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號,晚。
世博會演出現場。
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等待各個忍村的“影”們抵達現場。
而整個場館內外更是被安保力量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後臺的走廊通道內,許鑫看了下手錶,笑着對歌舞團的姑娘們揮了揮手:
“行,時間也差不多了,一會兒好好表現,別緊張。”
“好的,許導。”
這羣人紛紛點頭。
而有個大膽的姑娘還問道:
“許導,真的會給我們周杰侖的簽名嗎?”
“會!演出成功後,等後天他發專輯,我直接讓他給你們人手一份簽名的《跨時代》專輯!可以吧?通通給你們郵到單位裡去~”
“嘻嘻嘻嘻……”
得到了許諾的小姑娘眉開眼笑。
“謝謝許導!”
“許導你真帥!”
“嘻嘻嘻嘻~”
在一片笑聲中,許鑫點點頭:
“大家加油!”
“嗯!”
給歌舞團、雜技團的表演者們減完壓,許鑫就從後臺一路上了導播臺的樓層。
期間還路過幾個……
嗯,怎麼說呢。
那真是目光如電,闊鼻寬口,肩上能跑馬,胳膊似重錘的……路人甲。
姑且就這麼喊着吧。
反正這些人單獨拎出來一個,許鑫估摸打自己這德行的十個不成問題。
大內高手。
暗部大佬。
惹不起惹不起。
他趕緊配合的亮一下自己掛着的胸卡,這才上了樓,一路來到了導播廳裡面。
導播廳內,煙霧繚繞。
這種大型活動……還是這麼多影級大佬來現場觀禮的演出……
雖然萬全之策已經做了一萬遍,可真事到臨頭時,該緊張的還是緊張。
有的人甚至已經是滿頭汗水,雙目血紅,盯着現在還空無一人的舞臺在發着呆。
許鑫挺想笑的。
但沒敢。
太得罪人了。
但想想也正常。
雖然他們的演出不算焰火表演,只有四十六分左右的時間。
但受關注的程度……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講,也不比奧運會差。
所以緊張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在他心裡卻絕對不認爲這次的演出有什麼難度。
甚至說是“白給”也不爲過。
一場舞臺演出而已,樓下那些千錘百煉的姑娘們,小夥子們一定可以光榮的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們就在這等着好消息就行。
有點出息好不好?
你知道母們當初奧運會的時候,那幾萬人的調度有多難麼?
你們和我們那個難度比,簡直小巫見大巫了。
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嘛……
沒來由的,他心裡涌出了一股優越感。
走到了張武旁邊,遞過去了一支菸,張武問道:
“幹嘛去了?”
“跟下面的演員們聊了聊,幫大家減減壓。”
聽到這話,張武壓低了聲音:
“沒說什麼奧運會比這難多了之類的話吧?”
“哪能啊。這話哪裡敢說。”
許鑫先是搖頭。
不過……
“……”
他用一種“您也是這麼認爲的?”的眼神求證着答案。
張武沒吭聲。
大佬嘛。
喜怒不形於色。
誰知道心裡咋想的。
反正臉上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
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倒計時三十分鐘,觀衆開始入場。”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眼神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包括許鑫和張武。
行……行吧。
這是哪個愣頭青?
