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公司和劇組的事務，楊若謙如往常一般回家，吃飯洗澡休息。
“你在看什麼呢？”
楊若謙吹乾淨頭髮，走到客廳的時候，看到常芷晴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平板，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常芷晴雙擊屏幕，暫停了播放，轉頭笑道：“求職綜藝啊，你忘了嗎……你之前不是讓人事部的陸舒媛去參加一下？”
“哦對哦，居然還有這件事。”忙暈的楊總馬上想了起來，“我都差點忘了，好看不？”
“從節目效果來說，還是挺不錯的。”常芷晴分析的比較客觀，“節目組應該是精挑細選了很多不同領域的不同‘人材’，甚至故意選了一些……嗯，自信心和實力不太匹配的人上臺。”
楊若謙點了點頭：“很正常，畢竟是綜藝，不是正常的社招或者校招，爲觀衆服務還是擺在第一位的。”
常芷晴給楊若謙讓了半個身位，繼續說道：“有的時候是看到一個逆天求職者，恨不得所有嘉賓都一起圍攻他，好好挫一下他的銳氣；有時候是看到一個明明很不錯的求職者，但是就是有那麼一兩個嘉賓故意挑刺……總之節目組在拉動觀衆情緒這方面還是做得很不錯的。”
聽上去還不錯……就是不知道陸舒媛能不能聽進去自己的話，多招一些“逆天”。
現在巋光集團什麼都好，就是太缺少拖後腿的人了。
當然，楊若謙需要的是那種很自信，但是能力不足的人，如果是故意噁心人的，也沒必要招進公司，看着小人得志就有點膈應。
而且這種人大部分也完全不思進取，不願意嘗試不願意努力……那嘗試都不嘗試，怎麼弄出一些能虧本的大項目？
光是吃空餉吃工資吃食堂，對巋光集團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楊若謙坐到沙發上，接過平板，使用了藍牙投屏，直接把屏幕上的內容投到了客廳的電視機上。
“一起看吧。”
“你也看這種綜藝？”常芷晴又挪了一下位置，“還是說你真想從這個綜藝上給公司招點人？”
“說不定呢？”楊若謙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我們公司招人本來就不拘一格，總是會在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給我帶來驚喜，說不定這個綜藝也可以。”
常芷晴開了句玩笑：“別把你不敗金身給破了就行。”
趕緊破掉吧……
這是什麼重生者的主角光環嗎？
可是楊若謙真的不需要這種主角光環啊！
“哈哈，失敗很正常的啊，這個世界上哪有人能一帆風順的？”楊若謙聳了聳肩膀，“就是再厲害的人，肯定也或多或少會遭遇一點挫折吧。”
常芷晴古怪的看了一眼楊若謙，說道：“你不就是嗎？除了剛開始賣設備小虧那麼一點點，你還遇到過什麼挫折？”
上次大學輔導員聯繫楊若謙，希望他幫忙解決一下就業問題，楊若謙大手一揮直接把所有人都招了進來。
結果呢？
哪怕是這些被篩選過一波的學生，招到公司裡面之後都搞出了一個“私人定製”項目。
最關鍵的是，這個項目還吸引到了邵一奇的爹，他爹還專門拉了一大堆大老闆過來，動不動就來一筆大生意。
挫折？那確實是一點挫折都沒有了。
楊總：“……不說這個了，這個綜藝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常芷晴疊起腿，笑道：“這是綜藝的第一集，爆點還沒那麼多，第一個是比較中規中矩的求職者。中等211本科畢業，成績中等，能力也中等……其實放在求職市場已經很不錯了，但這裡是綜藝嘛，你懂的。”
“話說你也可以去臺下看看啊，作爲巋光集團老闆，節目組估計恨不得你過去一趟呢。”
楊若謙搖搖頭：“嘖，他們不是希望我過去，是希望我過去之後看看月府集團那邊的反應……我們兩家公司之間的矛盾已經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了。”
“話說，我們和他們的矛盾是怎麼產生的？”
“早就忘了……我感覺是多重因素的結合吧。”
就比如反月府魔怔人林曹，只要提到月府集團就會產生應激反應，做出不理智行爲……
