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着了,睡醒的時候寢室裡又沒人了,門外面有一聲貓叫。
我枕着胳膊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看,外面有東西撓門,又是一聲貓叫,我這纔開門出去看,一直黑貓蹲在門口。
“你……”我盯着它看,黑貓擡着眼睛看我,耳邊有聲兒:“我是封珩。”
我讓了道,黑貓從外面進來,跳到我的桌子上,我有些想笑:“你怎麼知道那個位置是我的,貓的鼻子也那麼靈麼?”
“是挺靈的,這裡你的味道最重,自然知道是你的。”黑貓,哦不,是封珩說,我關了門,在牀上坐下,問他:“我感覺你挺厲害啊,怎麼還要附魂到黑貓身上。”
封珩說:“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在白天只能以這樣的形式存在,晚上會好一些,白天對鬼魂的傷害太大。”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
封珩問我:“你怎麼不問我來找你的目的。”
我笑:“你想說自己會說,何必多此一舉,我不是怕你沒做好心理準備麼,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往女生寢室跑,也不害臊啊。”
黑貓盯着我看,綠幽幽的眼睛裡也不知道有啥。
等了一會兒,封珩說:“我想請你幫忙,把我的魂魄封入一具身體裡,夏桐桐這樣我不放心她,可是我幫不了太多的忙。”
“哦……”我靠着牀架子,笑着看他:“唉,可是你要知道,你和她人鬼殊途,你和她待得越久,對她來說就越是不好。”
封珩的聲音有些淡:“我知道。”
“好吧,既然你知道就好。”我從牀上站起來,舒展舒展筋骨,“我可以幫你,但也是有條件的。”
“條件,你說來聽聽。”
我說:“封珩,我需要一些孤魂野鬼,但是不要橫死怨氣特別重的。”
黑貓盯着我看,忽然就明白了什麼,他說:“難怪那天在桐桐家你能滅了那隻鬼厲,原來你身上藏着一個魂魄。”
我玩着自己的手指沒有說話,封珩說:“你是要養他。”
這句話是個肯定句,我沒有反駁,只是笑:“封珩,你和我談條件而不是問爲什麼的,你大概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
“好。”他果然沒再問了,只是說:“但是我需要把後果告訴你,你這樣子有違地府的規矩,會惹上大麻煩的。”
“無所謂了,反正這輩子都過成這個鬼樣子,誰還在乎死後的事情,像我這樣,最好魂飛魄散……”我笑,忽然想起來上次在羅城碰見了一個女鬼,她也說要我幫忙來着,可是一直沒消息。
封珩說:“我可以叫你芊芊麼,連名帶姓的叫覺得有些彆扭,雖然我們算不上朋友,但總會是朋友的,夏桐桐很在意你。”
我噗嗤一下笑了,“行,小事而已。”
“芊芊,我可以幫你,但是你養魂,要純淨一些的魂魄會比較好。”封珩說,我沒想這樣的要求他都能答應,起了興趣:“對,要純淨的。”
黑貓盯着我看,一動不動的,封珩的聲音響在耳邊:“醫院,去醫院吧。”
我把吊墜從脖子上取下來,“這個,可以藏魂。”
封珩明白我的意思,黑貓湊過來一些,我把吊墜掛到它的脖子上,繞了幾圈但又有點擔心:“貓一般不給帶項圈,擔心會掛到。”
封珩沒說話,綠幽幽的貓眼看我一會兒,說:“我不是貓。”
哈哈,這封珩其實也是挺可愛的,就是不知道來歷,這夏桐桐八字估計也是招陰,要不然怎麼會天生一雙鬼眼又惹了封珩這樣的人。
黑貓蹲在桌邊,“芊芊,到時候我帶你去見一個男人,我要用他的身體,是你們學校一個老師,這個男人……適合我。”
“哦,我們學校老師?”我盯着貓看,雖然看不見封珩的神態,但一定是志在必得的,這個男人身上也有一種凌厲的氣魄,生前應該不是個普通人。
封珩說:“對,就是你們學校一個老師,我已經看上他了。”
這個我就有點好奇了,問他:“誰啊?”
“秦政。”封珩如此說,黑貓從桌子上跳下來,說:“你室友回來了,我先走了,你考慮一下,這個男人比較適合我。”
OMG,我樂了,封珩看上了秦政的身體想要佔爲己有,還想要我幫忙,可秦政也幫了我很多忙,我不能忘恩負義啊。
耳邊輕飄飄的傳來一句話,“過兩天,盈月有缺,那時候陰氣很盛,我會在那個時候去秦政家中,到時候我告訴你地址你過去幫忙。”
我扶額,有點不知所措,我還沒有答應他呢。
我試圖找到封珩,可用盡了辦法都不行,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打算通知秦政,雖然我白芊芊不是什麼熱心青年,但害朋友這種勾當我暫時做不出來。
秦政很快就接電話了,我連忙問:“秦老師,您在家麼?”
“不在,還沒下班呢。”秦政說,似乎是笑了一下:“怎麼了,想我了?”
我握着手機的手瞬間僵了一下子,而後才說:“秦老師,您開什麼玩笑,我就是想問一下,我今兒沒事占卜了幾卦,少陰卦象,您有事。”
“嗯,爲什麼要給我卜卦?”秦政顯然只聽半句,而且還不是重點,我急了,“秦老師,咋跟你說不明白呢,重點不是這個,而是你有危險。”
秦政說:“行,那你說一下,我有什麼危險。”
我握緊手機,往旁邊看一眼,跟做賊一樣小聲的說:“會有災,很大的災,秦老師您按着我說的做,在家門口兩邊插香,一邊三支……辟邪符貼在門後邊兒……”
秦政漫不經心的說:“看來你知道我要攤上事兒了唄。”
“呃……”我頓了頓,有些心虛,強行解釋:“真是算卦,我今天給自己卜卦了,您還真別說這有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不對。”
那邊又笑了一下,而後說:“白芊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情,下課的時候你到辦公室來找我吧,當面說比電話裡說得清楚。”
說完,電話就給我掛了。
我就奇了怪了,我這好心還當驢肝肺了,真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