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宗的進攻路線呈分散趨勢向不少地方蔓延而去,就彷彿是一條條猙獰的觸手伸向各個地域。
信陵郡的主城內。
聚集了一大羣身着不同服飾的修士,他們身份皆是來自各個家族的族人。
氣氛壓抑沉悶,到處是觸目驚心的屍體和鮮血。
如今的信陵郡,已經被牢牢地控制。
而對方,則是來自太虛宗的修士!
很多人侷促不安,神情充滿了驚恐,都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他們就像是待宰的畜生般,靜靜地站立在原地。
人羣中,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蒼老的臉龐遍佈陰霾。
紀仲如,信陵郡霸主級家族的現任家主。
他的身軀搖搖欲倒,此刻是竭盡全力地穩住站姿,嘴脣有些發白。
就在不久前,自己被一位太虛宗長老一招打傷,險些喪命當場。
而那位長老的修爲,也只是築基後期。
他,堂堂紀家的家主。
隨後被幾個弟子用繩子纏住脖子,當着衆人的眼前,狠狠地在地面上拖拽着。
如同一條狼狽的老狗!
這種奇恥大辱,讓紀仲如感到痛苦不堪,遠比肉體的傷痛更加嚴重。
紀仲如想不明白,此次這個門派的瘋狂行動。
先是進駐到信陵郡,然後二話不說直奔各方城池的城主府,直接屠戮一空。
但凡有本地修士斥責一句話,立刻落了個身首異處。
他們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在見到如此暴行以後,很多家族的家主第一時間打算聯合起來,共同發起猛烈的對抗。
結果,一觸即潰!
死得死,傷得傷,總而言之就是完全地碾壓,根本起不到一絲的掙扎餘地!
在這個過程中,有不少居民由於來不及躲避,或者是無意間觸犯了對方,直接被當場的殺死。
修士對決,禍不及凡人,這是修行界的一個規定。
然而,這羣瘋子完全無視,單純地靠屠殺來謀取自身的快感。
多少條街道,放眼望去都是一片血腥。
當了快一輩子家主的紀仲如,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太虛宗究竟爲何要做到這個地步。
難道就不怕引起衆怒,使得天底下的修士都聯合圍攻嗎?
公然攻殺城主府,難道就不怕朝廷來人?
紀仲如想不通。
在主城內的中央,聚集了所有上游家族的修士們。
在周圍的高處,分別佇立着一位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修士。
他們的神情漠然,目光像是在看一羣毫無反抗餘力的牲畜。
“爹爹……”
人羣中,一道怯弱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帶着濃烈的害怕之意。
只見一位相貌可愛的少女,躲在一位中年男人的身後,小手緊緊地攥着前面的袖袍。
她的臉蛋,充滿了驚恐。
此女名叫範甜,便是幾年前纏着張紹天的小蘿莉。
自從告別以後她就努力地修煉,期望有一天能有資格去找他。
她的天賦還算不錯,甚至比幾個哥哥還更甚一籌。
如今的範甜,修爲達到練氣四層,讓族裡很多人都刮目相看。
心思單純的範甜,對家人的誇讚非常開心,也對未來有着別樣的憧憬。
可是,今日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她都難以置信。
這羣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修士,簡直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剛一來到這裡,二話不說就到處殺人,任何有不滿的修士,都淪爲冰冷的屍體。
隨後他們又命令所有家族的人,聚集在這裡等候發落。
範甜想不明白,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門派,手段殘忍到令人髮指。
在她的前面,範家的家主範宗明,心驚膽戰地望着這一幕。
“太虛宗,瘋了……”
他喃喃地道。
清河郡。
很多修士一臉死寂的站在原地,不少還低着頭,不敢面對發生的這一切。
其中,上官如虹的面色慘白,一手捂着斷臂的截口處,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他的眼前,一位太虛宗的長老笑眯眯地伸出手,啪啪地拍打在他的右臉,以達到羞辱的目的。
“上官如虹,還記得我吧,想當年讓你多繳一些靈石,你老是推三阻四,現在感覺怎麼樣?”
這位長老披頭散髮,三角眼的他,咧嘴露出猙獰的笑容。
上官如虹不發一言,心中充斥着巨大的憤恨。
“你他孃的狗養,說話啊!”
