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富二代灰溜溜的逃跑之後，楊若謙再一次看了看越發緊張的時間表。
所有項目的準備工作都已經接近尾聲，後面就是考驗這個賽季最終成果的銷售時間了。
不過，很顯然有人並不滿足於現狀，在這個季度還沒結束的時候，就開始考慮後面的問題了。
或許是因爲楊總無聊到充當客服爲難vip員工的事情被傳到了秘書小姐耳中，他幾乎是剛下線客服賬號，齊慕就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楊總，有正事！”
楊若謙趕走洛如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的點了點頭：“說。”
齊慕問道：“最近我們公司收到了很多藝人的合作邀約，您是否考慮擴充一下我們公司的陣容呢？公司的影響力或許可以進一步提升。”
現在巋光集團說是掌握了娛樂圈的半壁江山，實際上是靠着一批頂級藝人加上集團本身優秀的作品帶來的，粉絲粘性不錯，但仍有加固的空間。
萬一有一天集團無法持續拿出那麼好的作品，需要一定時間累積靈感，又或是哪個明星藝人因爲某件事情引起了負面輿論，對巋光集團的打擊就會比較大。
網絡上，有些明星哪怕做了引發衆怒的事情，仍然有鐵桿粉絲幾乎腦子都不要的去維護，這就是粉絲粘性的體現。
放在其他領域也是相同的道理——有的新畫家或者新作者的第一部作品銷量非常高，但第二部作品如果發揮失常，立刻就會泯然衆人。
而那些已經累積起名氣，擁有無數鐵桿粉的作者，哪怕發揮失常，只要不是一落千丈的發揮失常，粉絲依然會買單。
巋光集團的粉絲粘度不差，但齊慕覺得仍然有很大的加固空間。
“想跟我們合作的藝人不是一直很多嗎？還按原來的標準來就行了。”楊若謙想了想，明白了齊慕的打算，於是隨便敷衍了一句，“還是說，這次想和我們合作的宜人裡面有你特別看好的？”
按理說，齊慕不參與決策，不存在“她特別看好”這種情況啊……
“不是……”齊慕搖了搖頭，“現在開始有國外的藝人，甚至是當地知名藝人希望和我們合作了。”
“目前文娛行業較爲發達的地區還在觀望，但是其他一些市場相對沒那麼成熟的地區，很多人已經希望投資我們了。”
“甚至，連一些文娛行業發達到已經在重度內卷，藝人收益被無限壓縮，地位被無限踩低的地區，也有明星想和我們合作。”
“楊總，集團寬厚的待遇已經傳遍全球了，而且資源還豐厚，大家都想來這邊試試看。”
看着有些沉默不語的大老闆，齊慕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楊總，當時您制定公司合同制度的時候我還沒就職，不過現在看來，您確實深思熟慮。”
楊若謙甚至直接沒聽懂秘書小姐的最後一句話，他疑惑出聲：“啊？”
看着大老闆有些茫然的表情，齊慕倒也不奇怪——那麼久遠的事情，一兩句話楊總肯定想不起來。
於是齊慕提醒道：“楊總，您一開始制定和藝人的簽約合同年限時，規定的都是最高簽約3年。”
“我後面打聽到了，一開始很多員工擔心您這麼做，會不會導致那些在公司成長起來的藝人在合同到期後轉投更大的公司。”
“現在看來，這麼短年限的合同，反倒是限制了想來混日子的藝人。”
“藝人們加入公司，就必須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價值，否則三年後就可能遭遇不被續約的窘境，想混公司高福利的人會被自動排除在外。而且還能避免可能出現的內部濫用職權——哪怕再是關係戶，打通了很多關係，合同就卡死在三年，想多一點時間都不行，很大程度上節省了我們內部管理成本。”
“您這個方針，我認爲值得繼續延續下去，包括在海外市場也是一樣的。”
楊總看着在幫自己認真做分析總結的齊慕，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當初制定這個方案的時候，就是希望自己培養的藝人在三年之後全部解約跑路，去投奔有更光明更遠大前程的其他公司？
