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的他已經將俊雅男子的舉動和聲音,與腦海裡浮現出的場景重疊在一起。
當初那個臉戴惡鬼面具,一身紅雲黑袍的修士,爲了掩護他們甘願捨身拼命的天網殺手。
怎麼會是眼前的男子?!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公孫杰沉徹底蒙了,他只覺得思緒如同泥潭一般混亂,根本無法掙脫出來!
天網,張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落第笑而不語,靜靜地注視着這位臉色變幻的中年男子。
此刻的他,非常享受這種碾壓式的打擊。
濃烈的癢痛之感瘋狂地交纏席捲,這使得公孫杰沉無法冷靜下來進行有效地思考。
他面容扭曲,厲聲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張家和天網,到此存在什麼關係?!”
夾雜憤怒和不解的聲音,迴盪在這間室內。
張落第冷笑道:“還想不明白嗎?天網組織就是我們家族開創的,從頭到尾都是在演給你們看。”
這……這……
公孫杰沉聽到這話,大腦剎那間一片空白。
原來這四大殺手組織之一的天網,是青雲州張家的產業!
也就是說,張家的高層壓根就沒有受到重創,而是一切都完好無損!
那如果這樣的話,當時丟在地上的四十顆人頭來自……
公孫杰沉冷汗直冒,渾身都在發抖。
“沒錯,那些人頭呀……”
彷彿預料到對方的猜想,張落第一臉微笑地道:“都是來自冥樓,黃泉閣,無聲墳這三大組織的殺手。”
他搖了搖頭,“誰讓這些人不知死活呢,被我們張家提前掌握行蹤,早在安陽郡外就被全部清殺乾淨了。”
這番帶有輕鬆之意的話語,仿若是一道道晴天霹靂接連劈在公孫杰沉的腦門上。
他覺得有些頭暈目眩,頭腦嗡嗡地作響。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假的!!!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
張落第正色地道:“那三百五十萬枚靈石,真的在一定程度上填充了我們的族庫。”
“你……你們……”
公孫杰沉的臉皮顫動,他氣到渾身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焚燒一般。
這種感覺,就跟自己的女人白送給了敵人。
完事後,敵人還對自己說了一句,“謝謝你,你的妻子真棒,我很喜歡。”
“你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不要緊吧。”
張落第用關切的語氣道。
但與此同時,他的笑容卻是如此極具戲謔之意。
這一幕,讓本就怒火中燒的公孫杰沉深受打擊,喉嚨處頓時涌上了甜味。
“噗!”
他忍不住了,噴出了一大口猩紅的鮮血。
張落第看在眼裡,他知道自己的目地已經達到了,對方已經開始懷疑人生。
這種打擊,無疑是殺人誅心!
“既然我已經套到公孫家的具體位置,就不在這陪你了,過幾日會派人專門把你給處理掉。”
張落第笑了笑,接着轉身邁步離開。
公孫杰沉對於一下從雲端到深淵的落差感,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
從頭到尾被戲耍的憤怒,以及事後被告知真相的屈辱。
他整個人的精神,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崩潰。
“你們張家如此作爲!會遭報應的!”
“我們沒有輸!我們怎麼可能輸給鄉巴佬!”
“回來!你回來啊!” шωш ✿ttKan ✿℃o
“去死吧!張家的人統統都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啊!!!”
…………
這間用來審訊的室內,久久地迴盪着不甘的咆哮聲。
在家族的另一邊。
身爲老祖的張逢九負手而立,眺望着夜幕中大如玉盤的圓月。
此時的後面,有一位儒雅男子在恭聲地說着什麼。
“嗯,做得很好。”
張逢九聽到公孫家族在王都的具體位置後,眼神掠過一抹滿意之色。
“可是爹,雖說已經逼問出了,但這又有什麼用呢?”
張子賢語氣疑惑地道。
他有些想不明白,即便掌握公孫家的具體位置,張家又能進行何種手段的反擊呢?
該不會,要帶人殺上公孫家吧?
“子賢啊,你爹我會做無用的事麼,如今知道對方家族坐落在王都哪個方位,不就可以直接殺一些人來了結此事。”
張逢九面帶微笑道。
聽到這話,張子賢立刻就驚了。
什麼?真要去王都殺人?!
“爹,您要三思啊,這王都可不比那北昌州想去就能去呀!”
張子賢焦急地勸聲道:“此舉甚是危險!”
