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人講究塵歸塵土歸土,姑娘們不會把洗腳水帶到別的地方,也不能倒回阿姐湖裡,就會直接潑灑進湖邊的草叢中,過不一會兒,陣陣異香就瀰漫開來,讓倉燕山狠狠地吸了幾下鼻子。
“周老弟啊,你是不是又釀了新酒啊,這樣的話可不能藏着掖着,難道還怕我們給不夠錢?
我去,聊得這麼熱乎?”
倉燕山看了眼前天還拿周棟當人生大敵,今天就已經是言笑晏晏的凌鎮風,不禁感嘆勤行可真是一個講究實力的地方,凌魚王這麼驕傲的人在‘高手’面前原來也要放下身段。就是不知道這位老朋友是否還在惦記人家的寶貝菜刀,這位老朋友其實就是驕傲了些,人還算是不錯,就是總愛惦記別人的廚具,都快成強迫症了。
“周老弟啊,這道百魚橫江的菜譜我已經給了你,關於做這道菜的經驗,我能說的也就是這麼多了,相信以你的廚藝,用不了幾年就能夠超越我......”
凌鎮風輕嘆一聲:“分手在即,我昨天的提議,你就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
九州鼎食雖然也是五星級酒店,可楚都這地方對於你來說還是水淺了些,怕是養不下你這條真龍。
京都那邊正缺少你這樣的高廚,做了國宴廚師組的成員,那也算是半個官身......
其實我們這些做廚師的,就是再怎麼折騰,說到底乾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兒,要我說還是有個官面上的身份爲好,什麼青年宗師啊,什麼傳說中的神廚啊,這些其實都是虛的。”
周棟有些詫異地看了看他:“凌師傅邀我去京都,那你的位份呢?”
他雖然是個老實人,卻也不會假惺惺,這次沒有藉助造化後廚的幫助,僅憑現有的基礎技能就贏了凌鎮風,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屬於這個年齡應有的得意,自然也不會避諱什麼。以他目前在勤行的位份和廚藝,真要去了京都,怕是會直接威脅到凌鎮風的主廚地位。
凌鎮風哈哈一笑,看了看周棟和一旁的倉燕山道:“我老凌在周老弟的眼中莫非就是個嫉賢妒能的人麼?
別說,我還真是有點......不過我擔心誰也不會擔心周老弟的。
你要真是看重富貴名利的人,還會甘心呆在楚都這巴掌大的地方?
何況老弟你天才橫溢,又是周面王、又是周酒神的,因爲能力使然而不肯專一,雖然這次在做魚菜上贏了我,可這五湖魚王依然是我,國·宴是以淮揚菜系爲主,這淮揚菜中又以魚爲最,我何必要擔心呢?
倒是周老弟這樣的天才,如果困在楚都,那實在太可惜,京都、魔都、廣都,纔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這便如周老弟的那把寶貝菜刀,若是換在別人手裡,那不是明珠暗投又是什麼?我就算想盡辦法也是要搞到手,讓這把寶貝菜刀不會所託非人,可既然是在周老弟手中,我也就死心了,因爲周老弟配得上它!”
這番話說得就太漂亮了,先是表明自己的立場態度,對周棟拋出橄欖枝,大張旗鼓要挖九州鼎食的牆角,又非常婉轉地告訴周棟,自己不是貪心寶貝菜刀,只是怕它落在凡廚手中、明珠暗投,只有把這個結解開了,纔可能與周棟做朋友,否則人家以爲你總是惦記人家的東西,一萬年也是別想做成朋友的。
“其實對我來說,在哪裡發展都是無所謂的......”
周棟取下一條隨手燒烤的楚都草魚,沒管身邊人垂涎欲滴的樣子,直接就扔給了在一旁等待了很久的兩隻大白鴨,拍拍手道:“我留在九州鼎食其實就是圖個離家近、可以呆在父母身邊,而且九州鼎食給我的待遇也還不錯,可以滿足家人階段性的成就感,去京都楚都做什麼?多累啊。”
“累?這可不是勤行中人說的話啊......”
凌鎮風搖頭笑了笑,心裡卻是微微一鬆。
這位青年宗師看來是真的一心廚藝、而且頗有些看破人生悠閒渡日的意思,這樣的人呢,倒是真的可以做朋友。
如果說先前邀請周棟多少還有些試探的成分,此刻他纔是真心要交下週棟這個朋友了。
“喂,你們兩個昨天還打得火熱、今天就又打得火熱,聊起來還沒完了?
周老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不是又釀造了新酒?”
