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吃了宵夜回到了家,許鑫還真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感情基礎的深厚程度不用多說,所以他自然也不願意讓發小回到那種“混吃等死”的狀態。
雖然有些誇張,但他是真的不希望在十年或者二十年後,大家因爲境遇不同而漸行漸遠。
老爸他們那一代能緊密的團結在一起,兄弟感情是基礎,不得背棄祖宗定下的兄恭弟敬的規矩是束縛。
所以他們才能從小玩到了現在,沒拋棄一個,也沒放棄一個。
大家從小到大都在一起,是商業上最信任的夥伴,生活裡也是最好的朋友。
這種傳承是一代接一代的,沒道理在自己這一代斷掉。
要富,大家一起富纔是正途。
可問題是這種商業上的事情,難點不在於大家一起合夥不合夥,而是在於楊蜜那邊不會答應這種事情。
他了解未婚妻,所以很清楚她的想法。
她不會接受太多股東.或者說接受股東太多帶來的管理混亂。
所以這事還真不是一拍腦袋就能做的。
得仔細琢磨一下,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行。
於是,等回到了家,他琢磨了一夜,最後在大清早撥通了楊蜜的電話。
“楊叔叔,我們走了啊~”
“嗯,開車慢點,那邊雪還沒化,路滑,千萬注意別跑遠,就在營地附近轉轉,爬爬山什麼的就行了。別走太危險的路”
“哎呀,爸~我們知道~”
踩上了新買的戶外靴,楊蜜擺擺手:
“那地方挺安全的,這兩年開發的可好了。您放心就行啦~”
雖然聽着閨女這麼說,但楊大林還是不放心的交代道:
“沒手機信號的地方不能去,聽到了沒?”
“知道啦~”
對着楊大林揮了揮手,楊蜜和劉知詩一起走出了家門。
而下了樓之後,就在小區的主幹道路邊,停着一輛依維柯的房車。
“你確定能開這個?”
同樣一身戶外裝扮的劉知詩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能呀,爲什麼不能?昨天我自己開回來的。”
楊蜜一臉奇怪:
“這是c本車,有c本駕照就能開。你也能開啊.給?”
“我可不要。”
劉知詩趕緊搖頭:
“這車太大了,我把握不住。”
“怕什麼啊?你試試唄。”
“不要。我不敢~”
“嘖,真慫~”
“我不是慫,是怕把車颳了.”
倆人的對話活脫脫的就像是膽子大和膽子小的倆小孩,膽子大的孩子一直攛掇着膽子小的孩子做壞事一樣。
劉知詩明明很膽小,但卻擋不住那股好奇心。
所以只能成爲膽子大的楊蜜的小跟班.接受老大的吩咐:
“我先往那邊走,你統計一下咱倆的物資。”
“好的大哥!”
“哈哈哈~”
…
楊蜜哈哈大笑着坐進了主駕駛,而劉知詩則來到了後面。
後面入眼就是一個老大老大的望遠鏡,此時此刻被安全繩固定在一旁。
而房車的桌子上還放着兩個大大的戶外登山包。
“嗡~”
房車啓動。
楊蜜開始抹方向盤掉頭,而小跟班劉知詩則一臉勤勤懇懇的開始把揹包裡的東西拿出來檢查。
什麼牛肉罐頭、牛肉乾、牛肉條…
因爲她是回民,楊蜜這次選的也都是清真的食物。
接着就是各種意大利麪,零食,能量棒等等。
明明是登。 山包,可裡面楞是什麼裝備都瞧不見,只有茫茫多的食物。
不過劉知詩並不意外。
蜜蜜挺能吃的。
都檢查了一遍後,車子已經上了主路。
“都檢查好啦。”
“嗯啊。”
劉知詩走到了副駕駛上落座,看着外面那人煙稀少的模樣,無語的說道:
“一年也就清靜這幾天。你敢信這是高峰期?”
“誰說不是呢誒,我和你說下今天的菜單。中午咱們到房車營地後,就是番茄牛肉意大利麪。我把牛肉乾和番茄一起打成滷,然後煮意大利麪吃。這車還有烤箱,我還能給你烤出那種拉絲質感的芝士熱乎乎的卷着麪包吃.”
“咕嘟~”
劉知詩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用力的點點頭:
“嗯嗯!好好吃一頓,下午登山好有力氣~”
“對唄。下午登山,回來後咱們把火生了看星星。哎呀美滋滋~”
“嗯嗯嗯!”
