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代宗師》片場。
就在楊蜜腦子裡滿是有的沒的,琢磨着樑潮偉到底還要受多少折磨的時候,忽然,她聽到了王佳衛的話語:
“好,過了。”
嘖。
這還不滿意啊?非要把樑潮偉往死裡……嗯?
她眼神忽然一直。
等等等等……什麼玩意?
她看向王佳衛的表情,已經可以用驚悚來形容了。
過過過過……過了?
????
別說她了,其他人也都有些懵。
甚至最懵的是那些躺在雨水裡的武師們。
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呆呆的看着帶着墨鏡的導演。
衆人化妝,反襯出她的一身素雅。反過來看,紅塵滾滾皆骷髏枯骨,這些華麗卻空泛的軀殼,反倒成了成就她的對比。就要那種萬花叢中一點綠的感覺。不需要妝容,通過後面的背景,她就成了最特殊的那一個。”
張沫:我知道我知道!針尖對麥芒!
壓根沒猜到自己閨女也在心裡“起鬨”的老頭應了一聲:
“嗯,既然是大家閨秀,就應該知書達理。不管是誰設宴,來者是客。再怎麼針對,在飯桌上也不會表現出來。那就是失禮了。但也不會太客氣,太客氣,武者的氣勢就弱了下來。
她只是拍了一張佈景間的照片,回到家,傳到了電腦上後,把整部《馬太受難曲》的故事、以及單獨的這一節拿出來翻譯,聆聽。
她記住了字條上的內容,直接往化妝間裡走。
天公作美。
王導這性子……是真的超耐磨啊。
和你非親非故的,憑啥把命賣給你?
你又不是我家哥哥。
因爲他也想不通爲什麼能拍的這麼慢。
遠安那邊。
“TONY哥,手臂怎麼樣了?”
許鑫趕緊百度了一下。
“嗯。”
只知道王佳衛最近一直在忙活佈景。
老爸說了,導演的境界最後就是殊途同歸。
張沫:????
雖然說拍電影也是爲了藝術,可冒着這種風險繼續拍戲,也有些太離譜了。
王佳衛點點頭,拿出了自己手裡那皺皺巴巴的字條。
打開電腦,看到郵件。
登臺亮相。
一點都沒錯。
他和老頭一齊眯起了眼睛。
蜜蜜對這個劇本的瞭解,對於宮二的瞭解,不比任何人差。
“那就按照男左女右這麼來分部。樑潮偉,應該是這邊,楊蜜在右邊。倆人的位置的話……肯定不能跟耶穌這樣,雙手一攤,躺平了。倆人……哦對。”
“所以說,倆人的情緒反倒不用怎麼外露,保持那份內斂就可以。”
拍下來發給周杰侖後,周杰侖給她做了解釋:
“《馬太聖詠》,巴赫的《馬太受難曲》裡面的一節。哎喲,品味不錯喔,最近開始聽歌劇了喔?”
坐的時候,她雙腿外八,挺腰而立,大馬金刀。
一會兒後腦勺暴露給她們,她們願意怎麼看就怎麼看。
“妝容方面已經設計好了?”
“行,我看看。”
別說是他了,所有劇組的人都承認……
噢~~對對對,確實,針鋒相對有些不合適。
因爲工作導致的工傷,受傷後就去恢復治療。
他的話語說出口後,楊蜜就一聲冷笑:
“我就不放什麼狠話了。顯得我以大欺小。你直接來就行,來了之後你就能看到,你現在所想象的一切,和這個劇組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太天真了啊,少年。”
反覆的想,反覆的琢磨,反覆的思考自己該以一個什麼表演狀態來應對。
遂,睜眼。
……
帶着喜悅的情緒回到酒店,接到了妻子的電話時,張一謀和張沫也在他的房間。
過……過了?
“下一場,阿縉,你飾演的馬三和宮羽田的對話,去做準備。TONY,辛苦了。我讓阿德送你去醫院。”
“宮二和葉問坐在桌前,針鋒相對。”
可坐在倆人旁邊的張沫卻還在思考剛纔倆人口中的話語……
受傷了不去治療,反倒是選擇帶傷堅持。在她看來……又不是什麼爲人類偉大事業獻身這種程度。
沒辦法。
她嘴角一抽。
不過……
赤坎。
不過,他沒吭聲。
現在唯一的難題就在於怎麼呈現那種煙雨朦朧的環境了。
……
楊蜜接過來一瞧,上面寫着一行字:
“宮二坐在金樓夜宴的房間之中,氣質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在等待葉問的到來。”
這種唯美的音樂與佈景,如果能搭配他們說的那種反差,那種妓女對着主角品頭論足的感覺……嗯,很棒。
當楊蜜看到了那些羣演小姐妹們,各個身穿華麗的旗袍,開始坐在化妝鏡前化妝時,她頓時就明白……自家哥哥和張導的思路走對了。
回來後,本來說大家晚上一起吃飯,許鑫在給他看看最近一段時間拍攝的鏡頭,就跟交作業一樣讓老頭評價評價,沒成想就接到了妻子的電話。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搖搖頭:
“這段戲不應該是男左女右,應該是反着來。樑潮偉在右邊,因爲這場戲是請客的那場戲份對吧?”
