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門口。
李詩詩拎着小包正準備出來,想着要不要去找正在幹活的梅姐聊聊天拉拉家常什麼的。
她一個大女孩子,肯定不能自己再跑到人鍾天正面前說:你做我的貼身保鏢好不好啊,得從旁敲擊,讓梅姐去幫自己說。
剛準備出門呢,就看到鍾天正三個流裡流氣的人攔下來了,趕緊收回了自己邁出去的長腿,躲在門口偷聽。
“五十萬?這是敲詐勒索吧?”
李詩詩聽了個正切,趕緊折身回去,把辦公室裡的李大富連拖帶拽的拉了出來,還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情況。
原本大辦公室外面的人,聽到這些話,也不自覺的跟着出來看了。
“啊,這不是祥子麼?”
李大富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笑眯眯彌勒佛的表情,摸出手包裡的熊貓香菸來,給對方遞了一根:“咋的?今天來我這裡看看轉轉?進裡面去坐坐,我讓人給你們倒杯水,慢慢聊。”
祥子這夥人跟着閘哥混,雖然李大富自己不知道閘哥到底是幹什麼的,但是大家道聽途書的說他們是賣洗衣粉的,李大富心裡基本有數,但也從來不去說這個事情。
沒有證據,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好。
“哈哈,李總好。”
祥子看到李大富,也笑了起來,樂呵呵的接過香菸夾在了耳朵後面:“這不是跟阿正有點事情麼,所以就找他聊聊。”
說着,他也沒有任何的避諱,或者說故意而爲之的,再次看向鍾天正:“我這兩兄弟,你賠個五十萬,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五十萬吶?”
鍾天正眯眼叼着香菸,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天空,食指扣着自己的耳朵:“一個人判兩年,一個人判四年,看來他們平時沒少做這個冒充公職人員招搖撞騙的事情吶,直接給按情節嚴重處理了。”
“五十萬,判兩年的給二十萬,判四年的給三十萬,差不多,這麼分配剛剛好。”
鍾天正一邊說着,一邊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表示非常的認可。
“嗯?”
祥子表情一滯,看着正在做資金分配的鐘天正,直接懵圈了。
自己這賠償金真的就是隨口一說的,就是爲了嚇唬嚇唬鍾天正,把事情引導到李大富身上來的呢,誰知道這小子直接就應承下來了?
這小子是個隱形富二代?
鍾天正哼笑着看了眼明顯有些發呆的祥子,伸手摸兜,掏出今天李大富剛剛給他發的一疊子錢來,沾着口水點了點。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二十秒後。
“嗯,這裡呢,剛好是四十張。”
鍾天正把手裡的錢點完了,然後動作熟練的從裡面抽出來兩張,動作隨意的就丟在了地上:“這是兩百,拿去給你那兩個小弟買點茶水喝喝,告訴他們不用謝我。”
李詩詩看着丟錢動作瀟灑的鐘天正,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笑意跟玩味,李大富同樣笑容玩味的看着鍾天正,沒有說話。
祥子一行三人則是站在原地,壓根就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先說好,這兩百是我出於人道主義賞給他們兩個的,而不是我賠償給他們的。”
鍾天正伸手拍了拍祥子的臉蛋,嘴角上浮笑容燦爛,皓白的牙齒很是顯眼,語氣硬氣:“就他們那種貨色還敢冒充警察來搞我?我告訴你,被抓那也是白送,你們來找我賠償,毛長齊了沒有?”
說着,鍾天正叼着香菸,雙手抓着祥子的T恤的兩肩,開始給他整理起衣服來:“回家找你們家閘哥來跟我對話,老子當年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溝溝裡玩泥巴呢,就你這樣的貨色也配來敲詐我?”
“哈哈哈...”
鍾天正再次拍了拍他的臉蛋,只不過這次力道比剛纔要大了幾分:“沒事那就撤了吧,小朋友。”
此時鐘天正展現出來的氣勢,儼然就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資深混子,氣場十足,祥子一行三人跟他比起來,要長相沒長相,要身高沒身高,要氣場沒氣場,高下里分。
“你他媽找死!”
