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卿之出國後,這個號碼再也沒人用了,我只是習慣把它存起來,當作一個念想。手機在茶几上震動旋轉,我拿過手機就要關掉。
“接啊,你心虛什麼?”他淡然地道,但我發覺他的眉宇間開始凝聚陰氣,似乎開始不快起來。
我纔不要跑去踩地雷,現在自己就跟病老鼠似的,就連跑都跑不了。誰知手指一滑,我做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居然接聽了電話,完全就是習慣做出的反應。
電話那頭傳來顧卿之清潤的嗓音“你睡了嗎?”
我惶恐地看了眼身邊的沈驁,他的臉色臭得很,眼睛如同機關槍瞄準了我,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自個的命。我彎着腰縮着頭客客氣氣地回“等會就要睡了,我先掛了。”
說完,我飛快地掛掉了電話,轉過頭對沈驁呵呵地傻笑,刻意討好地解釋“今天大學同學聚會,我也沒想到他也會來……”
“你們不是舊情人相逢有很多話要說嗎?”沈驁惡劣至極的強調在屋子散開。
我嘴角向兩邊上揚,漾出一個燦爛的笑,搖晃着腦袋擺出一副很真誠的樣子回“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早就不記得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目光彷彿是來自地獄,還是最陰森黑暗的地方,帶着駭人的煞氣。
他不屑地冷譏“唐寶兒夠了,真是夠了,你滿嘴的謊言。你以爲我瞎了嗎?剛纔你們在車子裡都幹了什麼,你紅着眼眶的可憐樣,要裝給誰看了?難不成要我把你們逮在牀上嗎?你才肯說實話?”
我氣得跳起來,雄赳赳地以居高臨下的視角鄙睨他“沈驁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無恥下流,別把你齷齪的思想扣在別人的頭頂上。”
“我是無恥下流,他又比我乾淨到那裡去了?”
長久堆積下來的委屈與不甘,就如同黃河氾濫的洪水再也止不住,我朝着他大聲怒吼“他起碼不會強迫我,這些年來,你威脅我的事做得還少嗎?當年的事,我們家確實是做得不對,可已經付出代價了,我也跟了那麼久,你折磨得還不夠嗎?你還想要怎麼樣?”
他吊着那雙細長鋒利的眼睛盯着我時,在氣勢上完全碾壓了我。我呆滯地立在那裡,狀若殭屍,就連呼吸都停頓下來,肺部開始緊促起來,而腹部又猛烈地抽疼了下,我無力地縮回了沙發角落。
他也收斂起了戾氣,修長的身軀隨意地半躺在沙發,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脣,淡淡地道“要是你聽話點,溫順點,你少和我鬥氣,或許我就能早點放你自由。”
“屁啊!”我生硬地別開臉去,沒好氣地朝着他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反駁“我纔不會再當你的寵物貓了。”
我又不是沒對他溫柔過,當初聽信康九九那二貨的話,男人就是想要征服欲,要是你表現出愛上他了,他就對你膩味,毫無興趣了。於是我扮起了賢妻的角色,給他洗衣做飯,噓寒問暖,結果幾乎被他天天拉進被窩,還樂此不彼,我纔不會做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傻事了。
他似乎真的是生氣了,怒火醞釀得比穿梭機的速度還快,他修長的手掌迅速攢成拳頭,在冷硬的沙發扶手猛地一砸,發出巨大的聲音!
我被他的舉動嚇得向後挪了挪,他正眼都不瞧我一下,盛氣凌人地撂下狠話“唐寶兒,你有本事就別求老子。”
他氣急敗壞地起身走人了,可憐的門又被狠狠地摔了一回,門把都發出哐當的響聲,看來又得要換門了。
我和沈驁之間總有不完的架,鬥不完的氣,現在屋子終於安靜下來,我也能放鬆。須臾,腦子就迷迷糊糊了,陷入黑暗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