自己只負責出培養的成本，藝人成名後的紅利一點都不吃，就是當時楊總想出來的天才計劃。
結果誰知道公司創立都還沒到三年時間，設想中“更光明更遠大”的公司就一個接一個被自己打敗。
最後巋光集團成爲那個“更光明更遠大”的公司，藝人們別說走了，恨不得直接在公司多續個30年合同！
原本想象中獲益的其他大公司，直接就變成了巋光集團自己！
“好了，不說這些陳年舊事了。”楊若謙擡手製止了齊慕繼續說下去，“說說看藝人吧，現在很多海外的藝人想和我們籤經紀合同？”
“是的，他們在瞭解到公司的福利和待遇之後，甚至主動說他們不需要這麼好的資源。”
以巋光集團的影響力，在國內隨便爲他們宣傳一波，收益都大到嚇人。
楊若謙擺擺手：“你們自己去安排吧，國外的事情比國內複雜很多，做好決定之後記得給我看一眼。”
海外明星的培養，特別是在經濟發達地區的培養，成本可是要乘以匯率的！
聽上去是個很不錯的想法，但在這個季度似乎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
“嗯，而且也有很多國外的經紀公司，希望他們的藝人能夠拿到我們這邊的資源，在我們拍攝的電影中出鏡，片酬都開的非常優惠。”
和很多人想象中的不一樣，一部電影的預期票房越高，演員的片酬相對來說就越低；而反之，如果一個一眼看上去就是爛片的電影想找大牌演員來飾演，片酬一定高的嚇人。
甚至光是片酬都可能佔到電影總製作成本的六七成！
道理也很簡單，越好的電影，演員能夠帶來的票房佔比就越少——一個演技精湛的角色固然非常非常重要，可擁有好演技的演員在全球能找到很多，對一部好的電影來說並不是沒有這個人就拍不了了。
這個時候，反而是演員需要自己參演這麼一部好電影，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和口碑，爲自己累積更多的底蘊。
底蘊越深厚，自己的咖位就越高，就能接到更好的資源，拿到更好的角色位。
對劇組而言，演員並不是無可替代的，你不拍有的是人拍；對演員來說，這樣的電影資源一年難遇，片酬自然會相對更低。
反之，如果一部被所有人不看好的電影想要請大牌演員，面臨的阻力就會非常多。
因爲一部爛片，必然會導致這個演員的口碑變壞，必然會給部份不太穩固的粉絲造成不好的印象，甚至因此直接脫粉。
說白了，這就是把自己底蘊兌現爲現金的行爲。
爛片拍多了，會對明星本人造成非常嚴重的不可逆的負面影響。
所以，只有高片酬，只有在經濟層面的絕對彌補，才能讓大牌演員們參演這種爛片。
大牌演員們希望和巋光集團合作，同時願意降低片酬，幾乎就是承認他們認可巋光集團的電影至少在商業性上是毋庸置疑的。
沒想到自己的名聲已經在海外蔓延開的楊總有些無奈：“唉，知道了。等我騰出時間來一定好好處理這些問題。”
用低價請國外大牌演員，拍電影賺全球票房，然後不得不加大福利把錢變成員工福利花出去。
這……怎麼聽上去有點像在吸血呢？
連國外都開始這樣了，娛樂圈大洗牌時代真的要開始了是吧？
有點怪，先擱置一下，等這個季度的幾大天王塵埃落定後再好好研究研究。
“好了，暫時不說這個了。”楊若謙擺擺手，“郵輪第一輪船票已經售罄，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麼需要特別關心的情報？”
由於購票者都是實名認證，所以如果有身份特殊的購票者，集團都會做出不同的應對措施。
齊慕想了想，問道：“楊總，商淺予算不上？”
楊若謙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她買到票了？！”
這傻孩子最近休假，在集團的產業到處玩，甚至推掉了《救贖者》的角色，趁機跑到了《歌手》現場當觀衆。