祥子身後的小弟當即就怒了,擡起手來就要動手。
“怎麼?想跟我打?”
鍾天正斜眼看了一下他就收回了目光:“不是我針對你們誰,在我眼裡你們三個都是垃圾,不夠我看。”
“你...”
跟班就要動手,卻被祥子給攔了下來。
祥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極度囂張的鐘天正,卻又頗爲的忌憚,他那手臂上肌肉感十足的腱子肉應該不是花架子,他話鋒一轉,看向李大富:“李總,你也看到了,他就是這個態度。”
“啊?”
李大富愣了一下,沒明白爲什麼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祥子完全就拋下了鍾天正,話鋒直指李大富:“聽說他是您眼中的大紅人呢,深得你喜歡,本來我也是抱着跟他好好聊的態度,但是他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囂張的不行,後面他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可別來找我閘哥。”
“啊?”
李大富臉上的笑容消失皺了皺眉頭,聽出了對方話裡的意思,當即臉就拉下來了:“那你說說什麼意思唄?合計着你今天演這一出,是想當着大夥的面打我的臉唄?”
祥子搖頭否認:“不,那我們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管你什麼意思不意思的。”
鍾天正再次插嘴,邁着步子往前靠了一步:“不是,你就直接跟我說你想怎麼着吧。”
他是個明白人,李大富跟閘哥的事情自己多少也聽說一些,這夥人上演這麼一出,是想找李大富的麻煩吶?
“你那倆跟班跑到我這裡來裝警察嚇唬我,被我報警讓真警察抓走了,現在你找我賠五十萬但是我不給,事情就是這麼個事。”
鍾天正並不想跟李大富扯上什麼關係,簡單粗暴指明要意,聲音也大了幾分:“錢我不給,你現在要拿我怎麼的,你想怎麼解決這個事情,你說!”
自從雙腿突然恢復知覺再次喚醒系統以後,鍾天正零零散散的看過不少關於系統記載的一些片段,曾經服用的那些藥水也在喚醒着他的身子。
如今的他總感覺身體充滿着力量,卻缺乏發泄的手段,今天這事正好可以拿來發泄一下。
最爲詭異的是,鍾天正每次靜下心來感受系統的時候,腦海裡總是能出現另外一個空間。
這個空間裡,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但是能明顯感覺到,這是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至少,這個他絕對是性格暴躁的那種。
祥子臉色難看的一批,冷着臉說到:“行,你牛逼唄,錢你不給,那我回頭再跟你聊聊。”
“行,你威脅我唄?剛纔我跟你說的話白說了唄?!”
鍾天正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臉的兇狠,三七分發型下下垂的劉海遮擋着他的右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兇光。
突然,鍾天正右手猛然伸出,整個右手手臂直接就纏住了祥子的脖頸,夾在自己的腋下拖着往外面走去:“給你臉了唄?跳到我面前來打我的膝蓋還威脅下次還要再來打唄?”
“這裡是李總的地兒,咱們出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此時的鐘天正,儼然就是過年在老家雪地裡啊香遇到的那個惡魔化的鐘天正,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兇狠的氣勢。
“放開祥哥!”
跟班看着被鍾天正夾在腋下,一點都沒有反抗能力的祥子,從兜裡掏出一把彈簧卡刀對着鍾天正刺了過去。
“滾!”
鍾天正冷哼一聲,身子一轉左手拿住他的手腕,緊繃的右腿直接踹在他的腹部,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被夾在胳膊下面的祥子,臉色漲得通紅但是一點反抗的辦法都沒有,只能雙手抓着鍾天正的胳膊,防止他再度勒緊。
“爸,你快管管啊!”
李詩詩看着走出去的鐘天正,搖着李大富的胳膊:“這事情要鬧大了啊。”
“……”
李大富也是一陣無語。
鍾天正的表現完全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這個小夥子,跟平常那個看着笑呵呵待人和氣的阿正完全就是兩個人。
殺伐果斷!
