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沒事吧沒事吧?”
楊蜜趕緊走上前去幫他順氣。
張縉沒說話……也說不了話。
他這會兒只能徒勞的擺擺手,彎着腰繼續幹嘔。
這一下……別人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但他知道。
武術行裡有句話,叫眉動心必動,炸膀全力發。
後面那句說的就是發力時,肩膀肌肉羣的發力重要性。
說白了,打人的時候會用腰,會用肩膀了,那就算入門了。
楊蜜這一拳,發力於腰,順於中,而那一掌就是“梢”。
她的勁擰足了,在加上那小半步蹭上了。
打在身上就不是一塊護板能擋得住……勁都透過來了,在加上導演不讓他頂氣,沒了氣,肺腑沒了東西保護,能吐這一口……就等於沒啥事。
怕的就是連吐都吐不出來,那就是內傷了。
所以,他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在對方一點點幫自己捋的情況下,把這口氣算是喘勻實了,才緩緩支起來了腰。
“幸虧是帶夾層,不然這一下我真受不住。”
“沒事就行。”
楊蜜也鬆了口氣。
然後倆人都看向了導演。
而王佳衛也很滿意,當場就拍板決定用這個力度了。
接着,該輪到楊蜜了。
馬三在這裡有三拳一膝頂在她的胸口,也正是這三拳一膝,把宮二打成了內傷。
就像是剛纔他自己的想法一樣。
要是能吐出來一口血,把這內傷衝出來的血氣給卸了,那宮二還能活。
養好了傷還能恢復。
但同樣的,這口氣要是沒了,這一場她就打不下去了。
所以,她選擇的是壓下這一口氣,要和馬三分個你死我活。
這才落了箇舊傷不復,晚年只能靠鴉片來止疼的不治之症。
這場戲說白了,沒什麼咖位不咖位的。
沒道理她一直打張縉,而自己則一點虧不吃。
沒這一說。
大家捱打也好,嘔吐也好,其實都是爲了這一場打戲。
所以她也要試防護。
馬三那三拳不是問題,最關鍵的是一膝。
這一膝怎麼控制力度,怎麼達到導演要的那種畫面張力,自己怎麼防……
咋防?穿護具唄。
並且,因爲宮二的形象是外面大氅裡面旗袍,她的護具其實比張縉的更極端。
沒法選擇特別硬的,只能靠那種完全按照身體輪廓特別定製的亞克力板或者是軟竹片的來。
本來這活能用替身的。
但目前爲止,劇組裡的人都沒用過任何一個替身……
誰也不好意思開這口。
楊蜜在幾個造型師的幫助下綁上了護具後,自己還給了自己兩拳,感受了一下力度。
還行……
有些震,但不至於很疼。
而張縉那邊則在綁棉護膝。
兩邊都弄完了,倆人又站在鏡頭前。
“我一會兒是從這踢……”
他比劃了一下路線後,楊蜜點點頭。
這是早設計好的,就在她的右胸下面。
一膝蓋頂過來,自己就會後退。 шшш .тt kǎn .C O
而爲了緩衝,這裡的亞克力板也被凹成了一個橢圓形,給了自己最大的緩衝空間。
“我下劈,你格擋,然後給我兩拳……”
“對,兩拳讓你空門大開,你手擡起來,我一個後退、像鞭腿一樣頂過來……”
“嗯嗯。你直接用勁兒就行,我估計勁兒小了導演不滿意……”
倆人套了能有幾分鐘的招,見差不多了之後,便打算開始。
於是,原本喧鬧的候車室再次安靜了下來。
就在剛纔,劇組的人都已經看到楊蜜怎麼“毆打”張縉了。而現在張縉也要開始“毆打”楊蜜了。
他們也想看看會是什麼效果。
於是,倆人等到王佳衛說道“可以開始了”之後,楊蜜一個健步衝了上來,一掌照着張縉的天靈感往下劈。
張縉擡胳膊抵擋,在反作用力之下,楊蜜的手反彈之下,空門露了出來。
接着他二話不說,虛握着拳頭急速兩拳打在了楊蜜的胸骨上面。
得承認,他找位置的能力是真的精準。
也知道楊蜜現在還在哺乳期,乳腺方面是半點不敢碰,一拳落在了鎖骨與心口中間的位置,一邊落在了喉嚨的正下面。
並且這種拳頭勁很虛,根本不疼。
但打起來會很好看。
感覺很實誠。
而楊蜜在感覺到自己被擊打的瞬間,身子一搖晃,兩隻手就打開了。
張縉直接後退半步,接着用一種很像是泰拳的踢法,照着她右邊肝膽區頂了過去。
所有人都聽到一種……類似於按壓罐頭瓶蓋中間位置時的那種“嘎噠”的動靜,然後楊蜜直接身子往後一彈,倒飛出去,撞到了一會兒扮演馬三兒徒弟那幾個武行的人懷裡。
這些人就是特別等她的,畢竟這會兒威亞還沒吊起來。
把楊蜜接住後,幾個人不敢動了,趕緊看看蜜姐有沒有事。
“咳咳咳……”
因爲穿着護具,身子同樣沒法彎的楊蜜咳嗽了幾聲,說道:
“扶我起來。”
幾個人把只能直着身子的她浮起來後,張縉也走了過來:
“咋樣,頂得住麼?”
