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們明明已經逐漸冷淡了下來，月華爲何還約我出來，還突然吻我。
那種痛到哀傷，傷到心死的感覺，其實我很想快點忘記，雖然有些記憶越想遺忘就越是清晰，就越是在腦海中怎也揮不去。
甚至我都想過，如果我實在放不下，就暫時離開南京獨自待上一段時間，就算我忘不掉她，也至少讓她忘記我，雖然心中不甘，但就這樣永遠結束或許對大家好，之後，是默默的祝福她，還是永遠站在背後傻傻的看着她……怎樣都好，只要別再痛，別再傷。
可我真的不明白，這一吻又算是什麼？
“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我想試試，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否會喜歡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忘記他，但我很想試試……”月華癡癡道。
“那晚，對不起，其實我不是有意叫出他的名字，我清楚知道自己吻的人是你，甚至，我清楚聽到了那句話，你說你好喜歡我，好愛我。”
“但我卻不知道自己究竟……”
“滁州分別後，我也曾想着你，擔心你，接到電話後，我立刻讓高傲帶我去找你，因爲我很想見你，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所以，我想試試……”
“不可否認，我還是沒有忘記他，哪怕他已經離開了很久，哪怕他可能永遠不再出現，可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忘記……”
“但我不想永遠這麼盲目的等下去，所以當有人告訴我，選擇一個愛自己的人，會比選擇自己單戀的人更幸福時，我很想試試……”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因爲我無法告訴你最後的答案是什麼，我能做的僅僅是嘗試着邁出一步，嘗試着遺忘，嘗試着接受，所以李陽，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嘗試？”月華澀聲道，她真是很難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我……我不懂，你究竟想說什麼？”我聲音顫抖道，其實我懂，只是不敢信。
深深吸了口氣，月華目光灼灼道：“李陽，如果我說從未真正戀愛過，你會不會笑我？我想說的是，你願不願意陪我談一次戀愛，一次我們都不知道結果，又或是由過程去決定結果的戀愛……”
看着女人，我嘴巴長得大大的，不懂，不信，不可理解，不是她的話，而是老天爲何突然爲我打開了一扇窗戶？一扇我原本以爲早已緊閉，甚至封死的窗戶。
“可我……配得上你麼？”這是在那一刻，我唯一能說出口的話，很傻的話，傻到聲音帶着哭腔。
月華笑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又一次吻了下來，小手輕輕捧着我的臉，那張一點都不帥，完全配不上她的臉。
而我，只是傻傻的站在那裡，完全忘記了迴應，甚至不懂得該如何表達心中的喜悅，只是任由她吻着，細細的品嚐着那絲毫沒有慾望，只有甜蜜，微微顫抖的雙脣。
似乎還有愛意，但我分不清究竟是我的，還是她也有，因爲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只能慢慢的嘗試，由過程去決定結果。
“哈！我就說我很厲害吧。”巷尾，突然伸出了兩顆小腦袋，楚依涵興高采烈的笑道。
孫芸沒答話，只是看着我們的眼神既有祝福又有擔憂，女孩突然反問道：“依涵，你說這樣做真的對麼？”
“爲什麼不對？你沒看到李陽那笨蛋已經開心到暴了麼。”楚依涵嘿笑道。
“但我怕……如果這件事的結果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李陽會更痛苦。”孫芸嘆息道。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如果月華經歷了某些嘗試後再告訴我，她始終放不下那人，她始終無法接受我，那樣的話……或許我真會痛苦到死去，心死，連靈魂都會死。
一扇永遠不會打開的窗戶，和一扇爲你開啓了一半，又突然關上的窗戶，明顯是後者更可怕，但！
我們可以因爲怕痛，就永遠不去愛了麼？不，哪怕是一絲機會都好，我想把握，我想品嚐那份從未有過的快樂。
因爲痛，我早已習慣了，但快樂，這還是第一次……