而這一個月的花期裡,他要完成所有《山楂樹》關於季節特徵的拍攝,壓力其實也不小。
所以,倆人的面容應該是從容、鎮定。用這種表現力,和音樂的氣氛就很搭配了。不過,要是這麼來定的話,那就需要一些特殊的反差,來表達倆人的與衆不同。”
不過上面的英文看不太懂。
張縉和王慶詳的文戲,拍了三天,但武戲卻拍了一週。
比如二人笑裡藏刀。
最後,她把照片發給了許鑫:
“哥哥,你幫我看看這個場景。”
“真的,太折磨人了……你那邊怎麼樣?”
而更爲了解劇本與故事內容的許鑫眼睛一亮:
“服裝……或者說妝容。怎麼樣?風塵女子,妝容嫵媚,柳葉彎眉,衣着精美。而葉問與宮二是不是可以素雅一些?既然要反差出這種不同,那麼……
“誒,好。”
許鑫在忙,楊蜜也沒閒着。
許鑫在傍晚時,終於拍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種天青煙雨,朦朧縹緲的感覺。
戲一結束,脫離了拍攝狀態,就趕緊關心演員的情況。
閉着眼在腦子裡模擬着爲什麼王佳衛要在這個民國故事裡,加入這首歌以及這個元素。
歌曲聖靈而渾厚。
從化妝間出來,剛巧就碰到了手上還打着綁帶的樑潮偉。
老頭也是今天剛過來。
又不是說拍完這部戲就能拯救地球。
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對方這種敬業的精神,確確實實值得她深思與學習。
這股耐性看的楊蜜都有些佩服了起來。
楊蜜落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王佳衛的聲音:
“準備開拍啦。”
素華秀美如同傲雪之梅的女子,雙目平靜,從容不迫的一步一步朝着佈景間的桌前走去。
經驗豐富的攝影師在楊蜜落座的剎那,就已經對焦完成。
“我和你說,我真的吐了。今天本來是個大喜的日子你知道麼?樑潮偉打了足足一個月的雨水戰,好容易過關了,結果又卡到了張縉和王慶詳老師這。”
把圖片下載好後,雖然清晰度一般,但兩個圖一上一下的這麼一對比,那味道一下就出來了。
不過……
哪怕張一謀不知道《一代宗師》具體的故事內容,甚至連這個佈景的前後戲份怎麼銜接也不清楚。
“是觀察吧?金樓在劇本里是個風月場所,窯姐兒肯定少不了。宮二是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她在這裡肯定不能擺耶穌那種神態……也不是不能擺。但不管她怎麼擺,周圍的演員,應該也是以靜態的表情在觀察她……後面?”
卻見許鑫指着老頭剛纔指的地方:
張沫心說,你明白啥了?
還是用的那種老式的留聲機唱出來的。
可老頭直接翻了個白眼,指着屏幕的中軸線說道:
“……”
張一謀微微搖頭,問道:
張沫也沒什麼感懷。
“好……你先告訴我你要幹嘛?”
所有演員化妝完成。
這段時間下來,她已經品味到了自己和許鑫的差距。
看着許鑫滿眼茫然的模樣,他笑了笑:
“哈,這是幹啥?《最後的晚餐》啊?”
