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姜雅兒都提出來了，韓佳也不會騙她，便說，“你說的那個地方在上游，很遠的地方，你剛纔也試了，竹筏很沉的，我們怎麼扛到上游呢？”
姜雅兒回想了一下，可不是，這竹子看起來很輕，擡起來可沉了，她一個人都擡不起一根，幾乎都是兩人一起擡到河灘的，這個竹筏，也幾乎是拖着下水的。
不過？？？
“那我們爲什麼一開始不去上游呢？”
韓佳真想找個什麼藉口忽悠她，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我想了想，上游還是比較危險，竹筏估計都會被衝破，還是這片比較平靜一些。”
“啊？”姜雅兒頓時就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來。
莫名的，韓佳有一絲的愧疚，柔聲哄道。
“哎呀，你看現在不也挺好的嘛，我們一起在山林裡徒了步，還砍了竹子，捆紮了竹筏，還生火了，對了，你還玩了鑽木取火。現在的風景也好，上游啊，水流急了，你還不一定能看到這麼安靜的風景呢。”
姜雅兒眼珠子一轉，轉頭就說，“那，內個，韓佳姐姐，現在不算完成了我的要求哦，這個要求我要留着，下次再算。”
“......”
韓佳覺得，或許剛纔應該找個藉口哄她來着，我爲什麼一定要做個君子。
轉過一個彎，韓佳挪到前方去了，準備將方向挪動，讓兩人的竹筏可以靠岸。
她之前踩了點，知道前方不遠處是一處聚居點，兩人可以從這裡走回學校，再遠了也擔心又會迷失在森林當中。
“我們要靠岸了嗎？”姜雅兒也發現了韓佳的動作，“我還沒有玩夠呢。”
韓佳說道，“不行啦，一會兒天該黑了，我們得回家了。”
“哎哎呀，我還想順着這條河漂流到大海呢。”
“嗯，也是可以的，順便把你送回臨海市，讓你回學校上課去，可別在這兒折磨我了。”
“不不不，那還是算了。”姜雅兒嘿嘿一笑，然後想到了剛纔韓佳最後說的話，頓時掐腰紅臉道，“韓佳，你說我折磨你？？？”
韓佳癟了癟嘴，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姜雅兒越過韓佳的肩膀看見了什麼，“韓佳，你看那邊~”
韓佳轉頭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遠遠的見着河道里有個腦袋在浮浮沉沉。
“不好，可能是有孩子掉水裡了。”
馬上就要靠岸了，韓佳將竹竿塞進了姜雅兒的手裡，“你慢慢靠岸，我過去救人。”
她大步一跨，便跨到了岸上，將包一扔，然後沿着河岸急速向那個方向奔去。
竹筏被韓佳踩得一陣晃悠，姜雅兒平衡感還不錯，將竹竿戳到河底，穩住了身形。
那邊，韓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到了那腦袋所在的最近的岸邊，然後連衣服也顧不得脫，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水裡，很快，姜雅兒便遠遠地見着韓佳拽着一個小孩子上了岸。
等姜雅兒跑近了，才見着被韓佳拽上來的是一個6、7歲的小男孩，長得瘦瘦小小，臉蛋倒是漂亮，就是眼睛不看人，也沒說句話。
“韓佳，你，你們怎麼樣了？”姜雅兒問道。
“我沒事。”韓佳說完，看着那小男孩，試探着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你家住哪兒？”
那小男孩一點也不搭理她們，最特別的是毫無眼神交流。
韓佳和姜雅兒面面相覷，姜雅兒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該不會這裡？”
“有可能~你把包給我。”韓佳說着，接過了姜雅兒遞過來的包，打開取出裡面的衣服，“小朋友，姐姐給你換了身上的溼衣服好不好？”
那孩子依然沒什麼反應，不過很明顯，他的身上因爲溼冷有些發抖。
正在這個時候，從草叢那邊跑過來一個男孩，見着他們，便喊道，“二毛，你怎麼在這裡。”突然他看見了韓佳兩人，便詫異地說道，“韓老師，姜老師。”
韓佳一見，正是班裡的一個小孩，“大毛？”
“二毛，你怎麼身上都溼了啊，跟我回家。”大毛對着二毛皺起了眉頭，拉起他的手。
韓佳問，“大毛，他是你弟弟？”
大毛說，“對，韓老師，他是個莽兒（傻子），不會說話，我帶他出來，一轉頭他就不見了，真是急死我了。”
“嗯，他剛纔掉水裡了，你家在附近嗎？我們跟你一起回去吧。”韓佳說道。
接着韓佳看了看姜雅兒，姜雅兒沒所謂，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韓佳還多問了大毛幾句，大毛也沒有什麼藏着掖着的，什麼都說，“他從小就這樣，也不跟我們玩，都不聽話的，什麼也幹不了，現在自己拉了屎還不會擦呢，我媽在家就我媽照顧，我放學回家就我看着。”
“那你們沒帶他去看看醫生嗎？”韓佳問。
“好像前幾年帶他去過鎮上，不過醫生也說不上來，說可能是有智障吧。”
“那你爸媽沒說他以後怎麼辦嗎？”
“還能怎麼辦啊，我爸媽在就他們養，等我長大了就我養唄。”
大毛還是個不大的孩子，說話也是想什麼說什麼，聽起來就直愣愣的。
終於，四人走到了大毛二毛的家。
他們家的房子還是木頭做的，院子很大，房子很大，不過木頭也有些年頭了，估計是幾十年前建的。姜雅兒記得之前去什麼“古鎮”旅遊，倒是見過類似的房子。
那個時候有個老太太坐在門口，還氣哄哄地說，“說要搞旅遊，不讓我們拆，都成危房了~”
想來，確實是很多年以前的建築了。
“媽~我們回來了，學校的韓老師和姜老師也來了~”剛進院子，大毛就開始喊。
接着，便見着堂屋的門洞裡走出來一個還穿着圍裙的中年婦女，應該三十出頭，看起來卻像是四十多歲的。
“大毛媽，你好，我叫韓佳，現在在大毛他們學校當代課老師。”韓佳主動地笑着打招呼。
“我叫姜雅兒，也在當老師。”姜雅兒可趕緊接着介紹自己，真是一點都不放過機會。
“哎呀，韓老師，姜老師，你們好~快，快進屋，大毛，去燒點開水來，放點糖。”
姜雅兒一聽，又有糖開水喝了，眼睛都亮了。
韓佳卻說道，“大姐，不急不急，剛纔二毛落水了，現在衣服還溼着呢，趕緊先給他換衣服吧。”
姜雅兒也接着說，“有沒有單獨的房間什麼的，韓佳姐姐剛纔跳下水去救二毛上來的，她的衣服也溼了，我們也要換衣服。”
姜雅兒還惦記着韓佳呢，什麼大毛二毛都沒有韓佳重要。
“哎呀，韓老師，真是不好意思，快快，進這屋吧，你們有衣服嗎？我給您拿一件我的。”
“不用不用~”
那邊，大毛二毛的媽帶着二毛去換衣服，留下韓佳和姜雅兒在一間臥室裡面。
“韓佳姐姐，還磨蹭什麼，快脫了換衣服啊。”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姜雅兒亮晶晶的目光，韓佳生出了很多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