劉知詩的頭已經點的如同搗蒜。
白河那邊新開了個什麼.
獵戶座房車營地,倆人便商量着反正年底也沒事情做,就去露營唄。
於是蜜蜜就借了個房車。
而這股冬天露營,守着篝火看星星的期待,在加上蜜蜜連着手機藍牙的音響裡傳出了周杰侖的歌聲,一下子讓她的心情也開始歡呼雀躍。
就在這時,忽然,電話鈴聲響起。
楊蜜看了一眼後,直接接通了電話:“喂,你起牀啦?”
接着,車載音響裡傳來了許鑫的聲音:
“昨晚11點就醒了,不過看到你的信息,我就沒給你打電話。這不,估摸你該醒了,就趕緊給你打一個,正好和你說個事。”
壓根沒意識到未婚妻大早上起來就會開着個房車出門的許鑫直接說道:
“許陽他們幾個也想弄個電影公司,昨天我不是喝多了麼,睡醒之後,11點多,我們一起上縣裡吃的飯。吃飯的時候就聊起來了都不想在家待着,也不想天天去礦上。就說大家合夥弄這個事兒”
楊蜜一聽,就知道這種事情沒必要瞞着詩詩了。
便直接問道:
“讓你牽頭?學咱爸那樣?”
“對你幸虧沒喊許叔叔。我現在有點無法直視這個稱呼了~”
…
“怎麼啦?”
“沒啥.你覺得這事兒怎麼樣?有什麼想法沒?”
“唔”
楊蜜想了想,說道:
“你的意思是合夥入股?”
說完,她語氣頓了頓,忽然變得溫柔且委婉了起來:
“最理想的情況其實就是入股我的公司嘛。有錢大家一起賺但我不太想。因爲咱們也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指不定哪部戲賠錢了,那就是幾千萬的事情。
雖然我知道他們都挺有錢的但萬一虧錢了,挺傷感情的。
而且我不是說他們壞話啊,就是假如說,比如吧,許陽要是看上了一個女演員,要捧她你說咱們捧還是不捧?
捧了、紅了,萬一一腳把許陽蹬了呢?或者說捧了,沒紅。
砸的那麼多資源和心血不也都付諸東流了?對咱們要籤的其他人也不公平,對不對?.
我不希望咱們的公司有太複雜的股份構成。
我覺得扁平化的管理會更好一些。
到時候公司裡每一個階層的藝人吃的資源不同,努力做到完全消化,然後大家逐步上升。
而不是說今天這股東塞個人過來,明天那邊要去協調什麼關係之類的。 辦好了,別人會覺得理所應當。
但辦不好就會落埋怨。
我不想這樣.所以咱們的公司我不會接受太多人的控股,成爲股東要成爲股東,那也是咱們自己的藝人,他們可以認購股份,因爲大家這樣可以一起向上發展.
咱們自己也不缺錢呀,對不對?錢反倒成了最沒用的東西了。”
這段話,楊蜜是對許鑫說的。
可卻和許鑫心裡想的一模一樣。
他早就知道她不會同意了。
可劉知詩的眼睛裡卻有些疑惑……
蜜蜜要弄公司?
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不過……
聽起來似乎這種管理模式,藝人能待的很舒服呀。
她陷入了沉思。
而許鑫那邊也嘆了口氣:
“唉我就是因爲想到未來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纔來問你的。總不可能我自己這邊在帶着大家一起弄個公司吧?好傢伙我自己培養個對手跟自己打擂臺?”
“所以這還真的是個難題。而且,就算大家一起真成立了個投資公司或者幹嘛的至少內部也要有個懂行的人來操作,對不對?不然是大家湊一起幾個億隨便往外拿,都有錢。”
劉知詩嘴角又一抽。
可楊蜜並沒看到而是一邊開車一邊繼續說道:
“但這不是錢的事情。別的不提,就一個劇組的道具報價,那些人就能把咱們糊弄死。你別忘了,當年那第一波就是奔着來玩女明星的煤老闆是怎麼被坑退場的
哥哥,許陽他們這一層身份,就差把腦袋上寫上“人傻錢多速來”這幾個字了。
一個億能拍出來一千萬的東西都了不得啦~
主要是他們不懂呀。坑的就是不懂的人.而且,我說句到家話,你總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公司裡吧?你自己的事情不運作了?對不對?”