這位長老往他臉上啐一口唾沫,接着一拳正中腹部上。
“咳咳……”
上官如虹的嘴裡咳出血沫,因爲疼痛而弓起的腰背,彷彿是一隻大蝦。
他的樣子,非常狼狽。
想當初,太虛宗的一支修士隊伍入駐到清河郡,明目張膽地要收繳各地家族的部分靈石。
作爲領頭家族的上官氏,自然是反對意見最爲強烈。
上官如虹的修爲實在築基後期巔峰,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眼前的這個長老,那時的也只是築基中期,在面對他的時候沒少用太虛宗的名號壓他。
不過,上官如虹深知太虛宗疲於征戰各地。
所以期間,他多次拒交和少交規定的靈石數量,早就引起這位長老的不滿。
礙於局勢問題,這位長老並不敢撕破臉皮。
可眼下,當年的太虛宗隊伍又再度地捲土從來,最可怕的,是實力強大到難以想象。
這一次的清河郡,沒有一位修士有能力起到阻擋作用。
同等境界對戰,基本撐不到三招,即便是修爲高出一頭,也在幾招內敗下陣來。
就比如眼前的這個長老,如今他的修爲是築基後期。
就在剛剛,上官如虹手中的劍都被打飛掉落,其中一條手臂更是被當場切掉。
整個過程,還不到四個呼吸的時間。
“不僅想再次的壓榨我們,還將所有的城主都給殺了。”
上官如虹死死地盯着這位披頭散髮的長老,“你們難道,就不怕朝廷的追究嗎?”
“狗屁朝廷!”
這位長老唾罵一聲,抓着他的頭砸在地上,然後一腳踩在上官如虹的後腦勺。
“垃圾玩意,現在的你如同一個廢人,還敢裝硬氣。”
帶着譏諷的話語從口中發出,這位長老的腳不時地擡起又落下,一遍又一遍地踩踏着。
上官如虹的臉,深深的埋在了地上,只感到內心充滿了屈辱和挫敗。
在後邊,聚集了很多的本土修士,皆都自來自各個家族。
此刻不少人,都不忍直視眼前這一幕。
而上官氏的族人們也在其中,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家主再大庭廣衆下受辱,那種恥辱感可想而知。
每一位族人,都眼睛赤紅,拳頭捏得死死的,身軀氣得都在發抖。
但是,迫於不得出手的命令,以及對敵人的恐懼。
上官氏的長老和子弟們,都只能隱忍不發,很多都低下了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爹……爹……”
一道嬌弱的女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一位臉容姣好的女子,嘴脣輕輕地動着,俏臉掛滿了晶瑩的淚珠。
上官玉,當今家主的女兒。
她親眼看着父親受辱,心痛如同刀攪一般,連整具嬌軀都在顫抖。
手臂上,正有一隻大手牢牢地抓着,深怕她受不了衝出去。
在上官玉的旁邊,有一位家族長老滿臉的悲愴。
他見到平日最受尊敬的家主,被這太虛宗的人如此羞辱,一時間心中充滿憤怒。
即便這樣,這位家族長老頭腦還是冷靜的。
他知道,就算是在場所有人聯合起來羣起而攻之,都會落了一個下場。
那便是……
死!
對方的實力,超乎想象。
現在的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盡力地穩住家主的寶貝女兒。
“大小姐,家主囑咐過我,一定要保護好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衝動啊。”
這位家族長老壓低聲音道。
上官玉明白後果,但是眼看着父親在衆人面前受辱,這種感受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只好強迫自己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在這個時候,上官玉想起了一個家族,一個令無數人仰慕的修真家族。
那便是,安陽郡張氏一族!
身爲青雲州家族陣營裡,最爲強大的家族,它的地位毋庸置疑。
上官玉內心暗自祈禱,關於太虛宗此次的暴行在傳出去以後,希望張家能施以援手製止此事。
“逢九前輩,還請您幫幫我們。”
她心中苦求道。
當初那道宛如聖人的身影,至今還烙印在她的腦海裡。
翻手爲雲間,滅殺蠻獸萬千!
在無數人的眼裡,輕鬆地斬殺了一頭堪比金丹的三境飛行蠻獸。
他的存在,挽救了整座清河郡!
不止上官玉心中這樣想,在很多人的心中,也早已將張氏老祖視若救世的聖人。
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有一團希望的火焰,支撐着他們不至於絕望尋死。
那團希望的火焰……
就是張氏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