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父許母兩個就這麼跟着許甲出了門,坐着驢車,往着牛家集狐仙堂去了。
狐仙堂中的胡金花感應到了,將還在打架的狐狸,黃鼠狼們制止:“你們都要造反了不成,許師帶着父母大人來了,你們還掐架呢!”
諸狐狸頓時你看我,我看伱,都不掐架了,裝作乖乖的樣子,迅速收拾好現場。
沒成人形的躲將到後山上去。
許父許母也是第一次到這個秘密基地,看見了坐在那裡用雞毛裝飾面具,五色裙的牛聰聰:“聰聰?你怎麼也在這裡?”
牛聰聰啊哈一聲,站起來:“伯父!”
但這些許甲都外包給了牛聰聰,只能說牛聰聰水平不行。
隨即看向許甲:這就是你教導的成果?
許甲:嗯?你倒是會討便宜。
許母見得歡喜:“比你爹有眼力,眼中有活,很是討喜。”
許甲哈哈一笑:“那是,快去吧,對了,我寫一張帖子,你找人送往土地廟,金沙溪,我們今晚還要宴請他們呢。”
胡金花將黃四郎拉下去,道:“他們都年紀小,不懂事,師祖莫怪!”
許父斟酌道:“你有幾種人的品格?如人之四端,你有幾個,具備四端,就是一個人了。你可有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
胡金花於是解釋道,他們祖上修持的野狐禪。
許母好奇:“是個什麼禪法?”
許母也道:“你們竟然學了愣嚴咒,可學了觀音心經沒有?”
隨即問道:“他教你們讀些什麼書啊?”
許父瞥了一眼許甲:“啥也沒有教!你還好意思說你的教學理念,有教無類?”
“也沒有。”
“老太今年貴庚?我兒怎麼能教導你呢?”“不敢在師祖面前稱貴,老身今年五十了。”
許母連連念:“阿彌陀佛!”
“蒙學認字,倒是腳踏實地。”許父摸摸鬍子,已經有了夫子的模樣:“讀了家訓沒有?”
偏偏都是討好的笑容。
許父故作鎮定,但還是有一股尿意涌上膀胱。
已經沒了害怕,問將起來:“你們都是什麼個光景?爲何跟着我兒修行?”
“這兩個則是黃四郎,黃九娘,雖不是我的弟子,但也有些緣法,算是學生。”
“哈哈,正是老身。”胡金花沒想到許父還能記得自己,十分高興,開口道:“沒想到這卻是緣分的開始,以至於許師覺得我們還算孺子可教,傳了我們正法,教我們做人的道理,給我們安排了這個安身之所。”
許父許母入了狐仙堂,左顧右盼,先被大樹所吸引,又被各種符籙所攝,移步挪入堂屋,便見着幾個長相怪異的人排列兩排,恭敬道:“師祖爺爺好!”
許甲道:“我們兩家想來交好,我們是同窗,我爹和你爹也是同窗,至於他們,我自是會吩咐的,不至於嚇到他們。”
“沒有…”
這一家子,怎麼都這樣啊!
黃四郎驚了,剛剛讓我們寫論吃雞的許師已經是重量級了,你這個四端是什麼東西,是吃的?用的?玩的?
許父搖搖頭:“懵懵懂懂。”
許甲道:“我請着二老來吃雞,這算是家宴,你怎麼不把你爹孃也請着來?”
許父則還在滔滔不絕,跟着狐狸們講起經義道理。
許甲心中給黃四郎記上一筆。
他還不知道許甲向父母坦白了修行之事。
“我們先和許師結的緣法,許師被邪師所害,那日從棺材裡爬起來,還把我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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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聰聰嘆氣:“不過也是,這百年老參常有,百年大公雞確實稀奇!”
黃四郎戴着小帽,好奇道:“奇容異貌是什麼意思?是誇我們的麼?師祖,你看我像人麼?”
許父道:“他能有什麼做人的道理,沒什麼閱歷。”
“讀了蒙學認字,還有楞嚴咒。”胡金花老實道。
等着牛聰聰父母到的時候,許甲也抽空看了看這鍋雞湯熬得怎麼樣了。
許甲介紹道:“爹孃,這幾個是我座下的弟子,胡金花,胡獨秀,胡步堂,胡德祿。”
“可是,那根人蔘,是我偷偷拿的啊!”
許甲道:“他們與佛緣法一般,馳與左道,我在努力拉他們回正道。”
胡金花外表是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太太,許父不敢稱大,畢竟敬老是傳統美德。
許父被嚇一跳,仔細觀去,這幾個人雖然初具人形,可或衣服後面一動一動,似乎尾巴在動,要麼眼睛幽綠,要麼臉上長着動物的鬍鬚,要麼笑容露出的牙齒都是尖銳的犬牙。
“啊?可以麼?”牛聰聰有些驚訝。
用尾巴把灰塵掃開,十分懂事。
隨即裝憨作笑。
許父斟酌道:“你的這些弟子學生,還真是各個奇容異貌啊!”
諸狐狸:麻了!
許甲這雞是一雞多吃,一雞多用。
“那讀了千字經沒有?”
許父斟酌道:“我正好要建一座土地廟,廟後有一個學堂,在學堂建好之後,你們可以進去讀書,在這之前,如今我正好有些空閒,可以來我許家書房,我親自來教,及第這也不教,那也不教,簡直是誤人子弟,你們雖然懵懂,但求知若渴,不可空耗時光。”
許父忽然記得:“那日我兒被一個老太太攙扶回來,我們還要感謝,人卻已經走了,莫非是你?”
許父:才比我大幾歲麼?不對,她也是狐狸?
胡金花經許甲點化,已經慈眉善目,人性俱全了,行動起來,也是如同一個真正的積古老太太,她尾巴又藏得好,基本已經是一個完全的人形了。
“後來我們便拜了鬥,培了命,將許師救了回來,乃有後面的事情。”
許甲將上次擂壇的桌子鋪展開來,親自備碗碟筷子,小狐狸們自告奮勇,拿着抹布這裡擦擦,那裡抹抹。
只能說這逆毛雞妖死得其所,死得非常有價值了。
胡金花支支吾吾,不好說是歡喜瑜伽。
雖然沒有煮雞蛋,但有煮雞湯,這鍋雞湯,正適合開啓許甲“百日築基”的道路。
由於後面胡金花用羽扇扇風,加上火炁咒加持,雞湯已經燉得火候具足,雞湯濃白,一根人蔘在湯中游泳一般。
許甲嚐了一口:嗯,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