最直觀的就是思維反應速度的差別。
可偏偏,楊蜜的眼裡沒她們。
三加五除二的就把這BGM和這幅圖裡……雖然不敢說最佳,可卻最適合的拍攝方式,給解構明白了。
他們看着那端坐於桌後的女子身穿一件玄底繡花旗袍,梳着馬尾辮,坐姿筆直,單手置放於桌前,凝視着某處,一動不動的形象……
一旁的徐浩鋒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楊蜜點點頭,問道:
說話之間,歌曲已經響了起來。
一時間,許鑫也有些無語。
接着打開了專用的拍攝片段解碼播放器,鏈接上了外置的攝影機影響存儲設備,開始播放起了這段時間拍攝的鏡頭。
明明不是一個特別感動的事情,可他這麼一弄,好像大家真在劇組拍戲裡斷個胳膊瘸條腿,也不算啥了。
陪着一起拍完了劉一菲的鏡頭。
“還能爲什麼?張縉拿捏不住人物。這段戲講的是馬三代表老爺子出戰,手腳太重,打傷了不少人,弄的兩廣武術屆沒什麼面子。老爺子見弟子鋒芒太過,這把刀得好好藏藏。讓他幾年後在成名……倆人就那幾句臺詞,可拍了二十來遍都達不到他要的效果……明天繼續拍……啊啊啊!我要瘋啦!!!”
“不是感覺,就是。”
看着楊蜜時,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絲審視的姿態。
倆……倆月?
得。
不過,這些天的戲也不單單全是倆人的戲,同時還有一個佈景在緊鑼密鼓的佈置。
張沫:哦哦,原來說的是站在主角後面啊。
“這次又是爲什麼卡?”
偏偏,樑潮偉堅持下來了。
而看着對方的手臂,她不得不在心裡再次感嘆一聲。
“……也行,那你看着調整時間唄。只要能把狀態保持住。”
所以這段時間文戲居多。
“給,你看下。”
倆人進入角色的熱身環節其實差不多,都是需要沒有任何人的獨處一段時間。
這就挺離譜的。
“原版更長,輪子說巴赫創作的這歌分上下兩部分,加一起有3個小時呢。這就是王導要用的一段……”
聽着電話裡來自妻子的吐槽,許鑫撓了撓頭:
“二十多遍?問題出在哪?演員的演技達不到要求?臺詞唸白不到位?還是什麼?”
和覺悟也沒關係。
這一刻,楊蜜下場。
而這種男人的坐姿,可以讓她整個人氣質看着非常挺拔。並且,一些有戲曲經驗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楊蜜此時此刻的姿勢,哪怕瞧不見腿,可那股坐相就是拿“小座”這個京劇技巧來頂的。
嘟嘟。
“表情的話……挑剔,品頭論足,輕佻……或者豔羨?不不不,豔羨應該少一些。嫉妒更合適一點。對吧?同人不同命,她們是孤苦伶仃的伶人,可同樣是女人,宮二卻能坐在桌子前……但她是代表宮家,而葉問則是打敗了她爹的那一位。這裡照理來講應該是很緊張的……可搭配這音樂……”
得需要運氣。
所以,這段戲不用去思考她維持坐姿時雅不雅,只需要在桌面上讓觀衆看到她的氣勢就可以了。
一開始,她模擬了許多場景。
她還特意看過那張黑膠唱片。
宮二先生……
巾幗不讓鬚眉。
她直接走到了王佳衛身邊。
而且,這次找的演員狀態也都不錯,也都拿捏的住自己所要飾演的角色。
第二行字:
離譜到家了。
“這戲是我接下來要拍的地方。但我這幾天有些拿捏不準,你幫我找找感覺。這是宮二與葉問對打之前赴宴的地點,我想了幾種情緒,都不太對。王導是要用這段詠歎調來當配樂,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太搭……”
“落位的話,那就得是男左女右這麼來……你找個《最後的晚餐》圖片,兩邊對比一下。”
說話間,許鑫這邊也收到了帶着MP3附件的郵件。
應該是朝左纔對。
他想着老頭也不知道《一代宗師》表現的是什麼故事,所以打算解釋一下。
而聽到這話的楊蜜,瞬間對王佳衛的印象又改觀了一些。
“對,《甄嬛傳》的事情。但我估計照這情況,我有點難回去了。我明天打算等張縉這段戲過了之後,和王導商量下,看能不能先集中拍攝我的戲份。我是真和他在這耗不起了。”
這場戲具體怎麼拍,楊蜜倒是不清楚。
張一謀沒吭聲,只是盯着照片在皺眉頭。
比如她和葉問針鋒相對。
那就是在宮羽田輸了之後,宮二重新在金樓擺下霸王夜宴,勢要把宮家丟了的東西重新拿回來。
她看着鏡子中那幾乎可以說素面朝天的造型,心裡就更有譜了。
看着整座佈景以中軸線的華貴裝飾爲切分的照片,他笑着說道。
攝影機、監視器、以及衆人的視線當中。
“那就對了,贏家請客,按照主從關係,樑潮偉應該是出現在鏡頭右邊的那一位。而你恰好在左邊……如果要是照這麼來看的話,這拍攝角度……”
你說她真的是仙女下凡,我都信。
“王導,早,今天到我的戲了吧?”