“沒事,一點事沒有!”
她笑着搖搖頭:
“就是被撞這一下,震的慌,但沒關係,忍得住!……導演,我倆這樣行麼?”
“畫面衝擊感不太強……你倆再重來一遍,蜜蜜你做出來一種……被擊打的感覺,那種由靜到動的感覺……”
聽到這話,楊蜜想了想,說道:
“就像是被忽然衝擊了一下,身體先向後飛,然後頭往前抻……三江水捱打那種感覺?”
“對!要那種衝擊感很強,表達馬三這一腳很重的感覺。”
“好,那再來!”
並不介意導演借鑑了自己老公設計的肢體語言的想法,她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然後……
再一次飛了出去。
接着又一次飛了出去……
連續飛了三四次,最後甚至連已經習慣了王導這種一條細拍許多遍的其他人都有些無語了。
導演……要不要這麼折磨人家?
這只是試拍,又不是正式鏡頭……找感覺、套招的時候你這麼較真幹嘛?
不過……
楊蜜也好,張縉也罷,真敬業啊。
尤其是楊蜜。
明明是個女演員,可這會兒光飛都飛出去好幾次了,張縉那幾腳就算再怎麼收着力氣,一般人也受不了……竟然從來沒在她嘴裡聽到過“疼”或者“輕點”這種叫點苦的言語。
嘖……
……
最後定下來了怎麼打才最符合導演要的那種衝擊感與美感的“感覺”之後,時間也來到了晚上劇組開飯的時間。
今晚是註定要加班了。
趁着風雪正好,大家都想趕緊把宮二和馬三的結局都拍完。
楊蜜也是如此。
不過她吃飯是躲在房車裡吃的。
一邊吃,孫婷一邊在幫她抹紅花油。
而看着姐肚腹肋骨上的淤青,她想了想,說道:
“姐,要不……跟王導說一聲,一條過吧。這太疼了……”
“沒事啦。”
楊蜜很無所謂的擺擺手,扭頭看了鏡子裡的自己一眼,說道:
“不就是淤青麼,正常。護板這塊是凸起來的,衝擊力都在這塊區域的周圍,被撞幾下成這樣很正常。也不疼,那麼嬌氣做什麼?”
“可是……”
孫婷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楊蜜卻嗤笑了一聲:
“切,還沒我在《神鵰》裡被威亞掉一天時候嚴重呢,無所謂啦。這點苦都吃不了,憑啥拿那幾百萬片酬?”
這話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又像是在“催眠”自己。
不過確確實實……她並不是那種不能吃苦的人。
雖然這幾年過的生活確實是養尊處優,但早年間她和老公剛在一起的時候,那也是天天吊威亞,下都下不來那種。
腰間被鋼絲繩和綁帶勒出了血,磨禿了皮都忍過來了,這點傷確實不算啥。
只不過……
“不準和你許哥說,聽到了沒!”