很久都沒聽到這傻孩子的消息，楊總差點都要忘了她的破壞力有多強了。
齊慕點點頭道：“是的，而且大張旗鼓的在各大社交平臺炫耀船票，現在基本全世界都知道了……其實她買不買票沒什麼，就是上郵輪的人，很多也是商淺予的粉絲，會不會造成什麼混亂我們也不好說。”
試航的時候，可沒出過這種問題。
所以有的時候，不多航行幾次，根本就不知道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會冒出來。
“沒事，不用管！”聽到有可能產生問題，楊若謙原本的驚訝立刻變成了無所謂，“我們公司的藝人在非工作時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公司無權干涉……買票，是商淺予的自由，我們不能干涉。”
“您的意思是，完全不做任何調整是嗎？”
“沒錯。”楊若謙點了點頭。
“好……”
就在這時，楊若謙忽然靈光一閃，把打算出門的齊慕給叫住了：“等下，《歌手》第四期的舉辦地點，我們定好了嗎？”
齊慕一愣，指正道：“楊總，按目前的安排來看，《歌手》只有兩個舉辦地點……這是一檔音綜，倒不太需要場地轉移。”
畢竟是領導身邊的人，齊慕知道大老闆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問道：“楊總，您是打算讓第四期的《歌手》在其他地方舉辦嗎？”
“是的。”楊若謙點了點頭，“你覺得在郵輪上舉辦怎麼樣？我們郵輪上有可供直播的網絡，有演唱會舞臺……我覺得是可行的。”
最關鍵的是，多拉幾個歌手過來，就可以少賣幾張高端的船票。
歌手上船唱歌，總不能自掏腰包買船票吧？
齊慕很快指出了一個問題：“楊總，萬一有的歌手不適應船上的生活怎麼辦呢？”
雖說這種十幾萬噸接近二十萬噸的郵輪只要不遇到大浪基本無法感覺到晃動，可終究還是和陸地上的生活不一樣。
有人不習慣是很正常的。
楊總直接笑了：“這更簡單，我們郵輪上不是有大型停機坪嗎？如果有參賽嘉賓沒辦法在船上過夜，就讓直升機接他們來回。”
齊慕點頭：“明白了，我這就去通知綜藝策劃組那邊更改計劃……不過，這麼做的成本應該會更高，您確定嗎？”
她自然知道大老闆肯定不在意這些事情，但作爲秘書，無論老闆是怎麼想的，重要信息都必須通知到位。
“當然。”楊若謙不假思索，“我一直在說‘巋光生態’，什麼是生態？就是我們的各個項目之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補互助，往往可以產生1+1大於2的效果。”
“好！”
……
《歌手》第三期綜藝現場。
在第二期的挑戰賽和淘汰賽結束後，第三期的內容自然是新一輪的排位賽。
成功保住了自己位置的歌手和新晉的首發歌手，都要重新排位，以決定自己在後面淘汰賽中會遭遇的挑戰。
依然是前兩名不會被淘汰，中間四名有一次復活機會，倒數兩名則是生死戰。
離開舞臺後，應蘭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自己的直播間，對早早等候在裡面的觀衆直接大吼出聲：“爽！哥們我居然在排位賽拿到了第四名！太牛了！！！”
“原本我只打算一輪遊的啊哈哈哈哈！這波攢的錢絕對夠買船票了！”
就在直播間彈幕滿天飛，應蘭胡言亂語發癲的時候，臺上的主持人卻沒有走往期節目結束時候的流程。
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神秘兮兮的說道：“第四期節目，會有一點小小的改變。”
話音落下，後方大屏幕上就出現了夢幻般的流光號。
“大家應該或多或少都聽過這艘郵輪的故事吧？”
看着臺下屏氣凝神的觀衆，主持人聲音忽然高昂些許：“沒錯！下一期的boss挑戰賽和淘汰賽，將在這艘豪華郵輪上進行！大家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