還觀衆……
嘖。
他搖了搖頭,默默的跟在張武旁邊當起了小透明。
而就在這股透明人的氣氛之中,倒計時一分一秒的走到了盡頭。
先演出,後致辭。
演出環節,第一個節目:《和諧歡歌》,開始。
一陣《茉莉花》的旋律響了起來。
……
其實,雖然演出前,他還想着什麼這比奧運會差遠了之類的想法。
但真到演出開始後,這些想法也就沒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是天朝的世博會。
是天朝繼奧運會後,又一張展露給世界的名片。
本屆世博會的成功與否,同樣關乎着十幾億同胞在世界上的面子。
力氣自然得往一處使纔對。
作爲有着奧運會上半場導播經驗的張武在演出開始後,就進入到了導播室內。
而許鑫雖然沒具體職務,卻也在儘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祈禱。
比如隨着演出的進行,與衆人一同在心頭颳起狂風巨浪時,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
四十六分鐘……
很快的。
一眨眼,就過去了。
從第一場的《和諧歡歌》到最後的明星大合唱。
當場館內演出結束,大熒幕上開始了實時的焰火轉播訊號時……
穿着襯衫的他後脊背也已經透了。
可伴隨着一股脫力一般的虛弱過後,取而代之的就是狂喜。
整個導播廳變成了一座如同火山噴發似的歡樂海洋。
成功了。
一年多的努力,全部凝結到了這46分鐘的時間裡。
他們再次貢獻了一場完美的演出。
雖然只是“世博會”這個大主題之下,微不足道的扉頁部分。
可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成功了。
而身在現場,加入到這場狂歡的海洋中的許鑫暫時也沒意識到,他那幾乎可以說從出道開始,就光輝燦爛的履歷,再一次添上了榮耀的一筆。
……
5月11日,中午。
世博會開幕式圓滿成功慶功宴。
注意,這場宴會呢,嚴格意義上講並不算在世博委員會旗下主持的慶功宴。
那場宴會要等到閉幕時纔會舉辦。
今天這一場,算是一個小型的慶功宴。
主辦方也是魔都當地班子,並且也會來幾個影級大佬。
所以說是頂級規格的宴會,也沒錯。
第二次吃這種宴會了……還行,許鑫不算太激動。
他這會兒雖然談不上歸心似箭,但這場跟了一年多的世博會開幕式重擔成功,他和張武作爲奧運會過來的顧問,也算是功成名就,圓滿身退。
而這種宴會也是又流程的。
具體的流程其實和上一次吃的差不多,入席,講話,鼓掌,慶祝,開宴。
最後大佬們挨桌過來提杯酒,爲這些辛苦的同志們慶祝。
而來的人不僅僅有劉寬,還有挺多人的。
不過……
許鑫瞅着一個人,一個藏在心裡許久的疑惑再次冒了出來。
這位……不是上次單獨和自己提了一杯酒,道了聲辛苦的那位麼?
對於上次那一杯酒,他始終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不明白對方爲什麼偏偏找到自己。
但他也不敢問。
難不成真讓他問一句:領導,您老人家爲啥單獨找我喝杯酒?
他瘋了才這麼去做。
不現實。
而想來時間也過了這麼久了。
恐怕大佬他自己也忘了吧。
正琢磨着呢,隨着幾個大佬們走過來,這一桌人都站了起來。
這個場合的稱呼可沒有什麼“張導、劉導、孫導”這一說。
統一的都是“同志們”。
“同志們,大家一起來碰一杯吧。這一次的世博會開幕式取得了圓滿成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熱情而喜悅的講話中,衆人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有的大佬就抿了一口,但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會喝的不會喝的,都得把這杯酒喝乾淨。
許鑫一口飲盡後,笑呵呵的大佬們打手勢,衆人落座。
他以爲這就完事了。
可是沒想到……
“呵呵,小許,咱們又見面了啊。”
“……誒,領導。”
剛要落座的許鑫趕緊又恭敬的站了起來。
而隨着他起身的動作,是他這一桌,以及在這個安靜等待領導來敬酒的宴會廳裡,周圍幾張聽到了這話的人,望向這邊那……莫名的目光。
有人驚訝。
有人震驚。
有人皺眉。
但更多的人是疑惑……
什麼情況……
而別說他們了,許鑫自己也懵。
啥情況?
大佬您老人家不僅記得我……還這麼給我面子?
這麼多人不聊,單獨找了我……
這……
可還沒完。
他起身的功夫,中年人已經壓了壓手:
“呵呵,那麼客氣幹嘛。坐坐坐,一會兒咱們在喝一杯。”
說完,擺擺手,大佬們組隊離開了。
而隊伍之中,連劉寬都有些詫異的看了許鑫兩眼。
“……”
“……”
“……”
氣氛有些安靜。
可包括張武在內,誰也沒問。
隔牆有耳嘛。
更何況……
張武看着許鑫那滿臉茫然的德行。
心裡跟明鏡一樣,別說其他人懵了,連小許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吧?