說着，常芷晴雙擊了一下屏幕，綜藝繼續播放。
嘉賓席上，幾個服裝各異的嘉賓端端正正的坐着，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臺上正在演講的求職者。
七個嘉賓裡面，有巋光集團的陸舒媛，有月府集團的某領導，甚至還有高耀集團的總經理。
和以往不同，成宇集團這次沒有加入綜藝。
針鋒相對的企業有兩家就可以了，再多就會影響觀感。
“嘖嘖，邵一奇他爹居然捨得把總經理這樣的人安排進綜藝裡面？”
常芷晴一邊看一邊說道：“他聽說我們公司也要參加，所以才把總經理安排過來了……你是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一窺我們招人的標準。”
其他公司想知道巋光集團的招人標準，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才能做到精準無誤招到這麼多人才的。
求職者和觀衆，特別是那些被巋光集團拒絕過的人，更是非常希望看一下巋光集團的招募標準。
說到這裡，常芷晴忽然頓了一下，露出一個思索的表情：“話說，我們公司的招人標準到底是什麼？”
作爲老闆娘，她突然發現，好像自己也不太清楚楊若謙和人事部的招募標準是什麼。
公司也從來沒出過什麼文件，有過什麼硬性標準。
比如學歷，比如工作經驗，又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
只是沒有規定就算了，甚至就連楊若謙本人的操作，全公司上下都沒一個人能看得懂。
有的時候能看到楊若謙招學歷很高，履歷極爲漂亮的人進公司；有時候又招一些完全不明所以的人進公司，負責很重要很重要的項目。
比如負責《金海市首富》的副製片人，就是楊若謙在吃飯的時候隨便招的，連最基本的學歷和工作經驗都沒問一句。
指望員工從楊總的行爲找到什麼規律，可以說是癡人說夢。
楊若謙看着屏幕，隨口胡扯道：“沒有硬性標準，只要適合崗位，條件再差都可以招。如果不適合崗位，條件再好都不招。”
“你這話說的……”常芷晴忍不住吐槽一句，“這不是因爲確認一個人適不適合崗位的成本太大，所以纔有各種硬性要求嗎？”
從個人角度來說，高等學府畢業的學生工作能力未必就比成績差一些的求職者強。
可是從統計學，從概率的角度來說，在成績好的人羣中選擇出適合崗位的員工概率會大於其他。
先規定一個硬性標準，篩選成本就會低很多。
在常芷晴吐槽的時候，屏幕上的綜藝也還在繼續播放。
“……”“各位嘉賓老師，以上就是我的全部個人信息了，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也請各位老師給我一個機會！”
現在是求職的第一個階段，公司選人環節。
如果公司負責人不願意招募他，就可以直接按下桌上的滅燈按鈕，代表直接拒絕，且沒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如果公司嘉賓願意招募他，就可以開出自己的條件，給出求職者崗位，按下“心儀”按鈕，燈光會從待定的白色變爲綠色，並且等待下一個階段，同樣也沒有反悔的機會。
當願意招募這名求職者的公司數量大於等於兩家，招募流程便進入到第二階段，所有嘉賓亮出自己的招聘待遇和崗位。
求職者可以選擇自己最心意的工作，當場簽下勞動合同，這就算求職成功了。
一家提供分類信息服務平臺的公司嘉賓率先按下了“心儀”按鈕。
相對於在場其他公司來說，他們企業雖然很多人聽過，但規模和財力都沒那麼大，而正好眼前這個人比較適合他們新項目，條件又不是特別特別優秀，綜合看來是性價比比較高的。
像巋光集團動不動就十幾億甚至幾十億大項目的企業，其實已經算非常厲害的了。
陸舒媛在看到有人按下“心儀”按鈕之後，目光也不再看向臺上的求職者。
老闆的命令她時刻牢記在心——只有所有公司都不要的人，才納入考量的範圍內。
不過爲了求職者的面子和巋光集團的名聲考慮，陸舒媛並沒有立刻按下拒絕按鈕，而是打算等倒數時間過半了再按，這樣不會拒絕的太快傷人自尊，也不會拒絕的太慢浪費時間。
主持人此時看向了選擇招募的公司嘉賓，問道：“樑老師答應的很快啊，請問是看上了我們求職者什麼閃光點呢？”
