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生了地下室那件事後,我和張萌萌的交接工作就特困難,她就雞蛋裡挑骨頭,只要我稍微有些問題,她就往大里整去。我覺得挺冤枉的,就坐在車子裡,誰知道會遇着這種事事情了。我就是報告中出現一句語氣錯誤,她又給我駁回重寫了。
我邊寫着報告邊尋思着要不要去保安室,把那段攝像給弄下來,威脅她好了。不過我也就是在心裡想一想而已,畢竟這是與顧卿之有關,肯定不會幹出傷害他的事。
直至晚上十點鐘,我才把所有的工作都完成,還神經兮兮地往重新檢查一遍,我就連用語的符號都檢查一遍。就怕張萌萌拿這個來開刷,我正打算關上電腦,沈驁的qq視頻發了過來,我裝作自己沒看着,任由着視頻主動關掉。一點兒都不想見着他本人,尤其是那張蠱惑人的臉。
手機又給震動起來了,沈驁發來了信息,我知道你在線,馬上給我接視頻,否則你就死定了。我氣得牙癢癢的,打小就被他欺壓着長大,現在人都25歲,仍是被他管得死死的,最關鍵是他特瞭解我。彷彿和我肚子裡的蛔蟲是兄弟。
他又發了個微信視頻,我氣得牙癢癢的,還不是老老實實地接了視頻,不滿地衝着他大聲問道“幹嘛呢?”
入眼見着沈驁那張該死的臉,今天穿着筆挺挺的西裝。頭髮也打理得一絲不亂,好像還微修了眉,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精神利索,確實是有成熟男人的沉穩氣息。
他板着臉問我“你還在公司加班?”
我不用猜都能知道,他肯定是想着我在陪着顧卿之加班了,我並不想他再誤會下去,就直說道“他不在,人家都有了女朋友,肯定是忙着一起去約會。你認不認識蔣蘭欣,家裡可有錢了,長得有好看,名副其實地白富美,要是娶了她,都能少奮鬥一輩子了,你說這是多好的事,這完全就可以走捷徑的對不對?”
我旁敲側擊着沈驁,就是想要告訴他一個真理,他甩了我再另娶,有若干的好處。他和我顯然不在一個頻道上,蹙着的眉微鬆開來。語氣卻相當嚴肅地命令道“你馬上關掉電腦,不準工作了。女孩子家要在12前入睡,你那麼拼幹嘛,外人還誤以爲我沈驁養不起老婆。”
我覺得他是得了失憶症,半個月前。我一本正經的告訴他,自己要離婚,現在他就當作沒這回事。我只能再次提醒道“沈驁,我要和你離婚。”
他顯然是真的不當一回事數到“嗯,這話你說了不下300遍。今天我去參加了一個電影頒獎典禮,你不是很喜歡戀戀筆記本的男主,瑞恩·高斯林,我幫你要了簽名。”
聽着是瑞恩·高斯林,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我不甘願又給收買掉了,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境況,我費勁地鬧騰了一番,他壓根不在意,當我是小孩子耍脾氣,事後,他就會拿出我夢寐以求的東西來安撫我。
但這次的情況不一樣了,我真的是傷着了心,怎麼可能被簽名照給唬弄過去了。
我沉默了下,逼着自己對上鏡頭嚴肅地說道“沈驁。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25歲,再也不是你說上幾句好聽的話,給點好玩的東西,我的心情就好了,當着這件事什麼都沒發生過,你不覺得我們的婚姻很荒唐嗎?很可笑嗎?你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了,我這次是認真的,餘生害那麼長,我們不能再怎麼相互折磨下去了。”
“相互折磨?在你的心目中嫁給我。那對你就是一種折磨是嗎?”沈驁的語調也提高了,下巴緊繃着起來,單薄的下嘴脣也緊抿住了,滿是不悅之色。
我明知道這些話會激怒他的,但不能再做縮頭烏龜,有些事必須要面對的,不能再一拖再拖下去“你娶我不就是因爲憤怒嗎?你恨我,你恨我把梓晴姐害成那樣,不然她早就嫁給你了,所以纔會想要娶我。折磨我一輩子不是嗎?當年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於梓晴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可沈驁,你折磨我快樂嗎?你幸福嗎?我覺得這樣的日子,每過一天都是折磨。”
“你覺得我是在報復你是吧?那好啊,你就當着我找你報仇好了,無論你覺得折磨,還是享受,我都不可能離婚。我他媽一輩子都跟你耗着。離婚,你休想,我告訴你,你老子還有十年才能出來,你認爲我沒有辦法弄他?對了。還有顧卿之,他不是和蔣蘭欣成爲了男女朋友,我正好就和蔣蘭欣的老頭子認識,他對我還是蠻欣賞的……”
“你...你....沈驁,你又來威脅我,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嗎?”
