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這羣小輩,又七嘴八舌地議論來了,只是君狂壓根兒沒打算買賬,只是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們議論結束,不慌不忙地看着戰斧沉沉浮浮。
君謙等人也被這種狂戾的氣息震撼到了,很好奇這戰斧究竟是什麼來歷,君狂又是在何處見識過真品,竟然能將這種兇暴氣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這氣息,不想是六界有的東西吧?”陸老頭似乎一直是個明白人,此際好奇地發問,“還請前輩給這些晚輩們解釋一下,好讓他們吃個一個定心丸。”
君狂微微一笑:“好說。”他有意揚聲對陸家衆人說,“這柄戰斧,確實並非修士所有,卻是荒古遺族始祖之物——戮世千鈞!”頓了頓,他又說,“至於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就無可奉告了。”
“戮世千鈞?”陸老頭面對着這個陌生的名字,很是沒轍。
“你們只要明白,它很強就夠了。”君狂掃了驚訝不已的陸家衆人不已,揮手讓巨斧對準一連片山脈。他手輕輕擡起,在緩緩地揮下,戮世千鈞一陣嗡嗡作響,旋即一誰都沒有看清的動作,劈到地面上。
巨斧墜入地面,直直地插着,沒有引起絲毫變化。
陸家小輩兒終於是學乖了,知道不要妄議,個個心有餘悸地看想巨斧。
君狂一揚手,巨斧打着旋兒從地面拔起,又回到他身邊。陸家人則還在盯着巨斧留下的小坑。
“回神了!”君謙先前讓小球吸收了戮世霜天,自然也對戮世千鈞和霜天臨照有點印象,只是不甚瞭解——畢竟碎片化的記憶,並不能告訴他一個完整的線索,入境聽了一會兒,他便明白了,這斧子怕是不簡單。
果不其然,地面開始震動,並且不斷髮出轟隆隆的響聲,響聲越來越大令人畏懼,須臾之間,原本還屹立着的一連串山峰,竟然彷彿蒸發一般,只留着一個巨大的溝壑,從地下涌出大量熔岩,將溝壑填滿。
整個空間內的熱度都在上身,地面震顫不斷,不斷有熔岩流出,滿溢的熔岩開始向溝壑外流動。
“這……”陸老頭和陸宏愷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相繼對君狂躬身行禮,“是陸家輸了,還請前輩將此地異動平息。”
眼見山嶽便溝壑,溝壑當中充滿熔岩,瞬間改變地貌的能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饒是陸家小輩們沒見識,此際也明白了這大能非他們能惹,態度自然恭敬無比。
這場比試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光是憑一個靈器便能做大如此程度,而他們根本不可能有還手之力——況且還是旁人的靈器。
自陸宏愷和陸老頭服低以後,陸家其他人很快也變對君狂表示妥協,甘願接受懲罰。
“請前輩助我等平息異動!”他們齊齊行禮,雖然大多數人心中還有不愉,但起碼對君狂的手段心服口服。
“好說。”君狂微微勾起嘴角,一瞬間狂戾的氣息便消弭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讓人身心愉悅的冰涼。
只是這冰涼只持續了一瞬,讓人靈臺清明一些,接踵而來的便是刺骨的寒冷。
“前輩?”陸老頭又感受到另外一種不屬於六界的氣息,這氣息冰寒刺骨,同樣令人窒息。他擡頭去看,竟是一把通體雪白的巨傘。
巨傘渾身霜雪,傘柄上有非常精緻的雕花,傘面上的暗花也同樣精緻,傘柄上還裝飾着玉佩、流蘇,看着有些小女兒情態,想必是那位女性大能留下的遺物。
見他好奇,君狂也不在乎多解釋兩句:“這仙器,便是戮世千鈞的剋星!”
“仙器?!”陸家子弟面面相覷,就連陸家的幾位長輩面上都顯出明顯的驚訝。
陸家幾個長輩,本就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態度,說得難聽一點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即使有些驚訝也很少在面上表現出來,難得他們能在臉上表現出明顯的情緒變化,證明“仙器”兩個字確實讓他們驚駭。
“老祖!仙器究竟是什麼級別的?在神器之上嗎?”
“仙器究竟有何特長,竟然有如此威壓。”
“老祖,我覺得我快要被凍死了!”
……
“叔父,這仙器究竟是什麼來歷,莫不是連你們都沒見過?”陸行向身邊一位陸家長輩打聽。
此人沉吟一聲,才幽幽開口:“仙器與靈器、聖器甚至神器,那是完全不同的東西。”頓了頓,他又說,“我也是從古書上留下的隻言片語,知道有這種東西,卻沒想到有生之年得以一見,真是不枉此生個。”
他說出了不少陸家長輩的心聲。
如果說荒古遺族這個名字已經快要被遺忘,那麼“仙”這個飄渺的名詞,更是生僻。
“仙是早已經在六界絕跡的另外一類修士,與冥修、玄修、妖修、魔修等完全不同,他們的修煉方式是建設在另外一種體系上的,因爲沒有辦法適應六界的環境,這才離開。”陸老頭接過話頭,“仙在我們看來只是六界逸聞中的一段,但是卻有兩個東西始終在提醒我們,這並不是前輩們杜撰想象的,事實上仙和古族之間曾經發生過大戰,險些將六界毀去一半。”
說話間,霜天臨照已經將熔岩完全凍結,留着一片冰冷的灰白。
君狂饒有興味地看了陸老頭一眼:“看了生存在如此封閉的環境中,卻還沒有限制老人家的見識……”
“這都要仰賴我以爲年輕時的好友。”陸老頭目光眺望遠方,口中發出一聲嘆息,“只是,他們一家太不懂得轉圜……”
絲毫不令人意外的結果。兩個年輕人交情甚好,而朋友的家人卻並想自己過日子,只是陸家容不得反抗他們的人。怕是他用來增長見識的書籍,便是從他朋友那裡奪來的。
“我不明白!爲什麼有了這樣的悲劇,你還能做到冷心冷情,竟然絲毫沒想過要改變一些?”秦筱不悅地看着陸老頭。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但陸老頭的不作爲卻讓她十分不爽。
“不說了。三哥也有難處,你們莫要問了。”另外一個陸家長輩,攬住陸老頭的肩膀,連連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