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今學宮與劍南廣場的位置已經確定下來,景瑜傳來消息稱,先行建造學宮,三個月,就可以建好學宮!”
王虎走進大廳,望着伏在長案之上的嬴高,道:“大人,屬下如何回覆?”
聞言,嬴高放下手中的竹簡,擡起頭看着王虎,道:“你去告訴公輸仇,讓他派人過去與景瑜合作。”
“讓他們在保證質量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加快速度,學校一事,關係重大,父王在咸陽看着,不能拖延。”
“諾。”
點頭答應一聲王虎轉身離開了,他心裡清楚,這個時候的嬴高萬衆矚目,這一次絕不能失敗。
……
望着王虎離開,嬴高微微點頭,他對於景瑜的話並沒有懷疑,這一段時間,他對於劍南商會自然有了更深的瞭解。
景瑜不愧是商業奇才,在擴展劍南廣場的過程中,他成立了獨屬於劍南商會的建築隊。
他們可以不管農忙時間開工,這一次,若是有了公輸家族的加入,學校的建設速度,必然會是天下第一。
“三個月?”
呢喃一聲,嬴高目光如炬,他心裡清楚,建設學校,並非一時痛快,他要借這個機會,給大秦一個未來。
只不過,學校的建設,並不簡單。
在這個時代,自然是有學校存在,只不過,並不如同嬴高所建立的學校,這樣的複雜。
在西周之時,學校稱之爲辟雍,又稱之爲庠、序、學、校、塾。只不過,並不是專門的教育機構,而兼爲習射、養老的場所。
而嬴高之所以選擇此刻開設學校,而不是天下一統之後,是因爲這個時候,秦法雖然根深蒂固。
但是這是春秋戰國末期,學術繁榮,官學衰落,私學興起,教育衝破了以吏爲師的侷限。
這個時候,開設學校是最容易的時候,要不然,他將會與整個時代對抗,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劉志,去請馬興過來!”一念至此,嬴高目光一凝,吩咐,道。
“諾。”
……
望着劉志離去,嬴高神色肅然,他心裡清楚,在大秦之中,一直存在,以法爲教,以吏爲師的跡象。
等到大秦一統天下,更是被始皇帝與李斯推到了極致。
嬴高是大秦的公子。
在他看來,以法爲教,以吏爲師,沒有什麼不好,這能夠強化一個國家的思想,畢竟吏是層層挑選任命的。
他們吃着皇糧,拿着俸祿,畢生的富貴前程都在上司手裡攥着,必然能夠唯上命是從。
吏的利益是與政權興替拴在一處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爲了維護既得利益,必然不會做出損害政權的事情來。
吏所受的訓練是熟悉法律條文或政府的詔令,然後照章辦事,不越雷池,因此應該不會想入非非,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思想。
把思想的傳授權和裁決權交由吏來執行,爲的就是在思想領域杜絕異端。
不管是那個時候,學校的存在,都是爲了塑造一個人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這一點極爲重要。
這也是嬴高,親自編寫國學的原因。
……
學校作爲一個特殊的社會組織,它一出現,便以培養社會所需要的人爲己任。
齊國的稷下學宮引發了百家爭鳴、孔子在大成殿的甬道開設杏壇以六藝而教衆賢、都承載着選拔俊才的功能。
“屬下見過公子!”
馬興走進大廳,對着嬴高肅然一躬,道。
跟隨着嬴高已經很久,馬興對於嬴高的認知也到了一定的地步,如今他對嬴高的敬畏,不僅是王室血脈。
他清楚,眼前這個少年的壯志雄心。
“馬興,學校之中講師的招募進行的如何了?”嬴高目光一閃,對着馬興,道。
學校的建造,只要劍南商會在,就不是問題,但是講師的招募,本就是一件難事,哪怕是現在是春秋戰國末期,文化大繁榮之時。
“稟大人,已經有一百多人,其中格物之中的講師,有公輸家族與秦墨,暫時壓力不大!”
“同時,醫家與農家的人,只來了十數人,不過王上派遣大秦朝廷的人前來,彌補不足。”
……
“一羣井底之蛙!”
冷哼一聲,嬴高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對着馬興,道:“將郡守府開闢出來,我打算培訓一下這一批講師。”
“早上進行國學培訓,下午進行醫科與農科培訓,晚上進行格物培訓!”
“同時前期七天,不分任何任何科,都進行培訓,從明天開始!”
“諾。”
……
在這一刻,嬴高徹底清楚,一切都需要自給自足,唯有如此,他才能不依靠任何人,任何勢力打造出一個聖地。
一念至此,嬴高就清楚自己接下來只怕是有的忙了。
除了法科不需要自己培訓,大秦之中精通秦法之人,多不勝數之外,其餘諸人,都需要他培訓。
要不然,結果肯定不達標。
一念至此,嬴高決定不好高騖遠,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而不是講究一飛沖天,讓自己一步踏空。
……
“大人,所有講師,包括法,醫,格物,國學,農五科講師全部到來,等候大人訓示!”
馬興匆匆走來,一想到超過三百人的場面,他心裡激動無比。在大秦,這樣的場面很少。
“嗯。”
早已經穿戴整齊的嬴高,沉默了一會兒,道:“給他們竹簡與刻刀,同時傳令洛陽之中的官吏,除了必須要維持在職者,全部參加。”
說到這裡,嬴高看了一眼馬興,道:“吩咐下去,我一會兒就到——!”
“諾。”
……
這一刻,衆人心中猜測莫名,討論聲不斷,整個郡守府之中,每一個人面前都有一張小案,案頭上有竹簡與刻刀。
而在衆人之前,有一張尚坊打造的鐵板,被染成了白色。
這是嬴高準備書寫的東西,相當於後世的黑板,而且這個房間,也經過公輸家族的特殊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