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身披重甲的兵魂,它們手裡握着大刀瘋狂地在敵羣裡砍殺,身形矯捷勢如奔雷,片片刀光晃人眼睛。
一個個絢爛的光團呼嘯而至,斑駁雪亮的刀身橫阻,炸起陣陣爆響。
噗嗤!
一位許家的修士胸口沒入了長刀,前方兵魂的眸子冰冷毫無波動,它抽出長刀,如沫的鮮血噴濺在空氣裡。
緊接着它又撲向其他敵方修士,不懼生死地劈殺而去。
胯下騎着一匹骷髏馬的將魂手持一柄古槍,渾身散發出蒼涼肅殺之氣,勢頭兇猛地衝殺至敵人。
鋒利的槍刃所過之處,皆是一道筆直的血線齊齊地飆射!
將魂騎着骷髏馬如馳騁沙場,到處橫衝直撞,蹄子接觸的地面不斷地碎裂凹陷,一柄古槍發出嗤嗤嗤的破風聲。
輪人數,張子賢率領的家族修士無疑處於劣勢。
但修士之間的廝殺,拼到底還是實力!
一道人影被巨大的力量轟打而去,一顆顆合抱三人粗的大樹被撞得崩碎開來,直到摔砸在一座奇峻的假山上。
轟隆隆……
無數碎裂的石塊四濺,一時間灰塵瀰漫。
許宏池披頭散髮,他的嘴角流出鮮血,樣子看上去很是狼狽。
“該死,實在是太強了……”他心中不禁驚懼道。
一道頎長的身影落在數丈之外,此人渾身流露出書卷之氣,一雙溫潤的眸子流露出嘲弄笑意。
手裡握着的明空尺發出氤氳之光,張子賢輕笑道:“許家主,覺得如何啊?”
聞言,許宏池緩緩地拄劍起身,面容充滿了怨恨之色,“同樣是四大家族之一,你實在是欺人太甚。”
聽到這話,張子賢儒雅的臉龐浮現出怒意,語氣冰冷無比,“你也配說這話!這些年你們殺了我多少族人?你可想過今天!”
自從二十多年前張家遭遇大變,身邊的親人死得死,族裡的形勢每況愈下,他作爲家主都焦頭爛額了,一心一意地想要扭轉局勢。
現在,張家終於翻身了,而如今眼前這個敵人竟然發出這番言語,實在是令人內心發笑!
許宏池整個人突然癲狂起來,他手中光芒一閃,一張奇異流淌着金線的符籙倏地出現。
“這張符籙,是我許家先祖突逢機遇偶然得來的,一直作爲最大的殺器代代相傳,爲的就是有一天能用此符籙滅殺敵人!”
許宏池陰惻惻地笑道。
見狀,張子賢的視線緊緊地停留在此符籙上,感受到其品級不凡,心臟猛地一揪。
“爲了殺你,消耗掉此符籙也算值得!”許宏池怒吼道。
他用盡全身的法力灌注進這張流淌着金線的符籙,緊接着朝前方猛地打了出去!
一股磅礴的威能隨之傳出,周圍的狂風猛地呼嘯起來,一個個石塊從地面上碎裂而出,四處飛散。
察覺到令人心悸的危機牢牢地鎖定住自己,張子賢臉色凝重,就要動身做出反應。
無數的熾亮光柱驀然綻放,好似要照亮整片天地間,伴隨着勁爆的氣流團瘋狂地擴散,方圓二十丈內都遭到摧毀!
“去死吧!”
許宏池縱身躍在了半空中,他俯視着底下的一幕,心中充滿無限的快意。
這張符籙所爆發出來的威力,幾乎是沒有一位築基修士能夠承受得住,但凡是在這個範圍內的一切生靈,都得灰飛煙滅!
巨大的爆炸異象使得遠處的不少修士心頭一顫,體內流轉的法力都快要停滯住。
“怎麼回事?”
在天上飄浮的張逢九也注意到這一幕,就在他要飛過去一探究竟時,兩個修士的激戰讓他暫且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就是自己的四子張紹天,和沈家的家主之間的戰鬥。
由許宏池所施展出的符籙引發的巨大爆炸,漫天的灰塵漸漸地散去,一個黝黑的大坑猛地呈現而出。
其深度越十丈,直徑更是達到驚人的二十多丈,大坑周圍,遍佈密密麻麻的大裂縫,朝外邊蜿蜒伸展。
黑乎乎的大坑,令人觸目驚心,它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醜陋的水膽。
此等威力,實在是讓人心底冒涼氣。
“哈哈哈……”
許宏池口中發出囂張的大笑聲,他身形落下,整個人激動地顫抖。
那個男子死了!被他許家代代相傳的殺器滅得連渣都不剩!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金光猝然乍現,在空氣中迅捷地遊繞,拖曳着長長的虹光。
“那是?”