她“警告”了孫婷一眼:
“別多嘴啊,這戲都快拍完了,你別給我找不自在。”
她真不是那種外邊受了委屈回家說的孩子。
從小到大都不是。
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話音剛落,電話鈴聲響起,一個稚嫩的童音響了起來:
“媽媽,爸爸給你打電話啦~”
這是她專門給許鑫改的鈴聲。
要說起來蘋果導入鈴聲真的死麻煩死麻煩,她光研究蘋果那個音樂軟件就研究了半天才弄好的。
而聽到這個鈴聲,她無語的看向了孫婷:
“你和你許哥說了?”
“……啊?我沒。”
孫婷趕緊搖頭。
楊蜜這才放心下來,接通了電話:
“喂?”
“我去找你吧?”
“……啊?”
楊蜜一愣:
“什麼?”
“我說,我去找你吧。”
許鑫的話裡一股子熱乎勁。
“剛纔和老朱聊了一下,估計至少還得十天半個月能把精剪給弄出來。廠裡那邊沒啥事,我去找你咋樣?你那邊進度如何?大概還得幾天?”
“呃……”
楊蜜下意識的又瞥了一眼旁邊的鏡子。
在滿是紅花油香氣的房間中想了想,說道:
“我這邊可能結束也就一兩天,你老老實實等我算了,別折騰了。”
“我去幫你照顧孩子呀。”
“……沒必要吧,順利的話可能今晚就拍完了呢。”
“唔……”
他那股熱乎的情緒稍減:
“大結局的戲,這麼快?不像是他風格啊。”
“是武戲結局,又不是文戲。武戲本身拍的就快……”
“……你不想讓我過去?”
忽然,許鑫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楊蜜一愣……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你說謊了呀。王佳衛拍武戲快?你可別逗了。樑潮偉一場打戲拍了一個月呢。”
“……”
得。
這下都不用孫婷說了。
她自己就給說漏嘴了。
“嘖。”
見她砸吧嘴,許鑫那邊也沒了動靜。
過了大概兩三秒,許鑫的聲音再次想起來:
“我怕你累了一天,回去再帶孩子心裡煩。”
“……我是不想讓你看到我在這折騰。畢竟這打戲難免有個磕碰啥的……”
孫婷的鼻子動了動。
這屋子那股狗糧的餿味肉眼可見的變濃了。
“那我不去了。”
“那你過來吧。”
“……”
“……”
孫婷已經默默的擰緊了紅花油的瓶子。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溜爲上策。
她一路出了屋,聞到了外面那股清冷的空氣。
心裡頓時舒坦多了。
呼……
你說這倆人也真奇怪,孩子都有了,天天膩乎個什麼勁兒啊。
肉麻兮兮的……
她撇了下嘴。
這時,“咚咚咚”的動靜響起。
順着發聲的地方扭頭一看,楊蜜的臉出現在房車的窗戶前,正對着她招手。
她趕緊折返了回去。
“姐,咋啦?”
“你許哥來,這次不帶萌萌,你找個車去接他吧,就別麻煩本山老師他們了。然後你給尕娃叔打個電話,讓他準備一些禮品,拿車送到機場。最近來劇組探班過的本山老師的徒弟們一人按照四盒的規格,看看人頭有多少,這次讓你許哥都帶過來。”
“嗯嗯,好的。”
孫婷點點頭,同時拿出了手機,開始了忙碌。
而吩咐完,楊蜜這邊紅花油也晾的差不多了,她開始穿衣服。
“哦對,提醒我一下,收工之後在車裡洗個澡,你許哥要是聞到我身上又紅花油的味兒肯定該心疼了。”
“嗯嗯……那姐您小心一些。”
“放心啦。”
楊蜜笑着點點頭:
“會很小心的。”
……
“……許哥。”
調兵山火車站,《一代宗師》劇組停車場。
孫婷看着帶着口罩、絨線帽的許鑫,趕緊走了過來。
許鑫點點頭算是迴應,接着問道:
“你們這邊還沒結束?”
“沒……姐不是不讓您來麼?”
“所以我偷摸過來的啊。”
因爲帶着口罩,所以孫婷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語氣倒是能聽出來些許輕鬆。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但劇組還遠沒到下班的時候。
本來嘛,上班也晚。
下午兩點才上班,而這幾天都在籌備這場夜戲,所以每天忙到晚上十一二點已經是常態了。
許鑫也知道這情況,一邊往火車站景區裡走,一邊問道:
“拍的怎麼樣了?”
