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不只有莽夫。
春秋戰國之世,聰明人太多了,懂得隱忍的人,更多。
經歷了這一次失敗,嬴政清楚,對方絕對不會輕易冒頭,他們只會像一條蛇蟄伏在暗無天日的底下,等待一個時機。
所以,對於嬴高的要求,就算是嬴高不說,嬴政也會鼎力支持。
這便是王。
絕世無雙的王纔有的霸氣,而恰好嬴政有。
心中念頭閃爍,嬴政自然清楚嬴高心下的擔憂,一個區區的公子之位,根本鎮不住這些羣窮兇極惡的狼族。
就算是嬴高還是三川郡守也不行。
而兼任廷尉三個月,這根本不起作用。
在咸陽之中,甚至於在大秦之中,固有的勢力階層早已經成型,不是一個勢單力薄的公子能夠動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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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嬴高將要面對什麼,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嬴高將要面對的敵人,到底有多強大。
稍有不慎,甚至於是嬴高一個疏忽,就會遭受到最瘋狂的打擊。
在這一刻,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嬴高,道:“高,既然你提起了這件事,你就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嚴重程度。”
“一旦出手,將會是引起整個大秦功勳階層,甚至於各家商會的抵制,這會讓你在大秦寸步難行。”
嬴政心知肚明,嬴高從始至終都渴望大秦儲君之位,只不過,從嬴高的所做所爲上來看,根本就是將自己在儲君之位上越推越遠。
不管是三川郡之中的事情,還是今日之事,嬴高將會成爲大秦勳貴的敵人,因爲他侵犯了他們的利益。
“兒臣知道。”
點了點頭,嬴高輕笑一聲,道:“但是這些是對於大秦極爲重要,父王不能親自出手,但是兒臣無所顧忌。”
“況且,兒臣雖然有志於儲君之位,但是父王也並非兒臣一個子嗣,就算是在中途,出現意外,大秦依舊不會改變。”
這一刻,嬴高沒有煽情,也沒有顧忌,而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在嬴政的面前,嬴高從來不會掩飾他對於儲君的渴望,因爲他清楚這種事情是躲避不了的,而且在嬴政這樣的千古一帝面前隱藏,等同於找死。
“這件事由你全權負責,孤會作爲你的後盾,但是尺度必須掌握好,打擊沒有問題,但是唯一的底線便是不能讓大秦發生動亂。”
嬴政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特別是當嬴政眼中,三公子嬴高是一柄極其鋒利的劍,堪稱絕世無雙。
在以往的經歷中,他已經意識到了,而且也用的舒心。
真正讓嬴政對嬴高放心的便是,一直以來,嬴高在他的面前都不遮不掩,對於他的要求,都很明確。
就算是有志於儲君之位,也沒有絲毫的隱藏。
在嬴政看來,這樣的臣子纔是最好的臣子,但凡是這天下之物,都是他的,只有他給的,臣下才能接着,不想給的不能搶。
“兒臣明白,絕不會讓大秦生亂!”
對於嬴政心下的擔憂,嬴高也能夠理解,畢竟在此刻的大秦,引涇工程重啓,在加上席捲整個關中的大旱,已經讓大秦處於一種極致。
一旦在一次生亂,必然會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讓大秦徹底崩盤。
心中念頭閃爍,在這一刻,嬴高豁然擡起頭,看着嬴政一字一頓,道:“父王,兒臣想要借王劍一用。”
嬴高心裡清楚,當嬴政不在的時候,只有王劍在手,才能鎮壓其餘大秦功勳,要不然,這一次的查案,必將寸步難行。
這便是嬴高的心中所想。
在大秦之中,王書與王劍的作用一樣大。
只要是嬴政不在,則已王書,王劍爲主。
聞言,嬴政輕笑一聲,將長案之上的青銅劍往前一推,道:“王劍可以給你,這件事辦的妥當,自會有別的賞賜,但是這件事若是辦不妥,以後你就在咸陽當一個閒散公子吧!”
聽到嬴政的話,嬴高並不意外,畢竟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沒有能耐,就沒有資格在咸陽之上大放光彩。
心中念頭閃爍,嬴高對着嬴政肅然一躬,道:“請父王放心,兒臣自然會橫掃無敵,揚大秦嬴姓之威。”
“嗯!”
..........
這一刻,嬴高手持王書,手執王劍,整個大秦朝野上下,除了嬴政,已經沒有什麼人是嬴高不能動的了。
“公子,現在回府麼?”
王宮之外,王虎正在車馬場等候,見到嬴高到來,不由的連忙迎上去,道。
“不回府!”
嬴高搖了搖頭,對着王虎吩咐一聲:“前去廷尉府,父王讓我兼任三個月的廷尉,徹查刺殺一案,今日本公子想要見識一下我們大秦的廷尉府!”
“諾。”
這一刻,王虎心下大喜,對於當日的刺殺,不管是鐵鷹劍士還是王虎都是耿耿於懷,雖然嬴高沒有絲毫的傷亡,但是意義截然不同。
在咸陽,他們保護的人遭受刺殺,這對於他們而言,便是極大地羞辱。
“駕.......”
縱馬而出,軺車在大街上浩蕩而過,王虎目光幽深:“公子,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王虎對於嬴高也是有些瞭解,兼任廷尉府三個月,他相信嬴高一定是想要搞事情,要不然,對於這件事,絕對不會這樣複雜處理。
但是既然已經選擇了複雜,只安排是咸陽之中,將會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風。
“但凡與此案有關,殺無赦!”
嬴高目光清冷,對於遊俠,他一直都沒有好感,而且在大秦之中,從商君之時就開始對遊俠打壓,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