看清楚來物後,許宏池臉上的笑容陡然收住,一對眼珠子幾乎要凸眶而出。
“我承認低估了你,許家主。”
一道清和的聲音傳出,其中帶着濃烈的殺意。
張子賢身形如鬼魅般地出現,他身上的衣袍有些破碎,佈滿灰塵,但細看之下沒有絲毫的傷勢。
就在剛剛,他將浮影步催動到了極致,這才堪堪避過那巨大的爆炸威力。
但饒是這樣,強烈的餘波還是不可避免地將衣物弄得有些破碎。
張子賢是一個很在乎形象的人,所以對此他心中怒意可想而知。
攜刻着金黃色浪花的明空尺嗖地一聲,停滯在他的身側,一隻白皙的手將其握住,頓時金光大盛。
“你……你……”
許宏池就像是被掐住喉嚨一般,就連聲音都不免顫抖。
這一切,都太過於驚駭了!
在面對這樣的爆炸威力下,竟然還有人能毫髮無傷地從中脫逃,這究竟是怎樣速度?
“看樣子是手段用盡,竟然這樣我就取走你的命了,許家主。”
張子賢嘴角翹起一道冰冷的弧度,手執明空尺就徑直衝掠而去,沿途無數氣流倒卷而起,一片片葉子都在空氣中碎裂。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許宏池的尾椎順着脊椎蔓延而上,他只覺得渾身冰涼,肌肉僵硬!
求生的本能在心中升起,他咬緊牙關,奮力地運轉長劍發起攻勢。
凌厲的劍氣帶起嗤嗤的破空之聲,一道長達十一丈宛如匹練耀眼劍芒猛地衝刷而去。
迎面而來,金色光華鋪天蓋地,似要照亮四方!
轟隆隆……
兩者相撞之下,炸響聲驚天動地。
許宏池只覺得眼前極其刺眼,脖頸驀地一痛,待到他睜開眼睛時,只發覺天旋地轉,一切事物都在顛倒。
一顆頭顱掉落在地面,臉上的神情茫然。
無頭的屍體不斷地涌出猩紅的鮮血,隨後緩緩地向後仰倒而去。
許宏池,現任許氏一族的家主,至此身死道消。
張子賢神情冷峻,他手中的明空尺還在不斷地淌下鮮血。
在他的必殺名單中,除掉了一個。
但這還不夠,因爲……
還有一個!
距離很遠處,無數雷電和縱橫刀氣的撞擊所產生的異象,令不少人後背發涼。
張紹天黑髮肆亂飛舞,他的嘴角流出蜿蜒血跡,雙眸中充斥的湛湛藍光,隱隱有消減之勢。
在他的眼前,沈澤茂臉色陰鷙,他手中的鋸齒刀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起滲人的寒芒。
“果然,以築基中期巔峰對戰築基大圓滿,還是太過於勉強了。”
張紹天心中暗暗道。
就在剛剛,他施展出渾身的解數,爆發出目前爲止最爲強大的攻擊,可依舊還是被化解掉。
那霸道的刀氣將他震得渾身氣血翻涌,有好幾次都有種被**的危險感覺。
此時沈澤茂的心裡,仿若掀起了驚濤駭浪般的震驚。
自己身爲刀修,又是築基後期巔峰大圓滿的境界,竟然一時半會還無法將此人斬殺。
這張家的三大戰力之一,實在是……
“這張逢九的命還真是好,生的兒子真讓人羨慕,不過我今日就要將其殺死。”
沈澤茂握住烏黑刀柄的大手緊了緊,體內如江河流轉的法力層層灌輸進去,整把猙獰的鋸齒刀泛起奪魄的幽光。
“小子,你去死吧!”他臉色猙獰,怒吼道。
張紹天眸子冰冷,臉色淡然,雙手充斥着無數道耀眼雷光,視野內,無數道刀芒絞殺而至,光痕縱橫遍佈。
眼前的空氣剎那間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