爲了一部戲,冒着以後颳風下雨骨頭關節痠疼的風險?
不好意思,她做不到。
那……就簡單了呀。
於是。
咋地?
臉就是能打。
這屬於很正常的現象。
頭髮微微被打溼的劉一菲,舉着一把老舊的油紙傘,在那朦朧煙雨中等候老三的鏡頭。
這種雨得碰。
沒辦法,實在太美了。
“嗯,可以這麼走。表情也不用端莊或者是與其他人有別。只需要安靜的等待就可以了。等待對方先開口,或者是平靜的說出一些針鋒相對的臺詞。把火藥味全都隱藏在這聖潔恢弘的音樂與周圍的“環境”之中。那她就是最不同的,不需要任何其他的點綴……”
因爲中軸線就在那擺着,到時候按照劇本的故事來就可以了。
把照片下載下來,點開看了一下後,許鑫忽然就樂了:
胳膊動不成,倆人的對打戲,以及其他人的功夫戲都要延後。
許鑫應了一聲:
“行,你先別說話,我感受感受。”
果不其然。
一旁的張沫呢,也在默默的感受……
楊蜜頗爲頭疼的揉了揉額頭:
單看這兩行字,那真的是離譜的爸爸給離譜開門。
真的是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摳。
她正想着,忽然又聽到了一句:
“這兩個月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在來拍你闖金樓的戲。”
還行,王導也不是不心疼人嘛。
把MP3下載好,許鑫發現是一段十分鐘左右的曲子。
走進了坐在監視器前的王佳衛墨鏡之中。
張一謀沒去糾結倆人到底怎麼坐。
一些女孩這會兒牢記着王導的交代,已經開始維持各自的表情。
“好,知道了。”
他一說完,張一謀就表達了同意的觀點:
宮二要自己HOLD住全場,“豔壓羣芳”。
她這位置坐的不對啊……怎麼能朝右呢?
照理來講,女子落座時劈腿,肯定是不雅的。
“看過卡爾·李希特指揮的《巴赫·馬太受難曲》現場麼?”
不過嘛……
堅持要把那場打戲拍完,纔去恢復治療。
電話直接掛斷。
他只是接了一句:
“側寫,靜態拍攝。他的氣氛既然決定營造的如此聖潔,那周圍肯定也得有羣演。羣演是靜態……我估計他還會仿照這幅畫裡這些門徒一樣,擺出各種表情……”
“對,不過不能坐的太散。太散的話,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在模仿誰了。所以……更多的應該是圍觀。就坐她後面,在她的盲區圍觀。至於表情的話……”
樑潮偉捂着胳膊一臉痛苦的點點頭。
也不需要有。
嗯,照這麼說,人還真的不能太散。因爲要圍觀嘛……
這一刻的劉一菲別說是什麼神仙姐姐這種“凡俗”稱呼了。
但這桌子有菱形的桌布,剛好能擋住她的腿。
“好。”
佈景間,很豪華。
而解析明白後,許鑫就低頭對電話裡的妻子說道:
“張導的話都聽到了麼?”
說到底,她的思維還是全線落後了倆人好幾拍。
因爲王佳衛那無劇本拍攝的揍性,是個演員早上來都得問一句今天什麼安排。
等她自己通過倆人的思路,徹底的想明白了這段戲改怎麼拍的時候,許鑫和老頭已經開始交流《山楂樹》的幾個片段的內容了。
倆人你一段話,我一段話。
不過好在調度方面一直是他的強項,如何合理的安排這些工作倒也算是得心應手。
所以,這件事上面,她覺得樑潮偉有點太誇張了。
妻子那邊到底遭了什麼罪,還有待考證。
金樓的一個需要武師撞碎憑欄飛出來的鏡頭反反覆覆的拍,反反覆覆的裝修……
實話實說,要是她自己拍戲拍到骨裂,她肯定就先去養傷了。
“……”
???
也對完了戲的樑潮偉和楊蜜各自分開。
畫面在開始時先給背景,接着一點點的往回拉。拉到倆人這邊時,那種妝容上的反差就出來了。華美卻如紅粉骷髏一般的伶人站着,對桌子上的倆人品頭論足,但這倆人卻一身樸素……素華端坐於桌前。
“呵。”
許鑫輕笑了一聲,又和她聊了一會兒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楊蜜沒解釋太多。
但這種衝突在鏡頭裡的語言結構又該是怎樣的?
二人的演技又該是怎樣的?