“……就那樣。撞大運唄。”
當着許鑫的面,孫婷有什麼說什麼。
在她看來,王佳衛就是在撞大運。
每一個場景重複個三四遍都屬於正常,然後在這些畫面裡找出最好的那一版來用。
而聽到這話,許鑫也沒說什麼,一路繼續往裡走後,很快就看到了照明燈亮起的站臺,以及呼呼開始冒煙的火車。
“這段戲說的什麼?”
他問道。
“就是宮二在火車站堵回家過年的馬三,倆人的打戲大結局。”
“那這火車……”
“一半是實景,後半截都掛上綠布了,用特效來做。好像是馬三的頭撞到火車上,然後趴在地上的劇情……”
隨着孫婷的解釋,許鑫多多少少心裡有了數。
然後他就聽見那邊有人在喊:
“各部門安靜,準備開拍。”
見狀,他快走了幾步,繞到了人羣的邊緣。
這邊都是劇組成員在圍觀。
聽到了腳步聲,幾個劇組的人還扭頭看了一眼。
哪怕許鑫帶着口罩,大家也都沒在意。
因爲他們比許鑫捂的還嚴實,什麼狗屁帽子、大圍巾之類的……在戶外可以保暖的裝備都上齊全了。一個帶口罩的人可沒他們這些人的扮相奇怪。
而許鑫就站在一邊,也不說話,只是目光放在距離五步遠的妻子與張縉身上。
從光影效果來看,挺不錯的。
這場戲那種氛圍感應該會很棒。
不過要是他,他會處理一下……嗨。
想這些幹嘛。
搖了搖頭,他壓低了帽檐,稍微退後了一步,拉下口罩點了一顆煙。
煙氣與哈氣混合,吹出了一捧風雪。
而他在這風雪中眯起了眼睛。
武術,他也不懂。
或者說這世界上很多東西他都不懂。
但沒關係……
他懂電影就夠了。
倆人這場戲,攝影機不少,打眼一瞧,就有六七臺。
而隨着場記打板,倆人先是對峙,幾秒鐘之後,張縉忽然做出來了一個下腰的動作,雙手擺出了一個拳法的起手式。
還挺帥的。
但……
他動,妻子也動。
也不知道她怎麼弄的,雙手虛抱了一圈,便擺出了一個很優雅秀氣的起手式。
張縉的腳一步一趟,趟出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朝着楊蜜撲來。
楊蜜那邊他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整體的氣質卻尤爲從容。
給許鑫一種一動、一靜的感覺。
不過……張縉顯得太急促了一些。總覺得這裡用剛猛會更加合適,他表達的太急迫了。
老徐的劇本里,馬三並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悍勇”之人。
恰恰相反,他很會動腦子,曉得分辨局勢。
並且內心裡是一個國仇家恨都不如自己出人頭地重要的利己主義者。
這種精緻利己主義者,並且還是自身有實力的情況下,這種急促……不太對勁。
當然了,這是他的想法。
而就在他琢磨的時候,倆人已經過了幾招。
接着便停下了。
見狀,許鑫便明白了這段功夫打戲王佳衛並不打算一氣呵成,而是繼續採用點性思維,依靠不同角度的剪輯,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打幾招,停一下,調整位置,然後繼續打。
應該是這樣。
而這時,除了他之外,圍觀的其他人都做了一個扭頭的動作。
看向了王佳衛那邊。
等了大概半分鐘左右的時間,想來應該是王佳衛在看畫面回放。
然後聲音響起:
“阿縉,這感覺不對。你在調整一下。蜜蜜你保持住情緒就好。”
王佳衛這話說完……許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從覺得自己周圍這羣哥們突出的氣息煙霧都比正常情況下大,聲音也重了許多。
然後呢……
張縉就開始調整。
楊蜜則在他說完話後,就回到了自己原來的站位上面,默默站着。任憑孫婷把軍大衣披在她身上也毫無感覺。
看那樣子,許鑫就知道她在保持一種“無我”的狀態,維持角色的沉浸感,不讓自己脫戲。
至於其他的劇務之類的則飛快的拿着掃把、水盆,把盆裡用來裝飾場景的人造雪都撒到倆人剛纔破壞了的地面上面,接着用鼓風機開始吹,直到吹平整了這段路。
然後纔開始繼續拍攝。
接着,又打了一遍之後……
許鑫還是搖頭。
馬三要的是剛猛,而不是那種和宮二相同的沉靜氣質。
這明顯是個“正邪對立”的畫面,宮二“靜”,你也靜,那不成沉悶了?