李大富的腦海裡不自覺的就出現了這四個字。
“走!跟上去看看!”
李大富拉着女兒的手,跟着也往前面走去。
外面的空地上。
“來,說說你想怎麼搞!”
鍾天正把胳膊下的祥子推了出去,冷笑着看着他:“別說我欺負你,現在我把你鬆開了,你想怎麼處理我?”
“你混哪裡的?”
祥子活動着通紅的脖頸,忌憚的看着鍾天正,這個人剛纔表現出來的路數,更像是一個老大哥。
“我不混哪裡。”
鍾天正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一個道理: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四哥,你快下來,遇到硬點子了!”
祥子梗着脖子吼了一句,現在的他是憤怒到了極點,原本想着藉助鍾天正的事情在李大富身上做做文章,誰知道這個鍾天正纔是硬茬。
“誰這麼硬啊!”
坐在這裡玩手機的背心大漢推開車門下來,看着正對面的鐘天正,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幾乎是脫口而出:“鍾天正!”
鍾天正?!
背心大漢的話,瞬間讓在場的人愣住了。
合計這兩個人是認識的?
嗯?
聽這個口氣,他們兩個好像還有仇?!
“我知道爲什麼梅姐叫他阿正了,合計他的原名叫鍾天正啊!”
李詩詩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還不忘記點評了一句:“嗯,挺好聽的名字,人跟名字一樣,挺正的。”
“……”
李大富再次無語,伸手拉了拉女兒手臂,示意她別說話。
祥子一臉懵圈的看着背心大漢:“四哥,這個人是誰?你認識?!”
“認識,這個人化成灰我也認識!”
背心大漢咬牙切齒的看着鍾天正:“他是個警察,我的三個老大哥就是死在他們手裡的!”
“什麼?!”
此話一出。
在場的人全部都震驚了,不可思議的看向鍾天正。
“哦?”
鍾天正不動聲色的看着對面的背心大漢,但是對於這個人卻沒有任何的印象,視線就一直死死的盯着這個人。
看着看着。
鍾天正的眼神出現了變化,瞳孔深處,一直處於沉睡狀態的惡魔之眼被喚醒了,他的視線中多了一個光圈鎖定住在了對方的臉上。
腦海裡,關於這個人的信息畫面跳轉了出來。
“快跑!來人了!”
“警察來了,快跑!”
“老四,你先走!”
“亢!”
“噠噠噠!”
“……”
斷斷續續的片段呈現在鍾天正的腦海裡。
鍾天正猛然眯眼:“你就是那個逃掉的老四?!”
“對,我就是老四!”
老四眯眼看着對面的鐘天正,摸出兜裡的彈簧刀就要上去,站在一旁的祥子趕緊撲了上去,拉着他就往車上走:“走走走,四哥,咱們走!”
老四紅着眼睛嘶吼到:“草泥馬,放開我!”
“走啊!”
祥子奮力的拉着老四,強行把他推到了車裡,吩咐跟班點火開車,自己則是摸出了手機,打電話給閘哥:“閘哥,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閘哥只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了?李大富那邊出問題了?”
“不是!”
祥子語速很快的解釋到:“問題出在那個叫阿正小子的身上,他的原名叫鍾天正,是個警察!”
“警察?!”
閘哥一聽到這兩個字,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警察?!你確定?”
祥子跟着說:“剛纔四哥認出來的!”
“趕緊回來!”
閘哥幾乎是吼出來的,還不忘記囑咐一句:“我馬上找幾個人過來盯着他,你們先回來再說!”
“好好!”
祥子點了點頭,示意司機油門踩快一點。
鍾天正看站在原地,看着已經遠去的轎車,陷入了思考當中。
自己的腦海裡只有一些關於當時現場發生的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片段,壓根就串聯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正,你這...”
李大富表情複雜的看着鍾天正:“我現在是叫你阿正呢,還是叫你鍾警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