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們人類確實很了不起，某些科技連我們鏡中一族都非常佩服，但可惜，你們人類對這世界的理解還是太片面了。”
“這世界並不只是一片渾沌的宇宙，也不是天空中那些肉眼可見的星星，甚至不是一面可進可出的鏡子，知道麼？這世界其實是一個萬花筒……”
“鏡中一族所找到的一千三百個平行空間，只是冰山一角，而你們的表世界只是其中一角，我們則只是其中一面很小的鏡子，但這萬花筒中還有多少鏡片？”
“科技的追求確實很了不起，創造出來的那些武器真的很先進，但力量的追求同樣很了不起，你知道力量的極限是什麼？你知道空間要如何才能撕裂麼？”
“同時，你知道我和宇文爲何誰都不敢惹了麼？小子，所以我才說，向我或是宇文出手，是你最可悲的決定，現在……滾吧！”
軒轅凝芷冷笑道，那裂縫陡然朝我籠罩了下來，我驚得拼命扇動羽翼逃走，可女人再次冷笑揮手，我身後又是一片裂縫的逐漸出現。
“李陽！”月華的驚呼聲響起，不顧一切的撲上來，她聽不懂那灰女的話，但她決不能讓我就此消失眼前，汪娜也是一樣，兩女死死抱住了我的大腿。
“李陽！”又是一聲嘶吼，楚天看着那裂縫，只驚得面色如土，當他聽到我一旦墮入就再也無法迴歸，直急的……
轟，楚天不顧一切的撞在了軒轅凝芷的身上，用盡了他最後一絲妖力，立刻一口血噴出，也就是因爲這樣，那裂縫陡然一顫。
砰，我依舊摔了進去，帶着月華和汪娜。
猝不及防之下，我根本無法躲避那詭異到突然出現的裂縫，我拼命掙扎想要脫身，拼命朝楚天伸出手，卻最終沒有能抓住他……
那裂縫之後是哪？我也不知道，或許只有懂得空間法則的軒轅凝芷才知道，但她卻皺了皺眉，同時，楚天也終於舒了口氣。
因爲他撞在灰女身上的時候，那最後一刻裂縫突然顫抖，突然浮現出一抹灰濛濛光暈。
“李陽還在對麼？”楚天澀聲發問道，灰女並沒有回答，只是眼中的陰冷足以表明。
我還在這個灰色世界麼？摔出後我立刻就確定了，因爲空中的太陽依舊是那種灰濛濛的壓抑，雖然我眼前的場景已經完全變幻，不再是那浩瀚的大海，而是一座城市。
“啊啊啊啊！”那陡然出現的不適，讓我根本無法維持身形，怪叫着就掉落了下去。
心中的感覺好奇特，甚至滿是恐懼，那灰女究竟要如何對抗？其實楚天就算不被她剋制，也未必能戰勝她吧？還有她口中的那個宇文……
那該死的空間法則究竟是什麼？如果她對楚天的計劃不是捕獲而是殺掉的話，隨便開一條裂縫拋進去……我根本不敢繼續想。
這一刻的感覺纔是真正無力，就像軒轅凝芷說的，在力量的理解上，不管是人類還是屍妖，和她比都太渺小了，灰色世界的男宇文和女軒轅，或許纔是真正無敵的存在……
又或者不，我的戰鬥天份告訴自己，只要防備到那裂縫的突然開啓，只要速度夠快，我是可以躲開的，但我還可以更快麼？比極限加速更快？
我已經無法想下去了，轟然巨響，我們撞在了一棟大樓上，還撞碎了窗戶直接摔入，楚天呢？灰女呢？誰特麼知道……
“算了，不用管那小子，反正在鏡中世界……他什麼都不懂，根本無法生存。”灰女冷冷道，閉上眼睛稍稍感覺了一下，再次開啓裂縫，一步踏入，消失在了天空中。
那一刻的感覺是在尋找座標？我已經明白上官宏武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了，同時楚天再次睜眼，已經到了一個灰色的村落中，那一刻的哭笑不得，那一刻的眼前滿是灰色，楚天長嘆一聲，徹底放棄了抵抗。
“別怕，我們不會殺掉你。”灰女冷冷道：“只是有位大人想要見見你，想要知道你的力量進化原理，想要知道你的這種進化，能不能對付……那傢伙！”
“哪個傢伙？”楚天滿臉茫然，灰女卻也不解釋，只是拎着他冷冷朝一座小屋走去。
這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小村莊，建築和表世界那種農村小瓦房一模一樣，只是楚天有些不明白，爲何這些人不住在城市裡？