果不其然,又過了一會兒,王佳衛也不滿意,還是讓他調整。
張縉也聽話,再次點點頭。
楊蜜則依舊那種不聞不問的模樣。
她現在沒法指點其他人。
這場戲,對她來講也難拍,那股精氣神要始終維持不能散才行。
接着又是一套恢復場地的組合拳打完,再次重拍了一條。
王佳衛那邊還沒吭聲呢,許鑫就知道,張縉還是過不了……
雖然他不想犯賤……也不想在別人劇組指手畫腳。
但他特麼心疼媳婦。
我怕我媳婦冷。
於是,他捻滅了菸頭,對等在自己旁邊的孫婷招了招手。
孫婷快步走了過來。
他低聲說道:
“你一會兒給你姐披衣服的時候,告訴張縉一聲,馬三這場戲,要的是剛猛。就像是一把開山刀,要兇,要猛!猛要大於兇。因爲他這會兒已經是好多人的師父了,人到中年,本性不改,但脾氣要有所收斂,多了一份“藏”。”
孫婷一愣……
接着便點點頭:
“好的。”
而王佳衛那邊果然說道:
“還是不行,感覺不對。阿縉,你要好好想想,這場戲我要一種你們是對立的感覺……”
……
“縉哥。”
“……?”
站在原地調整的張縉聽到這話後一愣,看到是孫婷後,立刻點點頭:
“怎麼了?”
“是……這樣的。這場戲,你要剛猛,像是一把開山刀……”
把許鑫的話儘可能一字不差的說完,孫婷便點點頭:
“這樣應該沒問題。”
“呃……”
張縉有些意外。
顯然是沒料到她竟然會說出這些理解來。
但馬上就變得若有所思了起來。
而這次,大家又歇了十多分鐘。
場地佈置完畢後,劇組重新開始。
演員落位。
然後……在衆人的目光中,張縉“深呼吸”了一口氣。
“嘶~~~呼。”
一下子,那感覺就有些不一樣了。
“3,2,1,ACTION!”
形意拳,起手,踏步。
人到中年,得失分寸盡在掌握,雖然投靠了日本人,可隨着武藝精進,隱約觸碰到了這片“天地”後,身上已有宗師之相的馬三在擺出起手式後,那種感覺一下子就上來了。
兩肘不離肋,兩手不離心。
此爲靜。
亦是身爲兄長,靜待師妹先攻佔得先機的禮讓。
“……”
“……”
氣氛一片肅殺。
在這股氣氛中,馬三見師妹不攻,原本寧靜的眼神忽然一凜!
殺機迸發!
換勢,形意十二行——虎行!
如餓虎撲食,動靜頃刻轉換!
邁步如行犁,落腳如生根!
他邁動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宮二撲了過來!
在無靜意。
取而代之的是心意、意氣、氣力、肩胯、肘膝、手足六合之相的樸實無華!
一發即至,一寸爲先。
此爲動!
動如怒雷崩山!
一靜一動,虛實轉換的剎那,人已經到了宮二面前。
八卦與形意孰強孰弱?
戰來!
……
“嗯,這味道就對了嘛。”
看着那剛柔並濟的雙方“起舞”,許鑫滿意的點點頭。
而等倆人三四招的套招打完後……
時間過了大概一分多鐘。
王佳衛的聲音響起:
“這條好,很好,過了!”
說一下,是病毒+細菌混合感染,屬於今年的新的。主要症狀還是咳嗽……醫院裡好多小朋友都這個症狀,各位有孩子的讀者一定要記得孩子勤洗手,外出帶口罩,兜裡隨時裝着那種醫用凝膠手消,千萬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