而那位……
他隱晦的瞟了一眼。
眼裡有些感慨的發出了一聲咋舌的動靜:
“嘖。”
許鑫聽到這聲後,瞬間扭頭。
可張武卻微微搖頭,示意一會兒私下說。
許鑫心中瞭然。
……
就這樣,這頓酒結束了。
大佬確實來和許鑫喝了一杯,又拍了拍他肩膀,留下了“好好幹”的鼓勵話語。
對他的態度親暱的別說旁人了,連許鑫自己都有些懵。
可不管怎麼樣,這一幕,算是落到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人的眼中。
而結束之後,回到了酒店,許鑫單獨又找張武聊了聊。
他明白了一些事。
也明白了光這宴會上的一幕,就能帶給他什麼樣的提升。
可對於張武的“你到底怎麼認識的”的問題,許鑫卻一臉茫然。
我哪知道啊。
????
可不管怎麼說吧。
按照張武的話來講……
“小許,你就照着這條路走就對了,現在先憑自己熬。等熬上去了,有了這份印象……那就等着踏雲吧。”
帶着張武的話,一肚子疑惑與不解的許鑫提着包,扛着行李,朝着宜昌殺了過去。
不管怎樣,先拍戲吧。
劇組都等那麼多天了。
……
5月份是山楂樹花期。
漫山遍野的花朵,在五一黃金週的喧囂之後,開的愈發繁盛。
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這個階段的花期,是最重要的時候,劇組的好多鏡頭都要在花期內全部完成。
真正的拍攝難點就在於,在這個花期之中的幾場戲,都是特別需要情緒的。
首先有一段老三和靜秋相互陪伴朝着青龍村走的戲份。
戲份的地點就安排河邊——山路——村口這三個景點。
河邊代表着城裡,山路則是隨着倆人的心態起伏而變化,村口則代表着倆人感情的“終點”,或者說“起始點”。
河邊的戲份其實沒啥難度,就是倆人一起坐渡船的景象。
靜秋坐船到對岸,發現老三來接她了,表現出那種羞澀的喜悅。
而山路的鏡頭,則是因爲山路崎嶇,老三主動要拉着靜秋的手走路。但這種行爲放在這個蒼白的年代無疑是很大膽的,所以靜秋拒絕了。而見招拆招的老三則乾脆折了一截樹枝,口中說着什麼“我真的是怕你摔倒才這樣的,你必須要相信革命友誼的純潔”之類的話語。
可最後,倆人的手在這截樹枝上越來越短,越來越短。
最後終於握在了一起。
而村口的那座石橋,他則用了一個閉環的敘事結構。
靜秋和老三的故事,是在這座石橋上,張隊長把靜秋領到了家裡居住開始,而倆人走過這段石橋的戲份,則是代表着“孤獨的靜秋”的結束,以及嶄新的開始。
許鑫在這段鏡頭裡面摻雜了多重的敘事隱喻。
比如老三接靜秋時,他本不應該出現在渡口,而是應該在村子裡。
可偏偏他來了。
所以,這裡的船隻渡河時,方向其實是逆流的。
代表着逆流而上。
而整部電影裡,不管是遠近景的走路,還是各種蒼白背景之下的鮮花、荒蕪的山坡,雜草等等,都被許鑫賦予了各種意義上的隱喻。
船隻從青龍村進入遠安時,是順流。
那同樣代表着回到了城裡的靜秋在母親和家庭的雙重因素影響下,必須要“隨波逐流”的人生。
