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鍾天正聞言眉頭一皺。
下意識的擡頭往四周看去。
這才發現自己正在室內,索性折身走進小男孩的屋裡,來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往外面看。
安靜的路燈燈光在黑夜中點亮,周圍一片安靜。
“你在找我?”
電子音笑了笑:“別找了,我就是在陰暗中而生,你看不到我的,放棄你這徒勞無功的舉動吧。”
鍾天正扶着落地窗前的欄杆,下意識的摸出香菸來,但又想到了自己現處的位置,又把香菸收了回去:“你給我打電話想說什麼?”
“你看你現在不是挺焦灼的一個狀態麼?壓根就沒有任何的進展,就在剛纔,你還試圖去詐陳佳妮,結果對方壓根就不吃你這一套。”
匿名電子音語氣中的玩味之意不變,多了一份戲謔:“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你就這麼篤定你們的懷疑就是對的?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你們就僅僅憑藉自己的懷疑就斷言陳佳妮就是兇手,然後去詐人家,這就是你們的辦案方式麼?還是說,這是你鍾天正的獨特辦案方式?”
“……”
鍾天正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不過,你的猜測,或者說你的懷疑,是對的。”
匿名電子音話鋒一轉,肯定道:“看在你查的這麼辛苦的份上,我就我手裡掌握的資料,稍稍給你提點一下吧。”
鍾天正沉聲道:“你說。”
“哈哈哈,我剛纔聽到了什麼。”
匿名電子音一下子就大笑了起來:“我沒有聽錯吧,堂堂鍾天正鍾警官,竟然想聽一聽我這個一直被追蹤的幕後操控手提供的線索,這個消息傳出去,那該對你有多大的影響。”
“看來你沒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
鍾天正面色不變,隨即準備掛斷電話:“我會找到你的,就這樣吧。”
“彆着急掛電話啊,纔開了個玩笑你就生氣啦?真沒勁。”
匿名電子音收起了自己的戲謔,直白道:“這麼說吧,陳佳妮一年前,他父親去世了,這個線索你們查到了沒有?”
“嗯。”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嘖嘖,你們警方掌握的信息真的差。”
匿名電子音淡淡的點評了一句,這才繼續說:“他父親是因爲白血病死的,你知道爲何?”
“室內空氣污染。”
不等鍾天正回答,對方繼續說到:“兩年前,其實陳佳妮就已經在接觸這個除甲醛的新興行業了,只不過一直都沒有什麼起色,所以這隻能說是她的一個副業,主業還是經營飯店。”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老爸住進了新買的房子裡,那個時候的陳佳妮還特地去給他做過一次新房除甲醛,但是半年之後,她老爸就被確診了白血病,再然後,直接就嗝屁了。”
“陳家就只有她一個寶貝女兒,她母親很早以前就去世了,陳佳妮老爹一死,所有的家產,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她的手裡,我這麼說,你懂我的意思吧。”
“……”
鍾天正挑眉,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家產糾紛上面去了。
陳佳妮當初在給她老爸的房子做室內除甲醛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做或者說沒有做乾淨,所以間接性的把她老爸給害死了。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陳家就只有她一個人,不管怎麼樣,她老爸遺留下來的東西都是她的,有這個必要麼?”鍾天正看着外面的黑夜,眉頭緊皺。
“呵呵,這個問題還有什麼好說的?”匿名電子音反問道:“你們難道沒有去調查過了陳佳妮麼?她在資金的情況上那麼緊張,如果是她找她老爸要錢,但是她老爸不肯給她呢?”
“一個急需大量資金的人,在她老爸有錢都不給的情況下,她能等那麼久麼?她等不了了,所以她需要催化一下。”
鍾天正並不反對這個觀點,跟着發問:“那跟孟一川有什麼關係?”
“看來你們掌握的資料真的很少。”
匿名電子音笑了笑,點了一句:“忘記告訴你了,當年陳佳妮她老爸這個房子,去施工的人員,就是孟一川,也只是他一個人去了。”
“陳佳妮之前只是剛接觸這個行業,而且行業並不怎麼樣,大家對這個室內空氣污染的概念並不大,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生意,陳佳妮只是註冊了一個公司,找供貨商要了點藥水,把基本手續弄好,但是手底下並沒有專門的招聘施工員。”
“如果她接到單子以後,直接從她的飯店裡調兩個好手出來施工,額外再給人一點費用就好了,這就是她以前的經營模式。”
“……”
鍾天正聞言沒再說話。
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這樣,那麼,一切似乎都可以串聯起來了。
陳佳妮需要錢,但是她老爸不給她,所以她想到了這麼一招,用室內甲醛來幫她殺死她老爸,這樣,她老爸就可以“自然”死亡,而她什麼風險都沒有,錢也拿到手裡了。
現在社會。
錢越多的人,其實事情也越多。
這裡那裡的,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被人惦記着你的家產呢。
尤其是在上南市,大家的風氣就是這樣,很多人,真的就是子女之間,如果跟父母出去吃飯,付錢都是單獨付這種。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定程度上,還是本身的發展不夠。
父母那輩發展的還行,再加上上南市這個優渥的地理位置優勢,很多人都被拆遷了,又是補房子又是補拆遷款的,父母輩的手裡積攢了大量的財富,但是到了子女輩,很多人跟普通工薪族一樣收入並沒有多少的。
但是這個城市的消費並不低,作爲一個本地人,更是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收入支出難以平衡,目光自然就落在了父母手裡的家產了。
“行了,就這樣吧。”
匿名電子音清了清嗓子:“如果這個案子破了,記得感謝我,嘿嘿。”
“呵呵。”
鍾天正笑了一聲,隨即把電話掛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黑夜,整理起自己是思緒來。
門口。
小男孩興致不高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