…
“我頭疼的也是這個,所以昨晚我琢磨了挺久的,最後決定要和墨姐談一談。”
聽着許鑫頗有些苦惱的聲音忽然,楊蜜腦子裡靈光一閃。
等等這話
她猛然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躍躍欲試,但又彷彿智珠在握:
“找墨姐?.讓她回來發展?!”
“嗯。”
聽到應聲,楊蜜幾乎不假思索,就猜到了愛人的想法。
“你是覺得她老是在國外飄着,沒打算回國內?”
“對。另一方面的顧慮是,我承諾過她不會過度干涉逆風娛樂的運作。而且允許她進行股份回購.這件事就算要問,我也要考慮清楚利弊後,先和她溝通才行。這是我答應她的~”
而聽到許鑫的話,楊蜜直接來了句:
“我覺得可以,畢竟《武林外傳》的成功,說明她對國內的業務也瞭解的很~”
“!!!!”
劉知詩眼睛再次瞪大了。
什麼東西!?
《武林外傳》?
我沒聽錯吧?
《武林外傳》????
你自己演的那個《武林外傳》?
正琢磨着呢,就聽許鑫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之前不是咱倆說的麼,等你公司成立,我就把《武林外傳》的版權放到你那,給你撐場子了。”
“我知道,可現在二輪播三輪播的版權這邊來看,她運營的很棒吧?我估計尚導和丁財神現在都後怕死了吧?要是真把全版權都賣了,那還能有他們現在的分紅?墨姐這兩年運作《武林外傳》,運作的多好呀誒?”
忽然她這麼一說,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說道:
“那這不就是最合適的路麼?把股份出讓給許陽他們。墨姐缺的不就是錢麼?”
說到這,楊蜜思考了一番後,似乎明白了未婚夫的顧慮,直接說道:
“我懂你的意思了!這樣.《武林外傳》,不要挪到這來了。我沒那麼小氣,這部劇對發行公司而言意義比較大,我這是經紀公司,除了開頭能幫我聚集一波熱度,以及引流之外,其他的收益還真沒在墨姐那邊大。
而且這些人都是你的發小兄弟,我不讓他們摻和我這邊的事,已經覺得很愧疚了。所以你把版權就放到墨姐那吧。如何?
有《武林外傳》,也等於給墨姐一個在國內開展業務的理由。她缺錢,缺乾乾淨淨的錢,
那就讓許陽他們給她唄。而國內的業務大家都是股東,商量着來好不好?
飯一口一口吃,一開始別鋪展太大,小成本小製作的這麼來。他們也來學,學學這套規則,明白這個圈子不是有錢就能吃得開的,你也能幫襯着他們。
到時候墨姐那邊的發行要是做起來了,以後就是西影廠+逆風,咱們不是又成了雙管齊下啦?
我覺得挺好。
大家共事、共情但又互不干擾。還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成爲對方的依靠!這不就是那根紐帶麼?”
…
楊蜜一邊說,一邊雙眼徹底亮了起來:
“而且,哥哥,你別忘了墨姐的爸爸好像一直希望她能回到國內來的。國內的業務要是做起來了,那她留在這邊的時間不也多起來啦?這家庭和睦、事業美滿.嗨呀!這不就是雙贏嗎!要是.忽然和許陽他們誰看對眼,那愛情不也豐收啦?”
說完,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帶着幾分戲謔的笑意:
“怎麼樣,我這回答是不是滿分?有沒有到你的預期?”
許鑫瞬間無語。.
別說許鑫那頭的沉默。
劉知詩的眼神也愈發不對勁了。
雖然平時就知道蜜蜜腦子好使,也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感受得到那種真讓人想不透到底怎麼會出現在她腦子裡的那種恐怖敏銳的洞察力。
可從頭到尾把倆人的對話都聽過來完後,劉知詩還是發現.
蜜蜜這腦子…
恐怖如斯!?
許鑫這種問題,要是放到她這.不自覺的她就在想自己會怎麼辦。
假如說,我和許導是夫妻。
許導的發小要加入我創立的公司,我會怎麼辦?
這還用想?爲了維護老公和老公發小們的感情,我肯定會犧牲一下自己的利益,然後把大家都聚一塊啊。
可是,確確實實,當一個公司人多了之後,馬上就會面對蜜蜜剛纔說的那種混亂的情況。
別的不提,就唐人內部而言,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之下,有些東西就爭搶的特別厲害。
所以,那種情況是肯定會發生的。
而到時候要是處理不好,還真是個麻煩事。
設身處地的想想,還真的挺頭疼的。
可蜜蜜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明白了所有利害關係,並且找到了一個聽上去最合適的最優解!?