“不愧是倉酒王啊。”
周棟看了眼倉燕山,這位華夏酒王的鼻子倒是真靈。
自己最近積攢了不少讚賞值,半個月前才從美酒星譜中兌換了一種名爲‘玉壺春’的酒譜和對應的酒引,最近剛把對應的酒麴弄出來,可就算有傳說級釀酒技能和阿姐谷地利相助,要真正出酒怕也是在兩三個月後了,他居然從踩曲姑娘洗過腳的廢水中就能聞出來,這種能力也當真是有些變·態。
“是釀造了新酒,不過出窖還需要一段時間,怕是趕不上你用了。
這樣吧倉老哥,你們用的五十斤三碗不過岡和將相和我會精心挑選些上品出來,總之不會讓你們沒了面子......”
“那也只能是這樣了.”
倉燕山點點頭:“不過有件事周老弟你可得答應我。
這其實也是老凌的意思,這次的國·宴不同以往,我跟老倉都需要一位勤行高手相助,所以到時你能不能來京都一趟啊,我們就從京都出......”
忽然見到凌鎮風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忙道:“呵呵,涉及機密,這時候還真不能詳細說,反正你就當是私人幫我這個忙,等到了京都我再詳細說明。
就算是老哥我懇求你了,行不周老弟?”
“你們需要我的幫忙?”
周棟聽得莫名其妙:“倉老哥你莫不是在開我的玩笑?你們那裡人才濟濟,還需要我幫什麼忙?”
“真沒跟你開玩笑啊老弟,什麼人才濟濟,老凌這個主廚都輸給你了,其他人在你面前就更算不上什麼人才了......”
忽然見到凌鎮風面色不愉,有些尷尬的笑道:“我就是這麼一說,老凌你拉個臉做什麼?”
凌鎮風懶得搭理這個酒鬼,輕輕舉起酒杯道:“臨行前我敬周老弟一杯。
同時也想提醒周老弟,範家在華夏勤行勢力不小,如果我沒有今天的身份,恐怕也要懼怕他們幾分的,現在你被範家盯上,就算不怕也會很麻煩。
所以老倉剛纔說是請你幫忙,其實也是希望周老弟藉此機會擺脫範家的糾纏,你只要去京都走上這麼一圈兒,以你的廚藝,肯定會得到那幾位‘不可言說的貴人’的讚賞,到時候就是給範明仁吃個豹子膽,他也再不敢爲難你了。”
周棟微微一愣,所謂無欲則剛,自己根本就不怕什麼範家,不過倉燕山能這樣爲自己打算,還是有些感動的:“倉老哥,多謝你了。”
“哎哎,你別聽老凌亂說啊,我這可不是幫你,就是簡單的請老弟你幫個忙嘛,要說謝也得我謝謝你纔對嘛?”
周棟心中微暖,點點頭道:“如果是倉老哥需要我幫忙,我一定會去京都的。”
“那就這麼定了!”
倉燕山一拍大腿,衝着凌鎮風哈哈笑道:“我說什麼來着?周老弟最是講情義,你跟他以心換心,這事情就算是成了一半......”
周棟:“......”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不小心就讓倉燕山給套路了;不過老倉事後還能說出來,可見多半是開個玩笑,爲他盤算擔心也是真的。
見到周棟低頭又去喂兩隻大白鴨,倉燕山皺眉道:“周老弟,不是哥哥我挑理兒,你這可不對啊?
就說這魚是你隨手烤的,可也沒有不給客人吃反倒去餵鴨子的道理,你就這麼寵這兩隻鴨子?”
凌鎮風也很是奇怪地望着周棟,想不出他爲何獨寵兩隻鴨子,難道說這鴨子是某個漂亮姑娘送的,對這位周老弟有着特殊的意義?
遠在魯省的王海濱狠狠打了個噴嚏,揉了兩下鼻子,奇怪了,誰在念叨我老王?
周棟也是有苦難言,系統任務卡在了鴨子上,已經很久沒有新任務出現了,而且距離‘美食鴨’任務規定的時間還剩下不足兩個月,他每天不光自己成了鴨子飼養員,胖子跟周愛國他們也沒少了伺候這兩隻鴨子。
現在兩隻大白鴨都快成爺了,也就是對他親手做的美食纔不會挑理兒,遇到是胖子和周愛國他們做的東西,可沒少了被嫌棄,要不是看着他們哥幾個臉熟,兩隻鴨子勉強要給些面子,否則都懶得多吃一口。
可系統任務卻依然沉寂不動,難道說真要像任務說明的那樣,讓兩隻鴨子成爲廚師們的噩夢才成?
可鴨子就是鴨子,自己也不好意思把它們弄成美食評審啊?
就沒這種道理啊,自己要是真這樣做了,那還不得被勤行中人罵死?
“呵呵,早就看出這兩隻鴨子不太對勁,周老弟這是有意要把它們培養成‘食寵’的吧?”
