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伴隨王者終生!
越強勢的王,越是孤獨,這也是一個王者成熟的標配!
更何況是秦王政這種立志想要王天下,志氣高遠,想要做一個前所未有,古往今來從未出現過的王。
自然就更爲的孤獨。
沒有人理解,沒有人支持,只有漫天的議論聲與質疑。
這樣的人物都是劃時代的,他們近乎於以一己之力強行扛着時代在進步,而嬴政也是肩抗着大秦帝國而前進。
咸陽宮書房之中,寂靜無聲,只有風吹來,風燈在搖晃,將秦王政的身影不斷地拉長。
范增走了,這意味着在西北的定鼎之戰將會開打,這一刻,嬴政心中生出一個念頭,那便是爲了爲嬴高解決後顧之憂。
將匈奴一事暫時先解決掉。
正好此番匈奴左賢王南下,雖然不至於得到長久的和平,但是爲了大秦爭取一點時間還是可以的。
一想到這裡,嬴政頓時心動了。
機會已經放在了他的眼前,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讓這件事就此錯過,只要是可以利用到的機會,都不能放棄。
團結一切有利於大秦東出的力量與掌握一切可能的機會,讓大秦東出,兼併六國的路,變得更加的順暢。
東出大志在心裡翻滾,最後壓下了那份寂寞與孤獨,這讓秦王政變得更加的精神抖擻,鬥志昂揚。
........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眼七天就過去了。
這已經是范增離開咸陽的第七天了,而今日匈奴的右賢王剛剛踏足咸陽城,住進了位於咸陽城北的官驛之中。
這一次負責接待的是黑冰臺統領兼職大行令的頓弱,由他負責接待,最爲恰當。
官驛之中,左賢王攣鞮玊朝着頓弱一拱手,道:“大行令,不知本王何事能夠見到秦王?”
左賢王出身於大單于王庭一族,在漠北之中極爲的豪橫,但是在咸陽,他便收斂了自己的秉性,因爲他清楚,這裡不是漠北而是咸陽。
大秦的國度,容不得他人放肆!
這個國度極爲的邪門,只要是站在秦國的國土之上,觸犯了秦法就必須要受到秦法的懲罰,根本沒有什麼邦交豁免權。
大單于頭曼在南下之際,曾經不止一次提醒過他,攣鞮玊自然是不敢放肆,他還想要活着回去,也許有生之年,他還能成爲匈奴至高無上的大單于。
雖然大秦儲王嬴高在他的手中搶走了河套地區,讓他的部落勢力大減,但是以此刻嬴高的氣勢,以及無雙鋒芒,他也不敢報復。
更何況,他清楚這一次自己前來咸陽的目的。
不是宣戰,而是求和。
就算是桀驁不馴如他,他不得不承認,大秦與匈奴的勢力差距越來越大了。
聞言,頓弱點了點頭,朝着攣鞮玊一拱手,道:“左賢王先行住下,老夫前去稟報我王,等我王裁決,此刻,老夫也給不了左賢王一個準確的答案!”
“好!”
點了點頭,攣鞮玊清楚頓弱說的沒有錯,臣子如何做到了王的主,就像是在龍城之中,他不敢替頭曼單于做主。
“有勞大行令了!”
這一刻,見到頓弱說的如此實在,攣鞮玊心中對於頓弱生出了一絲好感,原來中原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壞的,還是有好人的。
這便是漠北的匈奴人,頭腦發達四肢簡單之輩。
一個人的好壞,又豈是那麼容易被界定。
聞言,頓弱微微一笑,露出一個自認爲和善的笑容,道:“此乃大行令的分內之事,煩勞左賢王在此等候,頓弱先行告退了!”
........
經過方纔的言辭試探,頓弱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這個匈奴左賢王,很好忽悠,其人根本就是一個鐵憨憨。
一念至此,頓弱朝着官驛之中的大秦銳士,道:“保護好他的安全,至少在咸陽之中,他不能出事!”
“諾。”
見到千夫長點了點頭,頓弱朝着一旁的馭手吩咐,道:“備車,去咸陽宮!”
“諾。”
軺車隆隆而行,踏破這一條街道之上的安靜,載着頓弱朝着咸陽宮而去。
走進咸陽宮書房,頓弱連忙朝着嬴政深深一躬,道:“臣頓弱拜見王上,王上萬年,大秦萬年——!”
“嗯!”
微微頷首,嬴政虛扶一下,道:“愛卿不必多禮,平身!”
“諾。”
見到頓弱起身,嬴政一伸手,指着一側的位置,微微一笑,道:“坐!”
“臣謝過王上!”
拜謝之後,頓弱從容而坐,對着嬴政微微一拱手,道:“王上,匈奴的左賢王已經到來了,臣在接待過之後,發現這個左賢王就是一個憨憨!”
“也許我們可以從這個人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聞言,嬴政遲疑了一下,他可沒有頓弱這麼的樂觀,若是匈奴的左賢王真的是一個憨憨,他如何坐穩了僅次於大單于與太子的左賢王之位。
若他真的是一個憨憨的話,這一次頭曼又如何會讓他南下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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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說不通,唯一的解釋便是匈奴左賢王的憨憨形象是他示人的形象,並非是真正的自己,這樣的僞裝太有迷惑性了。
甚至於會影響敵人的判斷。
一念至此,嬴政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熱茶,任由茶香在口腔之中擴散,伴隨着時間日久,他越發喜歡喝公子高倒弄出來這種茶葉了。
清茶,更有味道。
將茶水嚥下,嬴政深深地看了一眼頓弱,語氣變得肅然:“大行令可否想過,匈奴左賢王這樣的憨憨形象,並非是自己的本來面目。”
“他可是匈奴的左賢王,更是這一次匈奴大單于派遣南下的使者........”
聽到嬴政的提醒,頓弱臉色驟變大變,他心裡清楚,這是他疏忽了,他犯了以貌取人的錯誤,對於身爲大行令以及黑冰臺統領的自己,頓弱清楚這樣的錯誤,最不應該犯。
這一刻,頓弱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失誤之處,若是嬴政不提醒,他將會一錯再錯,甚至於導致嚴重的後果。
一念至此,他連忙朝着嬴政請罪,道:“臣疏忽大意,還請王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