“對了，談戀愛究竟要做什麼？”月華突然擡起頭，臉色紅紅的問道。
“你真的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我驚訝道，這比高傲說他是處男還要匪夷所思，畢竟月華的年紀……咳咳，我以後死都不要再想這個問題了。
月華搖頭，還很害羞，她身爲人類的時代很久遠，那會的女孩子都是……我也不知道，指腹爲婚？父母做媒？汗，我近代史很渣的說。
而她做了屍妖后，似乎就一直在暗戀……咳咳，我以後同樣死都不要再想這個問題了。
“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但我知道該做些什麼！”我滿臉自豪道，完全忘記了我倆怕是這世上最高齡的初戀男女。
問，談戀愛究竟應該做什麼？
回答開房的童鞋可以直接去死了，再見不送！
回答吃飯看電影喝咖啡之類的也可以揮手說拜拜了，因爲我始終覺得那些不是戀愛，而是某種社交應酬。
其實戀愛，就是兩個人手牽着手走在一起，心中想着彼此，至於做什麼？真心不重要！
可以一起在雨地中奔跑，哪怕淋到渾身溼透，可以一起去逛逛夜市，買一些精緻可愛的小東西送她，只要她喜歡，哪怕很便宜。
可以隨便找一座視野好的高樓爬上去，摟着她看看夜景，或是看看她臉上被夜色映照出的笑容，還可以去看看旭日東昇，看看夕陽西下，看看所有我和她都認爲甜蜜溫馨的事物，哪種比較美？其實我也不知道，其實我覺得只要她在身邊，一切都很美。
“談戀愛只是這麼簡單？”月華有些訝異，因爲女人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通常都比較驚天地泣鬼神。
“嗯，其實簡單纔好，聊聊天，說說話，有你陪着就好。”我柔聲道，女人默默點頭。
可能是錯覺吧，那一刻我覺得她笑的很甜，也可能是天冷吧，她往我懷裡擠了擠，髮梢貼在了我的臉頰上，癢癢的，但卻很舒服。
遠處，一對情侶走了過來，很年輕很吵鬧的那種，月華本能就皺了皺眉，我知道她喜歡清靜，所以笑問道：“要不要飛？”
“飛？”女人詫異，尚未明白就被我拖着小手衝進了小巷，避開人羣的瞬間，我就抱着她展開羽翼攀上了夜空。
我飛的不快，但卻始終堅持着向上攀升，似乎想帶她去一個再沒人可以打擾的地方，只有我們，永遠……
夜風很大，所以我緊緊摟着月華，雖然她不怕冷，但我還是解開衣衫裹住了她的身子，感受着彼此體溫幾乎一樣，連心跳聲都越來越接近的美妙。
原來從空中俯視，南京市的夜景很美，那閃閃霓虹交匯的豔麗，月華竟看的癡了，我也癡了，卻是因爲她。
不知道往上飛了多久，我們下方的城市越來越小，人影早已看不清了，連街道都變成了一條條光華閃爍的細線，不知道何時，我們的身邊浮現雲彩，我問月華想不想試試雲端散步，然後緊握着她的小手，羽翼拼命維持着平衡。
月華笑的好開心，我從未見過她如此開懷，突然感覺她就像是踏雲出遊的嫦娥仙子，而我……隨便吧，不是二師兄就好。
“這樣飛很累吧，玩夠了就下去好了。”月華突然伸出小手幫我擦了擦額角的細汗，那一刻她眼中的體貼，讓我的心早已甜的發膩，忍不住就低頭捉住了她的脣瓣。
吻，永遠是那麼甜，哪怕只是最最普通的吻，沒有伸舌頭，也沒有過多的挑逗，時間也僅僅持續了五秒，但當那脣分開，月華的小臉竟比那晚更紅。
“謝謝你李陽。”月華呢喃道。
“謝什麼？”
“謝謝你今晚爲我做的，雖然很簡單。”月華笑眯眯道：“原來這就是戀愛，感覺很美好，我們明天也繼續吧，好不？”
好，當然好！甚至不僅是明天，我希望後天也繼續，大後天依舊繼續，永遠繼續下去，哪怕只是一場試驗，我也不希望永遠不要被人打擾。
只可惜世事總是難料，我摟着月華緩緩從空中降落，卻尚未落地就接到了高傲的電話。
“李陽你在哪？快回來！”高傲的聲音無比焦急，似乎預示着打擾者已經出現了。
“什麼事？”
“隱秘機動隊的人來了，是六部之一的李銘軒！快回來，林風要出手，我攔不住他了！”
六部？我驚呆了，雖然早就算到南京總會出現隱秘機動隊的，但我卻沒想到第一個出現的居然是六部！
這預示着什麼？我和月華的戀愛只能持續一晚？
其實，李銘軒的出現未必會打擾我和月華，但另一些人的出現就一定會打擾了，而且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人，特別是此刻……
“我要去一趟南京，你說的事，我想找個小傢伙商量下，他叫李陽，雖然實力不強，但卻比很多厲害傢伙都聰明，很多事都看的很遠，也看的很透徹。”帝天甕聲甕氣道。
“是麼？聽你說的，我也想見見那個小傢伙了。”罹天辰笑道，表情突然微變道：“等等！你說他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