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從來都清楚一點,在冷兵器時代,人口永遠都是發展的基石,大秦就是人口太少了,一旦吃到人口紅利,他有絕對的信心打造一個盛世。
這也是他從進入嬴政的視線之後,便一直朝着嬴政提及,以及最後成爲大秦國策的最大原因。
人口永遠都是最重要的,特別是在這個時代,只有吃到人口紅利,大秦才能馬踏四海八荒。
如今的大秦,已經增加了三分之一的人口,一旦等到大秦帝國建立,就算是一如歷史上一樣,戰爭持續了十年,大秦人口最少也會增加一倍。
而之前的人口都已經成年,這意味着大秦國力暴增。
而且在這之後,還有始皇帝當政的十年,天下穩定,纔是人口增加最快的時候,如此一來,等他成爲大秦二世皇帝之時,大秦人口至少會增加一倍。
而那個時候,他才三十六七,正是一個男人最黃金的年齡,若是他活到七八十,大秦人口最少也會達到六千萬左右。
巍巍大秦,盛世當臨。
心中念頭轉動,這一刻,嬴高對於涼州與夏州的人口遷移上了心。
因爲他清楚,這關係到了大秦的安危,也關係到了他一直以來的那個宏偉藍圖。
心中念頭轉動,嬴高朝着張良,道:“這件事你來跟進,與國府官署協商,等孤攻下新鄭,遷徒五十萬韓人南下夏州。”
“記住這其中,只能是韓地的普通國人百姓,不能是韓地貴族,韓地貴族只能遷移於咸陽。”
“儲君,遷徒五十萬人,這背井離鄉,必然會遭受到韓人的牴觸,這恐怕很難.........”張良臉色難看,朝着嬴高猶豫,道。
這個年代人,鄉土觀念極重,除非是活不下去了,否則很少去背井離鄉。
聞言,嬴高突然轉頭看向了張良,眸光冰冷,隱約之間有殺機一閃而過:“既然你做不到,孤就找其他人去做。”
“孤相信,在生死之間,韓地百姓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突如其來的冷漠,讓張良有些不適應,但是他心裡清楚,嬴高這是給他機會,一旦錯過,下一次機會什麼時候來,誰也說不一定。
一念至此,張良臉色微變,朝着嬴高一拱手,道:“儲君,臣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其中的阻力很大。”
“阻力大,那就解決它!”
說到這裡,嬴高語氣變得冰冷而肅殺,直接是朝着張良一字一頓,道:“若是解決不了阻力,那就解決產生阻力的人。”
說罷,嬴高轉身朝着宮殿之中走去,范增示意鐵鷹跟上,他故意落後幾步,在張良耳邊輕聲,道。
“子房,儲君雖然平和,但是他是大秦儲君,平時有些事商量,但是,一旦命令下達,就只能是服從,也只有服從。”
“君主與百姓便是製造問題的人,而臣子便是解決問題的人........”
說完,范增拍了拍張良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了,他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就需要張良自己悟了。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悟透了纔是自己的,別人就算是苦口婆心也沒有用。
感受到了肩頭的力量,張良眼中一片複雜,他心裡清楚,范增是爲他好,現在的嬴高已經不是當初了,沒有人可以讓嬴高連續失望兩次。
司馬師之所以安然無恙,那是因爲司馬師是從嬴高一無所有的時候跟着的,在大秦,甚至於這個天下,不是誰都有這樣的資格。
他明明已經做出了決定,但是面對此事的時候,依舊是有些忐忑,范增的一番話,讓他醍醐灌頂,也清楚的了自己的處境。
“爲了家族!”
對於此刻的張良,他心心念唸的便是家族了,通過這些日子,他對於嬴高的瞭解,自然是清楚,這位主的殺性很大。
一旦大秦破滅韓國,他沒有足夠的戰功,得不到嬴高的重視,張氏必將會土崩瓦解,在戰爭中,一切權勢與威望都將失去作用。
漫天戰火中,一切都將土崩瓦解。
.........
“先生,那位.......?”鐵鷹見到范增一個人到來,雙眸不由得微眯,道。
聞言,范增苦笑一聲,道:“他終究是張氏的嫡長子,心態雖然已經轉變過來,但終究是不如我等。”
“哈哈哈........”
輕笑一聲,鐵鷹語氣幽幽,朝着范增,道:“儲君在中原,一直保持着溫文爾雅的狀態,雖然霸道,但是也有一定的限度。”
“先生是沒有見儲君在涼州與極南地之上的征伐,那當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沒有絲毫的例外。”
“當地人,將儲君稱之爲人屠,陽間人屠,希望張良能夠想明白吧!”
作爲護衛,鐵鷹也是看得出來嬴高對於張良的看重,但是,這並不能代表着張良就可以違背嬴高的意志。
聽到這裡,范增點了點頭,語氣肅然,道:“張良是一個聰明人,相信他能夠想清楚的,這個世道,也只有聰明人才能活的更久。”
........
五日後。
“儲君,王上已經到了雍城十里之外........”司馬師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朝着嬴高肅然一躬,道。
“嗯。”
點了點頭,嬴高朝着司馬師吩咐,道:“通知奉常,宗正以及先生,張良等人,隨孤出城迎接父王。”
“與此同時,靖夜司的人掌控雍城,以保證父王安全。”
“諾。”
點頭答應一聲,司馬師轉身離去,他的任務極爲的繁重,此刻嬴政已經到了雍城十里之外,以大軍的速度,也只是一個時辰之內就會到達。
而他需要在這一段時間之內,徹底的掌控雍城,將一切的不安定因素清除。
望着司馬師離去,一旁的鐵鷹突然開口,道:“儲君,時間如此緊迫,要不要臣也去幫司馬?”
“不用了!”
放下手中的茶盅,嬴高搖了搖頭,朝着鐵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靖夜司每一年的投入之大,不下於父王對於鐵鷹銳士的投入。”
“若是這樣,靖夜司都做不到這一點,那靖夜司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