她是真的學到了。
真真正正的學到了。
原來一件事
竟然可以看到這麼遠!
蜜蜜這……
太厲害了吧?
不過,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
這時,車裡響起了許鑫有些尷尬的聲音:“什麼時候猜到的?”
“唔,從你說找墨姐談談的那時候,我就察覺到不對勁了。你這明顯不是找我商量怎麼辦。 來的,一步一步把我往這上邊引。從一開始明知道我不會同意增加外部股的前提下,明知故問一般詢問我的意見時,我就覺得彆扭。但當時沒多想.誰知道你自己狐狸尾巴露出來啦。嘿嘿~好險喲,就差那麼一丟丟,我就上當了~”
楊蜜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似乎已經看穿了一切。
不過馬上語氣就變成了感慨和無語:
“套路我是吧?.唔,讓我來想想,你一開始應該就已經想好了對不對?但是,因爲之前聊過的《武林外傳》挪過來的事情,你又不知道怎麼跟我說?嘿嘿,小笨蛋~”
完了,又開始秀恩愛了。
…
劉知詩心說。
而許鑫那邊則嘆了口氣:
“其實也不算套路,只是這件事我得徵求到你的同意。我也不想說咱倆剛領了證,我就辦了一件這種一意孤行的事情。好像顯得我婚前婚後不是一個人,只會顧着“許家”而不考慮你的感受一樣。”
他的顧慮確實是這個。因爲張導單獨和他說過。
雖然沒提名沒提姓,但那句“不要居高臨下,不要一意孤行”的話怎麼聽起來,都像是在拿他和龔麗的經歷來提醒自己。
所以他不得不多想一些。
可誰知話音剛落,楊蜜的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
“我也是許家人呀。”
“哦不對,馬上是許家人.放心吧,我聽許叔叔說過許家灣的發家史,自然知道上一輩的人是怎麼緊密團結在一起的。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沒那麼小氣呀~一部劇而已,難道還能比你從小玩到大的發小重要?”
說完,她也抵達了燕京市的高速收費口。
“行啦,我不和你說了,我過收費站了。”
“哦好.嗯?等會兒!”
猛然反應過來不對勁的許鑫納悶的問道;“你在哪呢?”
“我和詩詩去白河那邊有個獵戶座房車營地,去看星星去。
“呃行吧,那我掛了?”
“嗯,掛啦。”
電話掛斷,楊蜜繼續開車。
等領了卡,過了收費站後,忽然對沉默無語的劉知詩來了一句:
“他好可愛呀~對不對?”
劉知詩有些無語,雖然明知道她說的是誰,但還是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剛纔收費站那個帥哥嗎?”
看着楊蜜那無語的目光,劉知詩輕笑了一聲:
“哈~好啦,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你倆感情真好,這倒是真的。他特別在意你的感受,我看得出來。生怕你心裡有疙瘩~”
“其實無所謂啦。”
楊蜜很無所謂的擺擺手:
“我沒那麼小氣。就是有些心疼他,他不是個很會拒絕人的性子。別人說什麼,他只要覺得可以,那就會幫忙。然後吧比如你和他說:你不能這樣。他嘴就會變得非常硬,死不承認他心腸軟那種。其實哄他很好哄,屬毛驢的,順着毛捋,他就乖乖跟你走哎呀,反正你不知道,他特別可愛~”
說這話時,她滿眼都是一種甜甜的笑意。而坐在副駕駛上的劉知詩則微微點點頭:“嗯,確實屬驢的。”
楊蜜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笑着應道:“是唄,嘿嘿~”
農曆的2008年終於在一轉眼的時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08年的最後一天,許鑫照例跟着家人一起守在春晚前。他一直很好奇《本草綱目》和《辣妹子》到底怎麼能拼湊到一起。
而當看到了周杰侖帶着一個小孩子在那唱歌的時候.
他是真的笑不活了。
尤其最後那段“辣妹子辣”的旋律,聽的他腳趾頭好險摳出。 了三室一廳出來。
至於整個春晚除了特別來看的這個節目,也就是本山老師的《不差錢》讓他成功的笑出了聲。
但其他的小品這次別說許鑫了,連許大強都嘀咕越來越不好笑了。
沒來由的,他想起來了謙兒哥說的話。
搞笑的東西一旦開始教育人,那就真的搞笑了。
這話確實挺有道理的。
除夕年夜,辭舊迎新。
12點剛過,整個許家灣的鞭炮聲就已經響徹雲霄。
纔剛在家裡點了一個大呲花的許鑫還沒欣賞完那絕美的煙花之景,院門外便已經響起了發小們的聲音:
“三金,出來放炮啊!”