又比如倆人互相拉着棍子再走的鏡頭裡,倆人的周邊景色也是從一開始的荒草叢生,慢慢的在老三的手開始往後挪的時候,背景裡會出現鮮花點點代表着他心裡的漣漪。
而靜秋那邊則是凌亂的繁花與雜草的點綴,表達着自己心情如同小兔亂撞一般七上八下。
因爲是特殊年代的背景。
在加上許鑫的劇本里,倆人並沒有突破情慾的底線。
所以沒法有什麼親吻,熱戀之類的甜蜜色彩的賦予後,他把一切的情感都做了含蓄的處理。
用他招牌的背景點綴,不同畫面的不同構成,把青年男女在懵懂好感到熱戀階段的一切表達的淋漓盡致。
誠然,這樣觀影會有門檻。
不是專業的影評人,或者喜歡研究電影的資深觀衆未見的會看的明白。
但他做這些也始終沒有偏離心裡那個“先拍好一個故事”的信條。
在他進行這些鏡頭語言的隱喻同時,表象也沒有落下。
普通的觀衆看,也不會有什麼門檻。
雖然……不敢說是雅俗共賞。
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首先拍明白一個故事前提下的細節填充與豐富。
這部《山楂樹》怎麼說呢……不算他的野心之作。
因爲題材的緣故,他對自己的發揮評價是:留有餘力。
劇本不足以支撐他心中那潑墨揮毫的奔流色彩。
不過……很奇怪。
這種與大開大合截然相反,一點點精雕細琢的樂趣竟然也不少。
況且,他還有一個配合高度默契的夥伴。
“一菲,一會兒大家都擠到船上,你知道該怎麼表現吧?”
“emmmm……”
劉一菲想了想,冒出來了一句:
“彈一閃?”
“……???”
許鑫一愣:
“什麼玩意?”
顯然,他壓根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
“沒事。”
劉一菲笑着搖搖頭:
“我表現的怯怯的,好不好?”
“怎麼個說法?”
“就是……這樣。”
因爲馬上就要開拍的緣故,她已經換號了衣服。
穿着一件偏大的小碎花襯衫,揹着軍綠色的單肩包的她雙手捂住了包,肩膀夾了起來。
脖子也微微縮了起來。
在那個年代,年輕人穿衣服普遍要大一些。
越是窮人家的孩子的新衣裳越是如此。
先不提什麼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特徵,年輕人正在發育,穿大一些的衣服,可以穿的時間更長。
但缺點就是……會顯得很“瘦弱”。
劉一菲這一含胸駝背的,整個人就顯得很小隻。
“因爲我和許多男人一起坐船,然後還是夏天,船隻搖晃,大家就會有肉體接觸。我不想,所以躲的很小心。偶爾,我還要用手扶一下船幫……怎麼樣?”
“完美。”
許鑫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對這部戲,準備的真是太充分了。
充分到甚至有時候許鑫可以完全放棄對她的掌控,給予充分的自由度看她來發揮。
嘖……
他心裡感慨着,點點頭:
“那這場戲你就自由發揮吧……林狗,來來來,咱倆聊聊……”
很快,劇組籌備完畢。
羣演上船。
而爲了安全起見,旁邊還有兩艘水上摩托,上面一共坐着四個救生員。
“讓大家注意安全。王導,準備好了麼?”