又或者……城市已經無法居住了，至少對他們來說是。
趴在大樓裡，我半晌才終於爬起來，又叫醒了摔暈的汪娜和月華，哭笑不得的看着周圍，這到底是在哪？
“很熟悉的感覺。”月華喃喃道，看着周圍的建築風格，中國？應該說是鏡中世界的中國吧，甚至遠處的那些建築連汪娜都很熟悉，連我都……
“快看！是紅山動物園，爸爸帶我去過！”汪娜突然指着窗外驚呼了起來，我和月華同時無語，這是南京？我們竟回到了南京？好巧啊！雖然……這只是鏡中世界的南京。
真的像是在照鏡子，而且是整個世界的照鏡子，除了那份灰濛濛的壓抑外，所有的建築都一模一樣，另外還除了……
什麼都沒有，整座城市都空蕩蕩的，彷彿死去，彷彿沒有任何人居住。
奇怪，那些鏡中一族的人呢？我原本還以爲一落下就會被一大羣張牙舞爪的灰色圍住。
很快我就明白這裡爲何沒有人居住了，我剛帶着月華和汪娜緩緩飛起，立刻嗆得直咳，城市上空那片濃密的雲，是霧霾？
和表世界的灰色霧霾不同，因爲這世界本就是灰色的，所以這裡的霧霾濃密到幾近漆黑，別說人類，就連我這種對呼吸要求很低的屍妖都無法承受。
同時，這讓我想到了一個笑話……
記得剛出現霧霾的時候，某環保局曾說過，PM2.5的霧霾對人體是無害的，對此廣大網友是各種諷刺挖苦，說再過兩年，PM25的霧霾都會被稱之爲無害了，再過五年，PM的標準就該是250了，再過十年，人類就該活在玻璃罩裡了。
看着眼前這片濃密到幾近漆黑的玩意，或許這就是PM250吧？我突然有種拍照發上微博的衝動，但算了……這裡應該沒有人玩微博。
不僅是霧霾，整座城市都散發着一種惡臭，我捏着鼻子四處尋找着，卻發現了一條黑到像醬油一樣的小河，惡臭就是從其中發出。
是污染麼？但鏡中世界應該是沒有什麼現代化的污染吧，難道是表世界的投影？被放大了？或許是，我雖然不懂得鏡中世界的某些原理，但似乎很多表世界的東西被投影到這裡後，效果都被放大了。
就像霧霾，就像那污染的小河，甚至連那空氣中的粉塵都……我哭笑不得的看着，這特麼已經不能被稱之爲粉塵了吧？大的像雪花一樣，汪娜還蹦蹦跳跳的抓了兩片，小丫頭還以爲是下雪了。
我不知道人類世界以後是否會變成這樣，但……我逐漸開始明白灰色拼命尋找表世界，甚至發動那場侵略的原因了。
“喂！有人嗎？”我站在空曠的大街上呼喊着，整座城市都彷彿死去了，沒有任何迴應，再加上那本就灰濛濛的壓抑，我甚至有一種置身世界末日的感覺。
“李陽，別亂喊！”月華突然阻止了我，聲音發顫道：“你發現了麼？我總感覺周圍有很多妖力強大的東西，雖然我們看不到在哪。”
妖力強大的東西？可惜我的妖力感應始終不強，眯着眼半晌也沒有發現，只得帶着兩女在街上慢悠悠的溜達着，想找個誰問問，又或是找點吃的，戰鬥了許久，我們早已餓了。
一座超市浮現眼前，門開着卻沒有人，而讓我奇怪的是，我發現貨架上擺着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這也是表世界的投影？可能做到這麼細緻麼？如果我吃掉貨架上的一袋牛肉乾，表世界會不會少一袋？
甚至我突發奇想，如果表世界有個人在街頭飈車，裡世界的我會不會被撞飛？
一時間各種奇特的想法浮現腦海，讓我竟暫時忘記了楚天被抓，忘記了身處險境，只想摸清這所謂鏡中世界的秘密。
邁步，我就踏入了超市，可緊隨其後的感覺卻讓我爲之一怔，我打了個哈欠，似乎又犯困了，我該不會變成了夜子墨，那種整天要睡覺的冬眠大叔吧？
不！不對，我突然擡頭看了看天色，那逐漸昏暗，灰色已漸漸變成了漆黑。
“不好！”我驚呼道，身體裡的野獸本能怕是要甦醒了。
但這真的是不好麼？或許未必，因爲甦醒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月華之前感覺到的，那一個個妖力強大的東西，一個個打着哈欠從黑暗中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