聽到這話,他本能的抽出了一捆呲花,朝着家門外跑去。
這項大傢伙已經玩了十幾二十年的遊戲,再一次把大家都變成了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在那鞭炮聲聲的絢爛夜晚,2008年徹底成爲了過去。
初一一早,祭祖。
許鑫又領了一堆壓歲錢。
但等到了夜晚時,他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中午喝多了酒的許大強在晚飯時間睡醒時,看到了收拾行李的兒子,眼裡閃過了一絲不捨。
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他知道娃要去幹什麼。
去燕京忙幾個發小合夥的事情。
昨天祭祖時,幾個家長已經表態了。
孩子們想弄,那就讓三金帶着弄。
是賠是賺不要緊,站在祖宗面前,他們只需要遵守一點規矩。
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團結在一起。
因爲出門在外,只有團結,纔不會受欺負。
連帶着兒子在一起,這羣一羣長大的娃們都給祖宗上了香,表明了心意。
也說明大家都對三金放心。
那就夠了。
這個社會單打獨鬥,還是太苦了一些。
而娃們還能明白這個道理,便是這些當父母的最大的心願。
他們這一輩人如此,大兒子如此,如今小兒子亦如此。
所以他不攔着,哪怕心裡不捨的,想讓娃多在家陪自己幾天。
照例,他叮囑了一句:“缺錢跟我說哇。”
“嗯,知道啦,爸。”
打包完行李,許鑫託着箱子走出了門。
門口,幾臺車已經早就等在那了。
看着拖着行李走出來的許鑫,許陽幫着他打開了後備箱,提着箱子放進去後,一羣發小們各自上了車,浩浩蕩蕩的朝着東勝機場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車少人少。
雖然上了高速,有幾個躁動之人就開始飆車。
但拉着許鑫的許陽始終把車維持到了一百二的速度上面。
一路倆人都在閒聊着家裡的事情。
大家看起來也沒什麼離別之意。
只是等到了機場,許鑫抽完了煙要過進入機場時,站在一羣人身前,許陽忽然來了一句:
“三金,辛苦了哇~”
許鑫一愣.
看着這羣朋友,逐漸臉上露出了無語的神色:
…
“爬!”
他沒好氣的懟了忽然開始跟自己客氣了一聲的許陽,接着頭也不回的朝着機場裡面走去。
機場裡同樣是門可羅雀,連過年值班的地勤都無精打采。
許鑫託運了行李,過了安檢,找到了航班的登機口後,就開始耐着性子等待登機。
登機,起飛。
三個多小時後,晚上快10點的功夫,他抵達了魔都這座對他而言極爲陌生的城市。
在比東勝大了幾倍的虹橋機場走出來,舉目張望,就聽見滴滴兩聲。
一扭頭,就瞧見了正在對他招手。 的劉墨墨。~~“墨姐。”
他笑着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
劉墨墨一勾手指:
“走,上車。”
許鑫應了一聲,把行李裝進了這輛奧迪的後備箱,坐上了副駕駛後,他第一眼就瞧見了抵在風擋玻璃上的掛着“魔都”字樣的內部通行證。
心思動了動
而劉墨墨發動了車子後,也終於問道:
“說吧,大老闆,這大年初一趕着來見我是要幹嘛.”
聽到這話,許鑫笑着說道:
“這麼急?我怕我現在說了,你直接把我沉進黃浦江~”
“不至於,我還得帶你回家呢。”
“.啥?”
許鑫一愣。
然後就趕緊搖頭:
“別鬧,我雖然不是空手來的,但哪有大年初一就登門拜訪的?”
“沒鬧呀。”
劉墨墨聳聳肩:
“在說,也不是我要你去家裡的。”
“.那是誰?”
“我爸。”劉墨墨如是說道。
“他有事找你。”
“……”
許鑫嘴角一抽,想起來了倆人初遇時,張武導演那一番隱晦的提點。
想了想他問道:
“能先告訴我什麼事不?”
“能啊。”
劉墨墨顯然也不打算瞞着,直接說道:
“世博會的事。”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