隨着話聲,百味生笑呵呵走了過來,
最近他都快把阿姐湖當成自家後花園了,尤其周棟在的時候,他來的就更勤,每次還不空着手來,總會帶點小禮物,然後就順理成章地蹭頓飯才走。
“食寵?這是老年間皇城根兒下的那幫八旗子弟玩的東西,周老弟應該不是吧?”
倉燕山跟凌鎮風都是混京都圈子的,飲食男女,這兩位就佔了前兩項,跟京都有名的玩主們也都是認識的,自然聽他們聊過舊年間那些王子貝勒喜歡的玩意兒。
什麼鬥狗熬鷹、過冬蟈蟈、螞蚱金魚兒,八哥黃鶯,這些有錢有閒的爺就沒什麼不玩兒的,
既然玩兒,那就得比,看看誰養的蛐蛐兒更兇、狗腿子更厲害,什麼,你家的八哥還會背唐詩?我家這隻還會莎士比亞的戲劇呢!
結果從籠子裡拿出個八哥來,八哥見人多有些怯場,張口就錯了‘啊,我的小茉莉,我的愛人!’
被這位爺一把扔地上給摔死了,丫的朱麗葉說成小茉莉,爺去衚衕裡逛過一回,你倒是把這名字記住了?你不死誰死啊!
比穿比用、比吃比喝,爲了能贏,這些爺大把銀子花出去,請來各行各業的專家,最後自己也成專家了。
周棟認識的人裡面就有一位是這樣的,那就是於大爺,現在京都的有名玩主。(玩主是玩主,頑主是頑主,雖然後期通義了,其實起初是有區別的)
後來有個前清御膳房裡打雜的,辛亥後沒了着落,也想當這種專家幫閒,可一般玩樂的項目他也是個棒槌,實在糊弄不了人,可錢還得賺、飯還得吃啊?結果往死了琢磨,還真被他琢磨出個玩法兒來,這就是所謂的‘食寵’。
這些爺們玩花鳥蟲魚比不出上下、天天比着吃山珍海味也膩了,吃多了還得痛風,這多沒意思啊?咱爺們兒要比就比難度高的,人不吃山珍海味,改讓寵物吃!
還得看誰家寵物會吃懂吃、挑剔的像個美食家!
這才能顯得出財勢、顯得出高明!畢竟要調·教出這種會吃的寵物來,可不僅僅是有錢就成的,還得會選寵、會教寵,恨不得天天拿牛奶給這‘食寵’漱口,否則萬一要是‘壞了口兒’,那主人還有臉面麼?
這些有錢的爺一聽,這個可太好了!想想看吧,我家的狗都能吃出這燒花鴨用的是不是玉泉山的小白眼鴨,我這得多大的財勢?咱以後不比鬥狗鬥蛐蛐了,就比吃,看誰家的寵物會吃!
這就叫‘食寵’,可算是奢侈靡廢到了極點,那些王子貝勒玩起了這種玩意,也就距離亡·國不遠了;結果這食寵也真是沒流行幾個月,大清就玩完了,因此這個‘食寵’的玩法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影視劇中更是不會表現,畢竟這東西比鬥雞鬥狗還過分,太過奢靡。
“百先生,這種玩物喪志的東西,咱能不提嗎?”
倉燕山一皺眉,現在京都圈子裡也有人是在暗中玩這個的,不過怕影響不好,都是藏着掖着。百味生這是要做什麼?周老弟可是個好青年,你提什麼不好,提這玩意兒不是害人麼!
“哈哈,倉酒王你先不要怪我,你又怎麼知道周老弟對這兩隻鴨子是否有此期盼呢?”
百味生哈哈大笑:“不過倉酒王也沒說錯,這‘食寵’確實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周老弟年青有爲,最好不要沾染這個。
不過,我雖然眼拙,卻也看得出周老弟對這兩隻鴨子另有期許,如果就是想讓它們兩個吃得好、學會吃,成爲‘食寵’中頂級的存在,你也不用去沾染那種圈子,就把這兩隻鴨子交給我便好了,我帶它們去京都走一遭!”
倉燕山笑道:“早就看出你對這兩隻鴨子有想法,現在終於圖窮匕現了?要我看就是你百先生缺錢花了,這是要拿兩隻無辜的鴨子幫你賺錢吧?”
百味生聞言大怒:“倉酒王,我百味生要想賺錢,還需要靠這兩隻鴨子?我是......原因卻是不能告訴你的。
周主廚,如果信的過我,就把這兩隻鴨子交給我,兩個月後,自然還你一對頂級食寵美食鴨!”
