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逢九忍不住思念之情,他腳尖浮地,整具透明虛幻的身體飄向遠方。
整整二十年都沒見到自己的妻子,要不是知道家族有此大禍,他一定會直接去找若嫣。
在一處佔地極廣的花苑內。
此時兩位女子並肩站在一起,領略着栽種在周圍色彩豔麗的花海。
“娘,今年的花開得真漂亮。”其中一位長相水靈的女子不禁嬌聲道,她身材窈窕,皮膚如白玉般細嫩潤澤。
旁邊的婦人容貌美麗,膚若凝脂,渾身散發出一股優雅的韻味。
她望着醉人的花海,眉宇間卻充滿了憂慮之色。
“憐兒,今日的家族會議我聽聞敖烽當衆讓子賢難堪,你說他們倆的關係怎麼會這樣?”
林若嫣嘆了口氣道,心底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娘,別擔心,大哥性子比較衝動吧,會沒事的。”張小憐攬着婦人的手臂,輕聲道。
話是這麼說,但她也只是出於安慰,想盡量讓身邊的婦人不要太擔心。
“但願吧。”林若嫣脣角翹起苦澀的笑容。
張小憐抿了抿粉脣,陷入了沉默。
“如今家族的形勢越來越差了,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林若嫣語氣充滿了憂愁,身爲張家的祖母,不禁爲夫君開創的基業感到擔心。
聞言,張小憐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娘,二哥一定會帶領家族平安度過危機。”
“子賢不容易,我知道他這些年其實很焦慮,現在修爲跌落,他作爲家主身上抗的擔子更重了。”
林若嫣想起自己二兒子單薄的身影,就覺得很心疼。
這些年對她來講簡直是噩夢,原以爲張氏一族能就此興盛下去,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災禍降臨的如此突然。
自己親手養大的十個孩子,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裡就有五個慘遭殺害。
每當一想起來,就止不住眼圈通紅,眼角有淚花閃爍。
見到孃親又想起了傷心事,張小憐貝齒緊咬,感到非常無奈。
“逢九,你到底怎麼樣了……”
一聲充滿哀傷的呢喃,從弧度優美的脣瓣中吐出,林若嫣望着這片壯觀的花海,對自己夫君的濃濃思念縈繞心頭。
這座花苑,是當年張逢九下令建成的,他知道林若嫣喜愛花朵,每當閒來無事兩人都會在這裡欣賞言談,結婚多年夫妻之情始終如一。
外界很多人都覺得這安陽郡的張家老祖是位與衆不同的男子,因爲但凡是成立家族,在這個修真世界裡男方往往會娶很多女子來繁衍後代。
這是大衆腦海裡固有的概念。
所以導致很多女子都覺得張氏老祖是位專一的男子,跟其他男人完全不同。
“孃親,爹一定會平安出關的,到時都會好起來。”張小憐輕聲道。
林若嫣柔美的臉龐擠滿了哀思,望着花海沒有言語。
她們還不知道,此時在她們的眼前,一個身影腳尖懸浮,只不過他是虛幻透明的存在,讓人無法察覺。
此人正是張逢九,他早就來到這兩位女子面前,靜靜地看着她們。
“若嫣……”張逢九輕聲道。
他並沒有選擇系統傳音,所以兩人聽不到話語,之所以這樣是張逢九還沒有做好告知的準備。
尤其是愛妻林若嫣,該如何面對她呢?
“沒想到閉關二十年,沒成想再見之時就是天人永隔,”張逢九仰天嘆息道。
他伸出手掌,想要撫摸面前婦人的臉龐,可手卻毫無阻滯地穿了過去。
張逢九搖頭苦笑,將視線轉向另一位長相水靈的女子。
“小憐這孩子,也不知道將來會選中哪位男人做她的夫君?”
張逢九眼神寵溺,他真想向以前那樣伸出手輕輕地摸她的頭,就跟小時候一樣。
自己的十個孩子,九個已經結婚生子誕下後代,唯獨自己最後的女兒卻遲遲沒有考慮終身大事。
要知道,當年張家興盛時,安陽郡有不少家族的年輕子弟來登門拜訪,爲的就是想要喜結良緣,可人家張小憐卻沒有半點意思。
張逢九出於寵愛的心理,就沒有在過多勉強。
“放心吧,有我在,作爲祖宗之靈定會幫助張家度過難關的。”
張逢九笑了笑,他飄浮到林若嫣的身旁,整個人靜靜地和以前一樣欣賞着醉人的花海。
緊簇的花朵嬌豔欲滴,一陣清風吹拂而過,漾起馨鬱的芳香。
最愛的人,就在身邊。
安陽郡內某一處雅緻的大廳內。
“敖烽這小子快要展開行動了,張家可真是禍不單行啊,”一位身着華麗錦袍的中年男子嘴角掛着譏諷的笑容。
此時他手裡懸浮着一枚光符,裡面記錄着文字。
啵!
錦袍男子輕輕一捏,光符立刻如氣泡般湮滅在空中。
“恭喜家主,從此安陽郡就少了一個能與咱許家競爭的勢力了。”一位青袍男子面帶微笑,拱手道。
“哼,我從來就沒把張家當回事,一個底蘊不到兩百年的修真家族也敢來爭奪地盤。”
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臉色不屑,眼中掠過一抹自得之色。
他就是許家現任家主,許宏池。
“這張逢九死了,也就剩下個張子賢活躍得厲害,可惜他前幾月被打成重傷,修爲跌落,再也成不了氣候。”青袍男子扶掌笑道。
說起張逢九,許宏池就臉上浮現出忌憚之色,但很快就轉化爲濃濃的嘲諷。
“天賦實力再強又如何,如今還不是死了。”他不禁嗤笑起來。
“稟報家主,太虛宗的王長老來了。”就在這時,門外一個族人恭聲道。
聞言,許宏池臉色佈滿陰霾,冷哼一聲,“這該死的王長老又來煩人了。”
見狀,青袍男子識相的閉上了嘴。
這太虛宗自從二十年前將觸手伸進安陽郡,可謂是攪得滿城風雨,而且門下弟子驕橫至極,大肆掠奪產業和修煉資源,早已引起衆多人的不滿。
可無奈實力相比之下顯得低微,更多的只好忍氣吞聲。
許,沈兩家作爲最先投靠的兩大家族,實際上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裡去,背地裡還有不少本土人吐口水,暗中鄙夷。
許宏池察覺到強橫的氣息波動愈發靠近,臉色變了變,待到臨近時,他連忙起身。
“王長老,有失遠迎啊。”許宏池踏步向前,拱手笑道,此等態度,不清楚的人還以爲是在親自接見多年來的老友。
而在門口,數道身影緩步走來。
他們都穿着一身藏青色道袍,爲首的中年人留着長鬚,手上還拿着一根拂塵,臉色冰冷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