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對於我,老太太一直沒問,出於禮貌夏桐桐還是捎帶着提了一下:“這位是我一個遠房的妹妹,將來也是要繼承我爸的衣鉢的,所以先帶來學習了……”
“無妨。”老太太說,擰開門,“兩位還是先進去吧,有事情喊我。”
我稍稍的頷首,目光落在門上。
老太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了,夏桐桐轉頭朝我笑:“進去吧,明天就可以聞到新鮮鈔票的味道了……真是幸福。”
財迷,我腹誹一句,跟在她身後。
這間屋子不大,牆面刷成米白色,屋子裡沒啥傢俱,就一張牀孤零零的放在面對面的牆角那裡,白色的牀單被罩,蓋着一個人。
屋裡溫度很低,是空調的溫度,用來保存屍體的,四面都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我們兩才踏進屋,門碰的就關上了。
我往回瞄了一眼。
夏桐桐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兒?”
“沒事,過去吧,早點完事兒早點收工。”我笑,稍微用力推了她一把,“不是說要給我見識一下你們家祖傳的化妝技術麼,我看看。”
“呃……”她被我推得有些趔趄,但也不惱火,只是說:“芊芊,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我含糊的應了幾句:“行行行,我知道了,想一想你明天就要得到一筆工資,從此走上人身的巔峰,迎娶高富帥……”
夏桐桐對我翻了一個白眼。
我看着她蹲下身,把自己的小箱子掀開,裡面整齊的擺放一套化妝工具,和普通女孩子的化妝包沒什麼不同,旁邊一個大瓶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是什麼?”我也蹲下去,指着瓶子問。
夏桐桐熟練的在手上套上白手套,掃了一眼說:“膠水,有些時候逝者會……嗯,就跟今天這位先生的情況一樣,容貌分辨不出來,就要靠我們入殮師儘量爲他們恢復到自己最初的容貌……”
“喔……”我拉長了聲音,來了興趣:“就跟電影裡那些特效妝容一樣。”
“嗯。”夏桐桐沒和我開玩笑的時候嚴肅又認真,從箱子的一個角落裡抽出來一個小布包,拿了幾張紙符紙出來,順手拿了一個小鐵杯子。
看來她是要燒符紙了,而且這一套動作相當熟練。
我有些好奇,她到底做了多久才能做到現在這般面不改色的。
“芊芊,你幫我一下,燒個符紙,我調一下膠水。”她伸手就遞給我,連同打火機一起,低聲說:“你注意這個符紙了。”
“嗯?”我裝出一副不大理解的樣子。
夏桐桐解釋:“我爸說了,這個符紙燒的時候如果是順平的,就表示沒問題,如果是打着旋兒飄起來,就要多小心了,屋子裡有東西跟着。”
我笑笑:“知道了。”
打火機一按,蹭的竄起來火苗,符紙燒起來的時候發出一股香味,等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往杯子裡一放,灰燼和火苗都燒得很平順。
夏桐桐瞄了這邊一眼,手中的膠水調製好了,起身往牀邊走。
我捏了一張符在手心,跟在她身後。
屋子裡的燈光慘白慘白的,和醫院給人的感覺一樣,陰沉沉的,此時牀上還躺了一具屍體,怎麼看怎麼都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