聽到許鑫的話,坐在搖臂上的王雷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示意準備完畢。
“嗯,那就打板開始吧。”
許鑫也沒帶耳機。
用不到。
船隻的馬達聲已經採集完了。
這段也沒臺詞。
拍攝難點不再收音,而是在王雷和劉一菲的默契。
演員怎麼做表演,攝影師怎麼拍。
難的是這個。
而當一切準備就緒,請來操控船隻的船伕在得到張沫的手勢後,開始架船。
在發動機的突突突聲中,船隻朝着河對岸駛去。
而三臺監視器前,許鑫看着監視器裡緩緩推進的畫面眯起了眼睛。
船隻起步時,有些搖晃。
在那些羣演們的擁擠之中,劉一菲飾演的靜秋下意識的抓了一下船幫。
而就在這時,她旁邊挨着的羣演有些沒維持住平衡……原本許鑫讓他們自由發揮,可這會兒起步的雖然不是突然,但對於一個沒習慣坐船的人來講,特別還是站着……就顯得有些笨拙了。
於是,那個背對劉一菲的羣演有些沒站穩,下意識的朝着她那邊倒去。
許鑫剛要喊停,可卻見鏡頭裡的靜秋在有人失去平衡後,下意識的先縮了下脖子,緊接着察覺到有人靠過來後,原本扶着船幫的手趕緊託了一下那個羣演。
她這一託,羣演就穩住了身子,抓着船幫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語氣裡滿是歉意與不安的說了一句什麼。
沒收音,聽不清。
可劉一菲卻縮着脖子,有了一個小小的後退動作。
不是說真的後退,而是那種後退躲避的樣子。
沒什麼嫌棄,只是一邊“後腿”,一邊搖頭。
而這時船已經開的平穩了。
大家也都站穩當了。
她搖頭之後,就雙手捂住了那軍綠色的斜挎包,目光凝視着河水發起了呆。
從扶船幫,到扶人,在到後退、發呆的模樣,自然的一塌糊塗。
把那種不喜歡與別人接觸,卻又存着一份助人爲樂熱心腸的模樣,表現的淋漓盡致。
“突突突突”的馬達聲中,船隻來到了河對岸的渡口。
這段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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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許鑫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這段表現的不錯。不過現在再倒回來,咱們重新拍一條正常的在看看效果……一菲,表現的很不錯,相當自然。”
船上的劉一菲沒說話,只是對着鏡頭那邊擺出了個大拇指後,船隻開始緩慢的後退,掉頭,又花了一段時間,重新抵達了渡口。
一轉眼,半個鐘頭又過去了。
沒辦法,拍戲就這樣。
戲前可能也就幾秒鐘,但準備工作可能至少半小時……甚至一個小時都有。
而這會兒天也進入到了黃昏階段。
夕陽映照在河流之上,人的臉孔自然而然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芒。
於是,在拍完了一遍正常的之後……許鑫想了想,忽然覺得搭配上剛纔那種意外的鏡頭應該不錯。
又雙給來了一遍。
但這次那個羣演因爲太做作的緣故,劉一菲也沒扶住,直接摔倒了。
船又開了回來,繼續拍……
來來回回拍了三遍。
始終沒達到許鑫想要的效果。
可黃昏卻錯過了。
天也開始變黑了。
見狀,他就打算讓大傢伙收工。
想着明天還可以補一條。
可這個想法剛誕生,忽然心裡一驚……
媽耶。
我怎麼和王佳衛一樣了?
……
要是楊蜜知道許鑫這會兒的想法,她估計絕對會嗤笑一聲。
可拉倒吧。
你和王導比?
你揍是個弟弟。
看到還站在大雨中的樑潮偉了麼?
沒錯,還是這場戲。
就他媽的離譜……
一個月下來,包括楊蜜自己,就拍了三四個鏡頭。
整個劇組全都陪樑潮偉耗着。
但你能說樑潮偉沒演技?
不能。
你能說他不拼命?
他胳膊都被那個武行給踢骨裂了。
帶傷堅持呢。
這種老一輩香江演員的精神確實值得欽佩與學習……可是,王導。
你可真是個大爹啊。
咱真的……就這麼離譜嗎?
這一個月感覺自己都要發黴了的楊蜜麻木的看着再次重新落位的各個演員,滿臉的生無可戀。
她算是知道王佳衛的戲到底慢在哪了。
今天,就是5月12號。
整整一個月的功夫,平均一天兩到三場打戲,硬生生的就是過不了,達不到王導心裡那“天人合一”的要求。
簡直就離譜!
別人都骨裂了啊!
非要這麼折磨他?
先讓樑潮偉去養傷,等傷勢好了,調整下狀態再拍不行?
她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早知道……真特麼不來了啊!
我和張子怡競爭這個幹啥?
給給給,我讓給你了,給你了行不行?
特麼離譜!
看着那邊又打起來了的劇組現場,那人影亂晃的鏡頭,她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滿眼生無可戀。
罷了。
磨吧。
咱倆這輩子……也就合作這麼一回。
姑奶奶倒要看看……一場打戲你拍了一個月是吧?
咋地?
這戲你難道還想拍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