他不得不承認,爹是膽子大過天。
爲了給家族徹底解決麻煩,竟然動起了這門心思。
王都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天子腳下!
特地動身跑到那裡去殺人,這跟去北昌州完全不是一回事!
金丹修士固然強大,可要是來到王都裡,也得安分守己地做人。
這要是公然地違抗命令,豈不是會引來坐鎮在王都的各方強者?
事情一旦鬧大,將會使得最精銳的軍隊前來圍剿,而且恐怕還會牽扯出更爲隱秘的存在。
一想起到時會被層層困殺,即便是向來手腕強硬的張子賢,心裡頭都會膽寒。
他不是怕死,怕得是毫無價值的死。
爲了一個敵對家族從而帶領族人涉險,最終迎來家族的滅亡,身爲家主的他實在難以接受。
同時,也對自己父親的衝動感到驚詫。
“爹,您在考慮考慮,咱們的實力還難以公然和朝廷作對。”
“即便是和您這樣的強者一起過去,這穆如皇族也絕不會任我們胡來,到時定會有超越金丹境的隱秘存在來截殺我們。”
張子賢急聲勸阻道。
“隱秘存在,你說的是元嬰強者吧。”
一道清朗的聲音帶着淡然響起,負手而立的張逢九轉過身笑吟吟道。
“是的,穆如家族能坐擁天下,絕對是靠更強大的修士在背後坐靠山,如今超越金丹的存在也只有元嬰了。”
張子賢沉聲道。
“你說的很對,元嬰強者絕對是這九州的天花板戰力,而且是身處在王都。”
張逢九語氣輕鬆地道。
“您知道的話,那還……”張子賢面露難色。
“放心,到時我一個人過去足矣。”
張逢九擺了擺手,“到時一定把公孫家族徹底搞定,你們安心在家族裡等着。”
“您,您一個人去?”
張子賢愣住,詫異地道。
“放心吧,你爹我在這天底下還沒有去不了的地方,區區一個王都,放在以前還會考慮時間限制,但現在的話完全夠用。”
張逢九眼神閃爍,自信地道。
“什麼時間限制,什麼完全夠用?”
聽到這沒頭沒尾的話,張子賢百思不得解,“爹,您能在解釋的更清楚些麼,孩兒聽不明白。”
張逢九看着眼前這位儒雅男子一臉疑惑的樣子,他就不禁笑了起來。
難不成,自己要跟兒子說關於系統的事嗎?
“子賢,你相信爹,明日我就出發一趟,去王都好好地溜溜順便殺一些人。”
張逢九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把家族的事務打理好就行。”
“這……好吧。”
張子賢忍住心頭的顫動,點了點頭。
天啊,自家的老祖這回要跑到王都殺人!
話說……真的沒問題嗎……
對於父親這一舉措,身爲兒子的張子賢也只好硬着頭皮選擇相信。
王都戒備森嚴,各方強者坐鎮。
況且還有傳聞中最隱秘的元嬰強者,這事要是敗露了,青雲州張家就會面臨岌岌可危的局面。
“行了,你忙去吧。”
張逢九笑道。
說完,他就身形嗖地一聲消失在原地。
猶如一陣風般來到一處室內,在牀榻上正有一位身材婀娜的美豔婦人坐着。
她穿着粉色薄紗的裙子,無時無刻地散發出誘惑。
“逢九,怎麼現在纔來呀。”
一道令人骨頭酥軟的嬌嗔聲響起,這位美豔婦人舔了舔紅脣,眼神挑逗地道。
“嘿嘿,我這才晚來一會,你就受不了嗎?”
張逢九看着這位在牀榻等候的妻子,眼神放光地道。
今日的她,更顯別樣風情。
“嗯哼,人家就是受不了,那你還不快來安慰我。”
林嫣若扭動着水蛇腰,一臉嫵媚地用手指衝着前方勾了勾。
見到這一幕,張逢九邪火大發,如惡虎般撲了過去。
隨後,牀榻發生劇烈地晃動。
牆上的兩個影子,看上去十分地激烈。
一夜而過後,明媚的陽光灑落在地面,形成一片斑駁的光影。
張逢九睜開眼睛,看了下靠在懷裡的美豔婦人,嘴角勾起一抹寵愛的笑容。
接着他起牀穿好衣袍,伏過身子親吻了一下妻子的額頭。
當自己離開了屋內來到外面,望着這天上懸掛的金黃色太陽,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該去殺人了。”張逢九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