋說話!”
“對二。”
周杰侖對2封門。
然後……這局就結束了。
給了地主叫牌權的機會,周杰侖自然不可能放過。
許鑫輸的沒啥懸念。
可這會兒他的心思卻已經不在牌局身上了。
好友的話把好容易平息下來的心湖再次投進去了一顆石子。
掀起了陣陣漣漪。
……
王斯聰到底沒帶毛小彤過來。
不過許鑫既然點頭了,那就說明她往西北圈走一走肯定是沒問題的。
至少,在前期,別人看在許鑫的面子上,她的機會能多一點。
這個是實話,娛樂圈就是如此。
有靠山和沒靠山,完全是兩個概念。
當“許導介紹她來的”身份,隨着她的加入而傳到廠裡的其他人那時,她的機會天生就要比別人多許多。
但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她自己了。
下午3點多,肥仙兒到了。
是的,肥仙兒!
自從改主意了,拒絕了自己出走成立工作室之後,她好像也開始擺爛了。
尤其是今年的戲忙的差不多了後,那雙下巴又冒出來了。
而她到了之後,傶薇才帶着毛小彤一起過來。
“許導,您好……”
伴隨着毛小彤那有些膽怯,又滿是欣喜的態度,是難得拋棄了午睡,坐在了麻將桌前的七哥。
許鑫起身,她入局。
帶着個雙下巴的肥仙兒一起,把麻將攤子給支起來了。
許鑫這一下午是輸多贏少。
最後算下來,從媳婦那拿的三千美金就剩下了五百五。
整個鬥地主,他在後半場直接化身鬼見愁。
誰和他一班誰發愁。
那麼好的一手牌,怎麼能打的爛成這德行?
許鑫倒是知道自己爲啥會輸,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仨瓜倆棗的。
見人齊了,他便打算沿着島溜溜彎,琢磨下自己心裡的事情。
臨走時,他還把剩下的五百五十塊入股了肥仙兒的莊。
肥仙兒這次沒換多少美金,這五百五十塊入局後,說好了的,贏了大家一人一半。
而沿着海邊的沙灘,他帶着個太陽帽剛沿着島轉悠了半圈,就瞧見了在躺在兩顆棕櫚樹中間的掉牀上,似乎正休息的老老王。
於是他打了個招呼。
“王叔。”
手裡捏着杯果汁正發呆的老老王聽到聲音,發現是許鑫後,笑着點點頭:
“贏了?”
“輸了兩千多。”
“哈哈。”
老老王笑着點了顆煙後,把煙盒丟給了許鑫。
許鑫趕緊掏出了火機,湊到他身邊,幫他點上。
點菸的功夫,他就聽老老王說道:
“你的猜想,剛纔小聰跟我說了一下。我覺得有道理,讓他們安排去重新調研評估了。”
許鑫一愣,隨後微微點頭:
“我就是瞎捉摸的。”
“嗯。”
老老王應了一聲,晃悠着掉牀,看着遠方的大海自顧自的說道:
“我啊,現在其實很難做到事無鉅細了。更多的時候,我其實看不到這艘船的水下到底都裝着什麼東西。所以有時候,手底下的人反饋上來的東西有問題,可能我自己都想不到。所以更多的時候只能依賴評估,依賴智囊團,但問題是有的時候,就算我真的想去看清一些事情,底下的人層層加碼,到我手裡的答案,也是經過美化的東西。唉……”
說到這,他一聲長嘆:
“其實管理企業,難也就難在這了。你想看到真相,但身邊的人爲了突顯自己的能力,會把這種真相進行包裝。可能我看到的就只是一層精美的包裝紙,而他們需要的也只是我不苛責他們就可以……”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對吧?”
“對啊。”
老老王點點頭,說道:
“所以,你今天的提醒其實很對,確實,投資計劃裡,他們並沒有過多着重這方面的評估。小許,謝謝你了啊。”
“您可別,我就是瞎琢磨的。”
許鑫趕緊搖頭。
可心裡卻反覆迴盪着王叔的話。
層層加碼……麼?
以後,是不是我看到的也是這些?
同樣看着前方的那片海。
他也陷入了思考。
是啊。
海很藍。
很美。
可是……看不清海底時,心裡真的有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