她想了幾個晚上都有些琢磨不清。
大概過了三四分鐘,許鑫忽然對老頭來了一句:
“這感覺,就像是《最後的晚餐》,對吧?”
她就這麼一步步,一步步,一點點的走進了攝影機的框架之中。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滿意,也不說在哪,就讓張縉自己在那琢磨。張縉都快哭了你知道麼?然後最過分的是……你知道他跟樑潮偉說什麼嗎?他說:TONY,你好好休息,兩個月以後拍你闖金樓的那段戲。
“哈哈~”
“進展到一半了吧,算是。預計下個月的這時候就差不多結束了~等拍完我就去找你,順帶也看看到底怎麼個折磨人的形式。好好學習學習,以後用來折磨你……”
“話說過幾天你還要回燕京吧?”
而就在張沫還在思考這明顯佈景都不同的圖到底怎麼對比時,許鑫忽然輕笑了一聲:
“哈,明白了。”
很快。
兩位導演已經開始了下面的工作。
熬吧。
在這方面浸淫了一輩子的老人經驗太豐富了。
夜晚。
“……”
“嗯。”
前提是不拿自己的職業生涯去賭。
“可以。”
不過他這邊現在的活也不算輕鬆。
如果這首BGM要用到這裡,在搭配這種豪華的佈景,她感覺……這段戲首先氣氛應該是一種有着強烈矛盾對比的衝突。
許鑫也關上了兩張圖片,暫停了音樂播放。
問題是這本身就是一種愚蠢啊。
楊蜜半眯着眼睛,對耳朵裡面那些王佳衛親自在安排這些羣演妹子的話語充耳不聞。
而隨着她在攝影機內一步一步的來到座椅前,攝影師已經開始對焦。
你還能飛啊?
……
而張一謀則順着他的話頭往下走:
習慣了。
他跑的快點有什麼的?
衆所周知,在特定的情況下趕進度,其實是最難的。
但她並不氣餒。
說着,倆人朝着那個暫時被楊蜜命名爲《最後的晚餐》的佈景走了過去。
……
許鑫微微點頭:
張一謀還沒總結好,許鑫已經捋出來了思路:
他要怎麼拍?又要怎麼佈置呢?
明明只是一場和葉問在開打前的對峙……
樑潮偉笑着點點頭:
“早……還好啊,慢慢恢復就好了。我剛要找你,我們去對下戲?你找王導看到了今天的拍攝任務了吧?”
並且,她時常能聽到那間佈置的越來越精緻的佈景間裡,響起西方的歌劇聲。
電話裡的楊蜜應了一聲:
“對,就是那場戲。”
“嗯。你去吧。”
“十分鐘,好長啊……”
“《最後的晚餐》?……唔。”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段戲是講什麼金樓這個臥虎藏龍之地,然後一羣人給他喂招的……天知道要拍多久,真的離譜啊!然後我和他還有一段打戲,這啥時候能輪到我?”
“找過了,也看到了。咱們走吧……”
別說什麼香江電影產業沒落不沒落,拋開這些不談,單論敬業程度來看,她是真的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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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也明白了。行,那我就從這方面入手……王導要是不同意……嗨,也不會不同意。這鏡頭肯定至少拍十遍,怎麼着也能按照我的心意拍一遍,到時候我把這個效果說出來,拍完後讓他自己品去吧。我掛了……謝謝張導啦。”
“得給側寫。”
她問道。
第一場戲,葉問還沒到。
但有時候道理其實是互通的。
張沫:啥?啥後面?
但這也是就事論事的結論。
同樣盯着電腦的楊蜜看了看,說道:
“難怪……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難怪要用詠歎調。我在發你一個文件,你搭配這歌一起看一下。”
放下了電話,推大了筆記本電腦的音量,同時把照片全屏化。
希望天公能作美罷。
大概過了半小時。
瞬間吸引住了圍觀的衆人把目光投了過來。
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
但感覺都不太對。
“我在結合故事來思考。一個民國武林戲,忽然要用這種西方元素……先拋開配樂不提,它肯定是以畫面表現爲主。這段戲裡有葉問,有宮二……您能聽懂麼?”
並且直接拍板,把這段鏡頭節選出來,當做《山楂樹》的一張海報。
“這段音頻的出處。不過宗教這種事情……我研究的也不多。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爲了讓蒼白爲基調的畫面看着更美,他有幾處場景是設定在煙雨朦朧之中。
她既然選擇了這麼做……應該是有自己的理由。
先看看。
如果真不對,自己到時候在和王導提吧。
徐浩鋒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