公司嘉賓語速比較快：“我實話實說啊……你給的這些條件，在這檔節目裡只能說是中等，並不算特別優秀。但是我們公司現在正好在進行一個新的項目，你的能力正好匹配的上一個崗位。”
“但不用妄自菲薄，你的成績說明了你的學習能力，你能來到這個舞臺上也證明了你的心理能力。”
“你能正好碰到我們公司開新項目，是你的運氣；你能成功被看中，是你的實力。”
“就是你要做好準備，我給出的這個崗位，需要你從頭開始成長磨礪。”
“就這些。”
“……”
求職者顯然非常激動，他連連點頭鞠躬：“謝謝樑老師，謝謝。”
一段時間過去，除了這家公司外，並沒有其他公司再亮燈。
於是沒有第二階段，雙方就地簽了勞動合同。
第一個嘉賓離開後，主持人又開始活絡起了氣氛：“下一個求職者……讓我們歡迎他上場！”
一陣鼓掌之後，一名看上去歲數不大，但有些滄桑的年輕人走上了講臺，朝着幾個嘉賓鞠了個躬。
“各位老師好，我叫……是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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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介紹完自己的身份之後，這名求職者背後的大屏幕開始播放起了視頻。
視頻上，是一輛不新不舊的房車，正在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上行駛。
第一句話，就是十分洪亮的“在高中時期，我就因爲家庭的原因輟學了，但是……”
“當！”
“當……當！”
連但是後面的話都還沒說，嘉賓席上就已經熄滅了三盞燈。
聽到學歷之後，嘉賓們連繼續往下聽的興趣都沒有，直接按下了滅燈按鈕。
求職者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原本還有點自信的眼神裡瞬間就充滿了不安。
像這種介紹視頻一般都有兩三段，一段播完之後，會有嘉賓提問，求職者解答的環節。
在這個期間，公司嘉賓可以自由選擇滅燈與否。
現在第一段視頻都只放了前三秒的開頭，就已經有3家公司選擇滅燈……苗頭非常非常不好。
但無論求職者心中怎麼想，視頻還是繼續播放了下去。
“我在xx平臺上擁有xx粉絲……平時分享生活，拍vlog和寫小說維持生活……我希望……”
第一段視頻介紹完，一個嘉賓問了他幾個對未來規劃的問題後，也果斷按下了滅燈。
現在場上還亮着燈的，就只剩下了巋光集團、月府集團以及高耀集團。
高耀集團總經理其實早就想滅燈了，只不過他來之前接到了老闆邵長峰的命令，讓他好好學學巋光集團……見巋光集團的人事部總監一直沒有滅燈，他才強忍着困惑沒有點滅燈。
月府集團的嘉賓則是懷着同樣的目的——第一是向他們的競爭對手學習，第二則是看看能不能從巋光集團手下搶點人。
最右邊位置的陸舒媛則是有些迷茫的用餘光打量了還沒滅燈的剩下兩家公司。
他們怎麼還不滅燈呢……
其實陸舒媛覺得這人可以招進公司，看看能不能做個專欄博主什麼的，宣傳推廣再帶帶貨，說不定能給公司帶來一點利潤。
可老闆說了，如果其他公司要這個人，陸舒媛就一定不能要，必須其他所有嘉賓都不要的求職者，才能列入巋光集團的考量。
現在另外兩家又沒選擇滅燈，也不表示心儀，一直處於這麼個待定狀態，她有點難辦啊。
其實沒人知道，現在的嘉賓小組已經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循環——陸舒媛不做出選擇，另外兩家公司也不做選擇；而另外兩家公司不選擇，陸舒媛也沒辦法做出選擇……
就這麼尬住了。
主持人看了眼臺上仍然亮着燈的三家大集團，臉上露出了一些出乎預料的神色。
在節目組的安排中，這個求職者其實就是個打醬油一輪全部滅燈的角色。
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難道這人真是被那麼多大公司看好的人才？
“好，還有三位嘉賓老師是處於待定狀態。”主持人控制好面部的情緒，微笑道，“那繼續進入第二輪的視頻介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