周棟點點頭:“我相信百先生,這兩隻鴨子就交給你了。”
百味生倒是一愣,深深望了周棟一眼:“百某定然不會辜負周主廚的信任。”
“百先生客氣了,這兩隻鴨子真要是成了頂級食寵美食鴨,我還要謝謝您呢。”
剛纔聽了百味生的講述,周棟就是心中一動,
百味生顯然不會閒得沒事帶兩隻鴨子去逛京都,這樣做必然另有原因,不過要是能因此完成了系統任務,也是省了他很多麻煩,畢竟整天跟兩隻鴨子糾纏也實在太消耗精力。
***
見倉燕山他們遠去了,懷良人才道:“老周,其實你該考慮凌鎮風的建議,去了京都你會有另外一番天地,比你在楚都開設什麼大酒缸、私房廳的成就更大,
而且在京都有倉酒王他們照應着,於老師的人脈也廣,範家勢力再大也會有所顧忌,不像在楚都,天高皇帝遠,他們纔敢胡來......”
周棟望着倉燕山他們離去的背影半天沒說話,兩隻鴨子臨別時的眼神兒居然沒有一絲哀怨,反倒有一種對新生活的無限憧憬,就像改·革開放剛開始那幾年跑去特區的弄潮兒一樣。
這兩隻小沒良心的,枉費自己還有些捨不得......
“按你的說法,我要是去了京都那不就等於是怕了範家嗎?”
周棟嘿嘿笑起來:“咱好歹也是楚都精神病院出來的,怕過誰啊?
說到底範家也就是一羣廚子當家,你還真把他們當成X澀會了?”
“被你這麼一說,倒是我想多了?”
懷良人笑道:“看來你是胸有成竹啊,這我就放心了。哎呀,呆在你身邊整天提心吊膽的,過得還不如這兩隻鴨子......
對了,你在這兩隻鴨子身上究竟是打了什麼主意,怎麼還讓百味生把它們帶京都去了?
算了,看你的樣子我也不問了,趕緊回大酒缸吧,燕項來了......”
“他不是經常來的麼?”
現如今燕項基本把大酒缸當家了,因此大酒缸多了一樣常備的點心豬油桂花糕,而且最近燕老五開始研究起了赤峰對夾,跟蘇氏兄弟走得還挺近的,據蘇見文說,燕項還詢問過他們兄弟當時拜師的事情,聽說蘇家給了一千多萬學費就連連搖頭,說這也太少了,周師傅的真傳可不是這點錢就能換來的。
現在就連常來大酒缸的客人都知道對面五掌櫃有心拜周棟爲師的事情,可週棟一直就沒就此表態,燕項也怕問炸了,也就這麼拖了下來,可燕老五跑的可是越來越勤了,宛然已經變成了大酒缸的人。
燕老五的天賦才情可比周愛國又要強了些,要是收了他做學生,那技能升級點還不得蹭蹭上漲?
要說周棟沒這個心思是假的,只不過這段時間交往下來,對熊不二很是心折,兩人也是平輩論交、兄弟相稱,這要是收了燕老五輩分就亂了,到時候大家得多尷尬?
周棟現在也開始會考慮到一些人情世故了,這都是病情漸漸轉輕的徵兆。
“這次不同,燕項帶了消息來,說是昨天島國人去了老酒館。
他們是《京東日報》的,雖然沒怎麼被熊掌櫃待見,卻私下裡找了烏庭澤。”
“烏庭澤,他們找烏老四做什麼?”
周棟也感奇怪,自從烏庭澤的玫瑰香露出名,島國人也沒少了跟着蹦躂,卻不知道是打了什麼主意。
範家雖然是出了名的做事橫蠻,可也沒聽說過他們勾結過島國人,島國人這是爲了什麼,難道就看着老熊溝五兄弟順眼,要免費幫他們做宣傳?
“誰知道呢,燕項也不肯對旁人說,就是要見你,我估計這小子其實知道的也不多,無非是要在你面前邀個好吧?
對了,現在誰都知道燕老五有心拜你這個老師,你是怎麼想的?”
懷良人嘿嘿笑道:“我發現你可算是對得起青年宗師這個名頭,學生沒少收,既然周愛國和蘇家兄弟都收了,再收一個燕老五也不算多啊?
嘿嘿,範家找來跟你打對臺的人結果變成你的學生了,聽着都有意思......最好是再舉辦個收徒儀式什麼的,那樂子可就更大了。”
“都是普通學生,還要辦什麼儀式?”
周棟搖頭道:“何況那是燕老五,勤行最重輩分,我要是收了他做學生,熊掌櫃那裡就太尷尬了。”
“你自己也說是普通學生了,有什麼尷尬的?”
懷良人笑道:“要我說沒什麼不可以的,我看燕老五對你可夠忠誠的,很多客人都說,在對面老酒館吃到的豬油桂花糕有時還沒有在咱們這邊吃到的新鮮。”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先回大酒缸看看。”
周棟這會兒沒心情討論收學生的事情,島國人忽然插手,只怕是來者不善,前有小島純子,後有《京東日報》,天知道他們究竟是打了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