沈驁身上的冷意隔着屏幕都跟感受到了,他冷哼了聲“那是我給了你臉,你自己不要臉的。我已經給了你好好說話的機會了,你就像以前那樣,鬧一鬧。折騰一下,事情就過了,不就好了嗎?你自己非要撕破臉,那是你逼我的。”
所有人都對我說,沈驁對我很好。他很寵我,可又有誰能知道,他的前提下,我要好好聽話,不能觸及他的逆鱗。否則就會用我最親近的人來威迫,逼着我乖乖就範,只能仰着他鼻息過日子。這是婚姻嗎?就連普通的情侶關係都算不上,我頂多算得上養得高級寵物。那稍微的自由就是在我的脖子繫上鏈條,然後讓鏈條長一點。讓我可以自由地行走一段路,只要他不開心了,就把鏈條收回來,將我的脖子生生給提起來,勒得我無法呼吸。
他也不等我再說什麼,就掛斷了視頻,他又是這個樣子,永遠都是一副高姿態,我暗自苦笑了下,看着屏幕逐漸淡了光,再把手機放入包中,關掉電腦熄滅了燈。
剛走出辦公室的門,張萌萌就給我打來電話,焦急地詢問道“唐寶兒,你在公司嗎?今天我和顧總監來陪着湯總吃飯,但拿錯了合同。湯總的心情不錯,鬆口要籤合同了,你快點拿過來給我,我放在最右邊藍色架子的那份文件,我們在喜登來酒店,你快點過來。”
我也清楚湯總這份單子有多重要,上次榮和的競標書出現了問題,儘管蔡經理出來承擔了責任,但那也是顧卿之上任後出了問題,他的責任不可推卸。聽說董事會那邊把他痛罵了一遍。
儘管湯總手下是福利院的建設,賺取的利潤不會太大,但能拿下單子,對公司的聲譽好啊。我拿起了文件夾火急火燎地趕往了喜登來酒店。
一推開門,就聞到了濃郁的酒味,湯總是個地道的山東人,特能愛喝酒,酒量又大,所以找他談生意,一般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要喝到他服氣爲至。
我順眼看過去,果然見着顧卿之趴在了飯桌上,臉頰和耳根泛着紅光,看來是醉得不清了,而張萌萌倒是人還機靈着。
她從我的手裡拿過文件,就哄着有幾分醉意的湯總“湯總,您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了,剛纔您是答應了,這次的工程是交給我的。”
“好好,美人說什麼都是對的了。”湯總趁機探手入張萌萌深v的領口,笑得格外的猥瑣。
張萌萌面無異色仍是柔美的笑,將筆遞了過去,湯總心滿意足地簽了字,湊到張萌萌的耳邊說道“改天有空,我再請你吃飯了,好好玩耍一下。我家那個死婆娘給我打來電話,催着我回家了,就怕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你說生意人那能不逢場作戲對吧?我走了啊!”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走出包間,門嘭的一下關上,就只剩下我,張萌萌,還有睡得一塌糊塗的顧卿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