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初一的時候班裡好像還是一羣未脫稚氣的小毛頭,但是一升上初二以後,大家那個不諳世事的弦好像就都斷了,大概那陣也是受臺灣的偶像劇影響的吧。好像都開始好奇男女之事了。
最大的變化就是許美金一夜之間莫名其的被推崇成了勞什子班花,每天都收到n張紙條,情書,還有些小食品,但是她好像對這些東西很排斥,班裡的女生一對許美金放去豔羨的目光許美金就會毫不猶豫的給這些東西扔了,一副不屑的模樣。
她跟我在一個班。每天都跟我一起騎着自行車回家,有好多女生羨慕她,除了她的紙條之外,還有我的原因,因爲我在那時候,莫名的居然成了很多女生的老公。她們喜歡叫我老公,玩的比較好的同性女生之間在那時都會叫比較中性的那個老公,這點,我很無語。
但是我沒表現出太大的反感,因爲我知道大家也只是開玩笑,倒是許美金比較生氣,她在班級裡大聲的宣佈主權:“林喬是我自己的老公。只有我能叫!”
我汗顏,但是也感謝她。因爲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從小玩兒到大的,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而且因爲她的那一嗓子,我終於不用在聽滿耳的老公聲了。在我尷尬的身體發育期裡,我真的很不喜歡別人這麼叫我。
最搞笑的是個別不長眼的低年級女生居然會給我寫情書,把我當成了男生,要不是我攔着,許美金就要去人家的班裡找人算賬了。
當然,我們都是差生,所以我們的生活裡充斥着這種事情,而許琳琳則跟我們不一樣,她學習好,在別的班,她每天都跟着她那一小圈子人在一起玩騎着車子上下學。
以一種不屑的眼神看着我和許美金,並且,當自己跟我們不認識,在初中沒幾個人知道她小學時候的劣跡,老師很看重她,聽說要往重點高中使勁,所以洗白非常的成功。
那時候豔紅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站在自己的院子門口,大聲的說:“俺家琳琳啊那是重點大學的料,老師都說了,將來會有大出息,我就指望着她啦!”
鄰居就說:“那大丫呢,大丫以後咋整啊。”
豔紅就會擺擺手:“大丫我們就趕緊找個婆家給她嫁了吧,長得好看沒啥用,腦子不行啊,一考試就倒數,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許美金在上學的路上一邊跟我說這些,一邊掉着眼淚:“嬌龍,我這輩子就只能在村裡了,但我不想嫁人。”
我蹬着車轉過臉看了她一眼:“在村裡就在村裡唄,反正我就在這兒,我又不能離開我姥。”
“那你不去縣城找你爸媽啊,還有你弟弟,初中畢業了你要幹什麼啊。”
“我不知道,但我不會去縣城找我爸媽的。”
我說着,使勁蹬了兩下超過許美金,風吹在我的臉上,這些年我就見過我那個弟弟兩次,一次是過年的時候爸媽抱他回來的,那是我最不開心的一次過年,我想我是嫉妒弟弟的,因爲媽媽無時無刻的不把弟弟抱在懷裡,追着給他餵飯,拍着他睡覺,這一切,都刺痛了我的眼。
“啊!你幹嘛!”
身後忽然傳來許美金的一聲驚叫,我拉住車閘回過頭看她,居然看見鄰班的體育委員方大鵬正在拉着許美金的車把子不放。
“嬌龍!嬌龍!!”許美金嚇得一臉的花容失色,雙腿撐着地面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把自行車往旁邊一撇,幾步跑到許美金的旁邊,聽着方大鵬一臉生氣的看着許美金張嘴說着:“許美金!我給你寫的紙條你怎麼不給我回啊!”
“你鬆手!”我喊了一嗓子,上去用力的推搡了方大鵬一下,他長得比較高壯,差不多能把我裝下,所以身體只是微微的動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林喬,這沒你的事兒。”
我挺了挺自己的腰桿,看着他:“你讓許美金先走,有話你跟我說。”
“跟你說?”方大鵬哼了一聲“我不打女的。”
我嘁了一聲:“你是怕了吧,有本事你過我然後再找許美金,沒本事你現在就滾!”
方大鵬擡手指着我的?子:“你說的啊,別到時候被我打出毛病再去告訴老師什麼的。”
“我至於嗎。”我說着,轉過臉看着眼淚都要嚇出來的許美金:“你先走。”
“我不走。”許美金看着我,咬着自己的嘴脣:“咱一起走。”
“你先走!”我加重了一下語氣:“去前面路口等我!”
許美金看着我的樣子,只能蹬上自行車,又瞪了方大鵬一眼,一臉不放心的向路口騎去了。
等她一騎遠,我擡手對着方大鵬的臉就打了一拳,出手很快,主要我想讓自己儘快佔了上風,不想吃虧,誰知道方大鵬身體微微退後幾步之後直接向我撲了過來,我們倆直接躺在地上扭打起來,這個時候,他居然出了一個猥瑣的招式,掏襠!
我想他肯定是因爲跟男生打架習慣了,所以一時間忘了我是女的,當他的動作一出來,我瞬間就矇住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方大鵬就一臉驚訝的爬了起來,看着我,聲都變了:“你,你居然是男的?!”
“你有病啊,我不是!”我反應過來,站起身看着他大聲的回道,心裡忽然有些害怕。
他一臉狐疑的看着我,忽然伸手對着我的胸口碰了一下,我瞪大眼睛,本能的擡手重重的甩了他一個耳光:“混蛋啊你!!!”
方大鵬的臉‘唰’的就紅了,他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轉身騎上自己的自行車,扔下一句對不起就飛速的騎跑了。
我站在原地,覺得自己死定了,方大鵬明天到學校之後肯定會亂說的,正在我自己站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時候許美金騎着車子回來了,她把自行車扔到一邊,看着我不停的問我有沒有事,我搖頭,卻不想說別的。
許美金哭喪着臉給我拍着衣服上的塵土,“嬌龍,你沒吃虧吧,方大鵬長得多高啊,你能打過他嗎,嬌龍?”叉畝畝劃。
“我沒事。”我應了一聲,看着她:“回家吧。”
許美金不知道我的情緒怎麼了,只能點點頭,滿是擔心的跟着我一起往家裡騎去,後來我想通了,反正初中都要畢業了,我的事兒就算是傳出去,大不了我就不念了,也算是正和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