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喪者一念而起,心中殺機再一次沖霄而起,在洛陽之中胡作非爲,進行亂法之舉。
由於有心人的挑撥離間,再加上事實就在眼前放着,而且大秦在中原大地之上名聲本就不好。
於是,奔喪者們憤慨哀痛至極,心底瘋狂大起,一時羣情洶洶,全然不顧三川郡守的禁令,不顧大秦法令。
在文信侯府邸外的長街搭起了一座座蘆蓆大棚,聚相哭祭,憤憤聲討,號啕哭罵之聲幾乎淹沒了整個洛陽。
六國各色密使推波助瀾,衛國迎葬使團奔走呼號,此刻的洛陽已經出現了一片亂象。
……
“公子,文信侯府外的長街之上哭罵之聲滔天,在這樣下去,只怕……”
這一刻,嬴高臉色鐵青,恨不得拔劍殺了三川郡守。
他本以爲能夠擔任三川郡守,與文信侯呂不韋虛與委蛇,作爲大秦的橋頭堡,其必然是極爲的優秀。
能力極強,處事果斷。
結果,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嬴高的預料,他安排下去的事情,都沒有有效的完成,以至於纔出現這樣的亂局。
“人微言輕,不過如此!”心中念頭一動,嬴高幽幽嘆息了一聲。
直道這一刻,他心中對於權勢充滿了渴望,若是此刻的他是大秦太子,亦或者一方忠臣,三川郡守就不會如此怠慢。
“一切的努力白費了!”
嬴高站在一側,看着蔓延而開的奔喪者,不斷的哭喊,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同樣,也在這一刻,三川郡守,在他的心中徹底打上了黑名單。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這本是攀爬官場的基本準則。
對於此,嬴高並不在意,但是前提是這樣做,並沒有壞事。
呂不韋之死,如此重大的事情,竟然被三川郡守如此慢待,在嬴高看來,此人萬死難辭其咎。
“公子,大事不好了——!”這一刻,王虎匆匆而來,臉色陰沉。
回過頭來,嬴高語氣幽幽:“事情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事,能夠比這更爲不好——?”
在嬴高看來,事情的發展已經朝着惡性變化,這便是大秦的麻煩,甚至於可以說是大麻煩。
如今洛陽之中,很少有事能夠於其能夠相提並論,然後,事情終究是超出了嬴高的估計,也讓八歲稚子爆發了驚天殺心。
“公子,文信侯的夫人與家老在三川郡甲兵的保護下,自殺了——!”
王虎說完,嬴高目光驟然大變,他心裡清楚,事情這一次是大條了,文信侯府,死的一個都不剩。
必將再一次刺痛奔喪者們脆弱的內心,讓這一件事走向終極。
“王虎,在洛陽本公子能夠動用多少人?”嬴高目光幽深,對着王虎問了一句。
“沒有王上詔令,公子只能指揮我等,其餘人,對於公子只會恭敬有加,但是絕對不會……”
說着,王虎沒有了聲音。
大秦公子有好處,但是一個公子的身份,根本指揮不動這些人,更何況是三川郡守。
沒有驚天戰功,沒有秦王政親自封官賜爵,他根本沒有任何權勢。
聞言,嬴高神色肅然,他心裡清楚如今能夠聽從他命令的只有十一人,而王虎需要貼身保護他。
這意味着,他手中可戰之力只有十人,就算是鐵鷹劍士,也不可能以一當百,橫行無忌。
嬴高清楚這些奔喪者都是什麼人,他們之中大部分都是呂不韋的門客,具有強大的戰鬥力。
十個人,就算是秦王的保鏢也不能夠,一旦直接衝突,他們將會死在這裡,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我們去呂不韋府,不要管這些人!”沉默了片刻,嬴高做出了決定。
弔唁其實能夠理解,只要對方不激化矛盾,嬴高手中只有十個人,自然是隻能自保,而不是一下子解決。
“諾。”
表面上依舊風平浪靜,甚至於嬴高臉上帶着笑容,但是在這一刻,他是來到大秦之後,最憤怒的時候。
先是三川郡守匡了他,讓他明白,永遠都不能靠別人,同時這些匪徒製造出這樣的局面,讓嬴高難以自處。
這一刻,嬴高的性命岌岌可危。
“公子,要不要我去求援,請王翦將軍過來?”王虎也是看到了洛陽之中的危險,忍不住勸說,道。
“遠水解不了近渴!”
嬴高目光如炬,對着一旁的鐵鷹劍士,眼底深處掠過一抹瘋狂,這都是三川郡守與這些奔喪者逼他的。
“王虎,給本公子守住呂不韋的屍體,若是奔喪者安分守己,那就各自爲戰,若是他們有不軌的行爲殺無赦!”
“公子,三川郡守那裡?”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虎,嬴高搖了搖頭,道:“三川郡守只是看不上本公子,但是他清楚呂不韋的屍身出事,他將面臨着什麼。”
“同時看住三川郡郡守,都尉等人不要讓他消失在鐵鷹劍士的視線範圍之外!”
“諾。”
……
“同時將夫人與家老的屍身收斂,設置靈堂,文信侯的屍身,保持原樣,等待廷尉府前來。”
“屬下明白了!”
點了點頭,王虎向着鐵鷹劍士走去,他心裡清楚,文信侯呂不韋的屍身,公子高都必須要保護好。
而且這些奔喪者,說不定會弄出怎麼樣的風波。
……
紛亂之際,嬴高自顧不暇,而三川郡郡守自以爲沒有大事,並沒有戒嚴洛陽,這一刻,一場陰謀誕生。
在呂不韋府邸之外,與呂不韋淵源甚深的齊國田氏商社田振挺身而出,與奔喪者聯繫,不斷的磋商陰謀。
這一刻,他們的目的大多相同,或許有爲了呂不韋安葬的願望,但是更多的是擾亂秦國。